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崩塌,箭羽来袭。
只见在倒塌的城墙之外,乌黑一片的越国甲兵,手持长矛,长戈,或是持弓、持盾……
“铛铛铛!”
金戈铁鸣之声。
而在甲兵之后,战车滚滚,轰隆隆而来。
战车上,战旗飘扬,其上越字明明晃晃。
越君与大卜高立其上,目视大庭国都内的祭台。
越君身着甲胄,摸向腰间,却摸到杀死公子烈后所得的《共戚策》,其冷哼一声,抽出腰间宝剑,振臂高呼。
“越!”
随之数万甲兵齐齐呼应,一时间整片天宇都是越国之声。
如雷震耳,扬尘起风!
越君亲征,携带越国气运而来,在天穹之上,聚起一道道肃穆鸟象,其鸟眼中戾气,满是战意。
“哈哈,大庭,小国尔!”
越君的声音,直穿战场,纵入大庭祭台。
大庭司马怒起,亦然高呼。
“大庭儿郎何在,与吾杀敌!”
“轰隆!”天空之上,大庭国运震动,加持甲兵,国灭之愤爆发,即使是一甲兵,其身上亦有大煞气!
司马高举大庭战旗,霎时间,煞气交接,形成军阵之气。
阵名——引雀伏诛。
霎时间,大庭城内,一个个军阵小点冒起,以此为伏击之地,拉弓挽箭,破城之口不大,只要越军敢进,即可诛杀。
而城中,一列列小队也撑起盾牌,以作抵挡箭羽之用。
可那城外洋洋如海般的越军还是让城中之人忐忑至极。
司马望向祭台之上。
他的军阵,虽说准备已久,但面对越国,他也只能抵挡片刻。
另一边,越君不屑一顾,挥手道:“司马,进军!”
“诺!”越国司马目光从祭台之上的风允身上离开,军令不可违!
“越国儿郎,冲入城内,擒拿大庭宗室!”
“越!”
越国无礼,无宣,两军交战,死伤无数……
祭台上,肃伯腿软,近乎瘫倒在地。
“大宰,大宰,快,投降,投降啊!”
大宰不作理会,反而催促风允。
“风君,速速刨心,以作祭祀!”
风允闻声,手中宝剑不动。
“未济卦,物不可穷也,迷困亦然有路也!”
“啾!”灵狐诞育。
风允身侧文气迸发,形成一护身白狐。
白狐灵光,女娲氏猛然一震。
“嘶!”啊!
“轰!”
“崩崩崩!”女娲氏猛然挣扎,其眼中因白狐未济之力,竟然有了一丝清明。
女娲后裔之力爆发。
崩!
铜柱崩裂……
“啊,啊!”女娲氏不复嘶鸣,其悬浮于空,向风允卷来。
“伏羲氏的力量……”
蛇尾缠绕,女娲氏似乎在吸收风允溢散出的力量,以此压制混乱。
“吸…”女娲氏缠住左右,软如菟丝子,寄生在风允身上。
远远望去,如同巨蟒缠身。
“啊!”肃伯惊呼一声,紧忙抓住大宰的裙摆。
大宰蹙眉,望向风允的眼中多了探究。
女娲氏为何会青睐于风允?
与女娲氏相处一月有余,大宰很清楚女娲氏对任何人,即使是大庭宗室也不作理会。
其只欲控制,将他人化作妖邪。
“伏羲后族。”女娲氏倚靠在风允身上,轻轻抚平风允的衣领,其面容柔和,似悲悯,但眼神如蛇,冰冷异常。
她的脸上青痕未消,若离开风允周围,怕是瞬间将变回癫狂之态。
“别担心。”女娲氏似在安抚风允,可语气冷淡,如同冰碴。
“余确为伏羲氏后裔。”风允蹙眉望向近若咫尺,气息微喘的女娲氏。
他无法救她。
百年来的妖化,已经消耗了女娲氏的力量。
油尽灯枯。
“河图……”女娲氏对着风允的脖颈吸气,后吐气如丝道。
“几月前,大庭君主刨吾心脏,以他为祭,打开了大庭旧址口子,释放了河图的气机,河图选择了你。”
说完此些,女娲氏有些疲惫,她体内的妖邪之气在冲击她的理智。
“河图……选择了我?”是面板……还是天赋种道?
风允确实是几月前苏醒的前世记忆,与之一同出了面板……
可面板对他并无多大作用。
而种道之术是他自己身为异人的天赋,异人皆有之
狐疑,河图就只有些东西?
女娲氏轻嘤一声,似在压抑,但其声让她羞怒。
“没有时间了。”
她咬住风允的手腕,风允微微一痛。
她含血而笑,凄凄道:“风君,这是他们对你的称呼。”
女娲氏入水,缠绕风允,在风允的耳边轻声道:“称君者,应有德行。”
“噗嗤!”
一颗滚烫,炽热,血淋淋的心脏,被她取出。
女娲氏闷哼一声,嘴角流血,其血液在口中与风允的混合。
“吾女娲氏,愿以身祭祀,开大庭旧址!”
女娲氏之声,穿透大庭国都。
甚至传入了交战之地。
大宰闻声,猛然一愣。
随即,骤起而杀……
“噗!”
“大…大宰?”
肃伯瞪目而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嘭!”肃伯的直直倒下,其目光从大宰身上划向风允。
“被祭祀的……不是他吗……呃……”
“啊!”大宰杀肃伯,刨其心脏,周围本就惶恐不安的士大夫们纷纷崩溃。
大宰瞒着军情,等越军到城下了也不曾透露,这让这些士大夫连逃离的时间都无,如今,却是只能与大庭共存亡。
可。
“君上啊!”
“大宰,你妄为大庭宗室,怎可做弑君之事!”
士大夫拔剑而起,欲与大宰搏命。
“宗伯?”有人呼喊宗伯。
但宗伯却唯有叹息。
“宗伯!”
“唉,诸位先退越军吧!”宗伯之声哽咽,但其已做决定。
随即,礼锁出,拔剑而去,只为助风允,多些时间打开大庭旧址。
“那是怎么了,大庭大宰是想拿肃伯头颅,来投降不成,哈哈哈!”
大卜摇头,凝视祭台。
“大庭国,亦有底蕴啊。”看出一些门道的大卜起身而立。
越君诧异。
“大卜是要亲自动手了?”
大卜淡漠道:“若不动手,越国损失惨重,如何敌吴国来袭。”
吴国!
此时吴国来援大庭之际,亦偷偷强袭越国,此时越君自然知晓,但他举国气运来大庭,自然不会无功而返。
“快些动手,拿到河图!”越君勒令!
“诺。”大卜执手,其结印而起,一股股水流从地面涌出。
如同之前水蛇冲城一般,巨浪滔天,将大卜托起,凌空高视祭台之上的风允。
“风君,别来无恙乎。”
“就是不知风君如何救下大庭!”
“轰!”
大庭国都外,护城河来,水流猛涨,一条条水蟒攀岩,从城墙之上爬入城内,血盆大口,将一個个大庭甲兵吞噬,其甲兵之血,瞬息将水蟒染成血蛇。
而城内,水势蔓延,伴随着大卜抵足浪尖,御浪袭来,滔天巨浪顺着城破之处,扑入大庭国都,刹那间大庭司马所聚之军阵,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