刑炎和张怀山一言不发。
妉华给了羽幽本体一点伤害,羽幽发出尖叫,这次妉华让它的尖叫声喊了出来,尖叫声一出来,任谁都不能说这是人能发出来的。
妉华只是为了多一个证明羽幽存在的证据,很快收了手,尖叫声随之停止。
妉华问:“说吧,你是谁。”
晁刚畏惧道,“我,我是羽幽。”
“你是怎么成为晁刚的,晁刚在哪?”
羽幽说大段话时,还不是很通顺,“我的巢落到了晁刚的车上。我吸食了他和他女朋友的生气。我晋阶了,从巢里出来。晁刚被我吸了生气,身体防御变弱,我进到身体里变成了晁刚……”
张怀山的脸再变得通红,不知是气还是羞愧的,或者兼而有之。
刑炎沉着脸,没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闻皎月闭上了眼,似乎是不看不听就能当没发生。
刑淼想自欺欺人都欺不下去了,她满眼惊恐,喃喃着,“怎么办,要是被……知道了,怎么办。”
“……我占了晁刚的身体,做不到吞了他的生魂,一吞了会被排斥出去。后来这四个人来抓我,我把晁刚的魂魄变成了我本体的模样——”
“住口!住口!住口!”晁来兴不知哪来的力气,站了起来,一张脸绷的青筋全显露在外,双眼睁到了快要脱眶,是为可怕,“刚子你给我住口!你就是刚子,我儿子我还能认不出。”
被打断话的晃刚看看妉华,妉华示意他暂停,晁刚闭了嘴。
晁来兴见晁刚住口了,脸部肌肉扭动,指着刑炎,“就知道你们这些主动找上门的大师都是骗子,什么鬼物,都是你们弄出的障眼法。
我的儿子好好的,就是生了病,你们非说我家有鬼。你们这些骗子才是鬼,骗钱害命的鬼,你们害了我儿子,我跟你们没完。”
刑淼张大了眼,一时没懂晁来兴是什么意思,晁来兴明明知道他们不是骗子,他儿子就是被幽物吸了生气,为什么前一句不承认,后面又说害了他儿子。
她慢慢转过头去,问刑炎,”哥,他这是什么意思?”
刑炎没回答她,紧绷着的脸部线条却有些许松缓。
除了刑淼一时脑子没转过圈,在场的人都知道晁来兴为什么非得认内里是羽幽的晁刚是他儿子。
他内心里无法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这个晁刚的身体是他儿子的,认下这个晁刚,他还能有个儿子,不认,他就没有儿子了。
晁来兴说了那些话之后,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定,腰猛的挺的直直的,狠狠地盯了刑炎四人后,软了下语气问妉华,“大师,我儿子的身体不会有事吧。”
妉华看了下晁刚的健康状况,“没大事,血气弱点,需要多调养一段时间。我能封住他的魂,让他跑不了做不了坏事,只能当个普通人。”
她说的什么意思,晁来兴听的懂。
她对晁来兴的选择不予评价,反正她不会出手灭杀这只羽幽。
尽管幽是用欺瞒天道规则的手段,做到了替代身体的主人,但从身体上论,晁刚是个活人。
或许有玄门的人杀了占了人身体的幽或鬼物,不会被论罪,她这个野生的玄门不在其列。
哪怕是晁来兴让她出手灭杀,她只会让他报警。她出手灭杀了,之后谁能证明她灭杀的到底是幽,还是晁刚的魂魄?
要是晁来兴反悔了,可能会视她为杀儿子的凶手。
而且,这只羽幽没惹着她,惹着了她就跟她有了因果,她会暗中弄死它。
晁来兴眼里有了些希冀的光芒,“真的?铃大师说的是真的,他能成为一个正常人?”
妉华点下头,“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出手,但你要付费用。”白干是不可能的。
白干会让人怀疑她的目的,或是被认为她是个好欺负的。
晁来兴没犹豫地接受了要给钱这件事,“铃大师要多少费用?”
妉华往刑炎四人看了眼,“他们的一半吧。”凭着刑炎给她二十万买个天雷符,他们四人出手的费用不会低。
“好。”晁来兴应了,给妉华转了四十万。
妉华拿出两张道符,扔到了晁刚身上,道符化成两道流光,从晁刚的额头没入。
这两张道符,一张是拘魂符,一张是追踪符,能起点作用,但把羽幽的本体禁锢在晁刚的身体里,起作用的是她的规则之力。
她用道符是给院子里的人看的,主要是给晁来兴看,让他知道她已经出手了。
刑淼转过弯来了,晁来兴认下这个晁刚就是他儿子,那他们灭杀的是什么也不重要了,他们不会有事了,说不定是铃兰搞的鬼,为的是就是收钱。
铃兰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晁刚的魂魄弄成幽物的样子。
控制着普通人的魂魄说出想听的话,她也能做到,用傀儡符就行。
对,就是这样。
实际上她心里清楚,这些为自己开脱的话都是她强行找出来的。“哥,那个就是真的晁刚,是吧?哥,我们能走了吗,我想回家。”
“嗯。”刑炎轻应了下,不知是在应哪句。
妉华看不过眼,“听你们那意思,你们杀了好多幽物了,能确定杀的都是幽物?”从刑炎手里扣着的那张符看,这个世界的玄门水平不算很低的那种。
只能说,刑炎四人做事没有负责任的那份心。
妉华扫了眼刑淼,“你们这种人我也是见多了,有了超于常人的本事,自认是高人一等,帮普通人除个鬼物都觉着是对普通人的恩赐施舍,有本事你们别收钱。
从普通人那里抢钱似的赚钱,只有三脚猫的本事,当成自己的本事天大。不过是因为有后台,弄死了人也不怕。问就是鬼物狡诈,你们只是被误导了,可能会被罚,但不会被抓起来偿命。
因为,你们有特权啊。对于这一点,你们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自以为是的人,往往是持有着一种特权,或是出身,或是能力,而且无论出身或能力都远超于大众,所以他们会自以为是,敢于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