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在水泽之上不断轰击。
而骤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卷起水泽之水,化作滔天巨浪。
“走!”女丑勒令巨蟹。
就见到巨蟹踏浪而行,向这湖南之地而去。
“我们要去哪?”风允护住的女娃好奇询问。
风允对之安抚,却见其并无惧怕之意,反倒是好奇。
“去天命之地。”女丑站在蟹顶,遥遥目视这大泽,在看见边缘时,才方向下来。
“泽中有泽神栖息,我亦不愿吵醒,我们还是赶紧离去吧。”
随即,巨蟹上岸,带着几人离开。
而女丑对风允道:“他们有他们的天命,你也有自己的天命。”
“不过未来如何,谁也说不定。”
女丑将赤蛇杖对准风允。
蛇瞳赤芒。
“女娲氏之传承,道尽《洛书》之奥妙,分列出十天干、十二地支,共计二十二大宗。”
“而我女丑为天干之四月阴火,南地女神,主女娲所创之巫教,是为女娲氏也。”
“女娲氏之下亦有十小宗,名为十巫,其分布各地,执掌女娲巫教。”
“我如今要传你的就是十小宗之一,为巫医之法。”
“巫医施之为祝由术,你之前所习蛊,就为其中之一。”
“如今你已经习会一术,那我也放心传你完整的祝由法则!”
女丑挥舞赤蛇杖,大风吹……
风允眯眼,恍神间意识已经回到了典籍宫。
再望向一旁的安风。
“我还以为会一术一术的传承,却不想女丑会将整个巫医之法传授给吾等。”
说话间,风允微微揉动眉心。
其思索中,全是巫医之法。
巫医之法,除却禁蛊之术外,还有禁外伤、禁内伤、禁五感、禁女阴、禁邪病、禁五虫、禁灵识,禁鬼怪、禁恶道。
十术成巫医的祝由之法。
其以咒为主,医药为辅,一些小病小伤甚至无须医药,知晓缘由,以咒祝之即可痊愈。
观其一而窥全貌。
这巫医十术,也为巫医十科,一通全,风允知晓了禁蛊之术,也能快速掌握其余九术。
此时,安风亦醒。
其目光微喜,但在看见风允的注视后,微微矜持,敛去表情,低声道:“女娲氏传承有三次,第一次教导一术。”
“第二次是法。”
“第三次则是道。”
异人异术,其中术、法、道,一层比一层更高深。
能得一道者,就可开宗立传世之学。
而风允如今也就俩法,一为蚩尤法,一为语言法,可为自己的传承,行传世之学说,但根基不足,无法开宗,最终也不过是归与别道罢了。
“女娲巫道?”风允虽是疑问口气,却也明白就是巫道,他只是不确定,巫学真的是传世之学?
“娲皇传给世人的有二十二道,巫只是其中之一。”安风解释,其目中对女娲满是敬意。
如今风允又添一法,此时却在想。
“女娲氏只得一巫道,不知其余二十一道,又在何地?”
闻声,安风哼哼。
“我却不知风君如此贪心,女娲一道已经是世间人梦寐终生之学,怎还觊觎其余道。”
虽是这么说,安风却想到风允那比他这个女娲氏还像女娲氏的学习进度。
又咬唇轻声道:“女娲氏得巫道一学,而巫道有十巫之法,巫医只是其一,你若是学会此法,那在十法中,有一通灵之法,有一祭祀法,其合之可通灵天地,禀之女娲。”
“我们第一次接受传承所见,就是女丑通灵娲皇所得。”
“之后才是女丑的经历。”
风允细细思考安风所说,颔首道:“贪……学无止境,若是我掌握了巫道,我也不会止步的。”
“这是文道的贪,不外乎知识,名望…”
“正如奴隶贪自由、庶民贪生活、商人贪财货,工匠贪巧技、武人贪战功、国君贪一国……”
“等等说不尽,可皆是贪也。”
闻声,安风漠然,眼中起了雾气。
“就没有不贪的人吗…”
“若是没有贪,该多好,这個世界就不会有坏人吧。”
风允望向安风,微微蹙眉。
“贪,七情六欲之一,有七情六欲才为人,圣人亦然,神人亦然。”
“这并不是坏事。”
安风咬唇撇过头去,整理自己的心绪。
“不是坏事吗?”
“或许往大了看不是坏事,因为那不是落在你的头上,即使落下了,也有高个子顶着。”
“安风族长,你女娲氏可是遇到了什么事,为何……”风允欲问。
安风却冷漠而对:“且住…”
她收敛心神,面色微缓,这才道:“告罪,安风失言了,还望风君莫恼。”
说毕,安风起身道:“若是风君习会了巫医之法,还望告知,安风会尽全力习之,不耽误风君日程。”
安风拿着《列国策·大庭》离去,那些百越女也跟随而去。
“罢了,各有各的路途。”
风允收拾东西,拿着《列国志·禹越》,前往欧冶的屋内。
此时,欧冶伤势大好,已无大碍。
在风君进屋后,欧冶就将目光望向了风允腰间佩戴的龙渊剑上。
风允熟门熟路,摘下龙渊,递之以观。
欧冶紧忙观之,可良久后道:“唉,这剑魂怎么还没成啊。”
如此进度,他欧冶可是没时间等了。
对此,风允好笑道:“欧冶先生,这剑不是孩童,其成长或许一夜之间,或许终身难成。”
“是啊。”
“不过还是有希望的,这龙渊之上,已经染上了你的气息,文雅有德,此生也能是一君子之剑啊。”
将将归还风允,欧冶低首道:“风君,我这伤势迄今,风君的德行我已经知晓,是世间难寻的有学君子,龙渊在您手,必不会落寞。”
风允闻声,知晓欧冶是准备离去了。
他早先就有此感,此时拿来《列国志·禹越》,也是此故。
风允先道:“我知晓欧冶先生的心不是困守之人,也清楚欧冶先生要为越国冶炼五把剑。”
“欧冶先生既然欲去,还请帮我一事。”
“风君请说,欧冶必定帮之。”
欧冶诚恳,即使风允年幼,他却也将风允摆在了心中上首位置,恭而敬之。
风允将手中的《列国策·禹越》交给欧冶。
“我只晓得若是欧冶先生展示五剑,必定被此时的越国所留,遂给先生此物,以其中《大禹赋》,先生可离越国。”
欧冶感动,啜泣出声。
“老夫…老夫怎得风君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