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夜郎撒骂王攻打且兰国时,与风允有崇山峻岭之隔的荆门——
“小心些,遵王令,这万金赎罪之物先行,之后再出兵甲、耕具。”
夺回荆门后,成子玉就负责镇守在此。
而昭阳与楚君,前往了夷道,抵御这来势汹汹,丝毫不退的巴庸联军。
成子玉之侧,是屈原。
如今他负责荆楚之地一切的后勤之事,让孙叔敖国相全力治理洪水。
屈原望着重兵而出的甲兵,目中闪过伤感之色,抿唇道:“供养褒人的粮食,还需等楚使在褒国整理褒人之数目,才能筹备而出。”
看着车马趁夜离去,荆门再次严守,不给诸侯之师机会。
屈原泪目。
“你们都是楚国的好儿郎…”
……
此时,诸侯之师——
“什么,楚军从荆门出,运输赎罪之物前往褒国?”
万金啊。
哪一位诸侯不心动呢。
特别是曾国如今的曾侯丙。
其曾国之前的礼乐重器,已经刻上了印记,随着上一任国君曾侯乙入葬,这代表的是新旧更替,作为新的曾侯,他也需铸造自己的器。
以正曾国,属于曾侯丙之礼乐!
不说高于曾侯乙编钟,但也不能弱于其重。
万金…
……
翌日,从安地运往褒国的万金车马被劫。
因是天黑,却不得知敌寇之名。
也似乎是默契,在安地驻扎的诸侯之军,都严令议论此事,那万金的车马,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音讯。
但安地的诸侯之军中无声,楚国中的楚人在听闻这万金消失在安地后,盛怒无比。
那是他们楚国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赎罪之机。
竟然被这些打着仁义道德的诸侯联军所截断,还是用这样的手段,简直不可忍耐!
也是这一役,让楚人看清了诸侯之军的嘴脸。
对战之时,再无道德之上的愧疚。
反倒是因此而怒战不止。
楚人反抗诸侯之心,燃起而不止。
楚君及时宣令。
“驱逐诸侯之师,再全力赎罪,寻德之!”
赎罪、寻德。
这是风允留给楚君的计谋,能彻底稳住民心,悲心化怒意,慷慨迎战以破军之气势,威慑诸侯联军。
果不其然,在看见楚人如此团结,激烈的反抗意志后,诸侯联军胆怯了。
在荆门的战局,就因这万金被夺,而僵持,挂牌免战……
至于诸侯之军外的天子——
“万金,就让那群废物不敢动了!”
“还让楚人占据了大义!”
天子震怒。
“皆是小视之人!”
但震怒之后,靠在席上,左右美人倚靠,天子又笑。
“罢了,攻楚不在一时,此番亲征,寡人必定要灭尽楚人,水泽楚地,以消汉水之耻,以威四海八方!”
“哈哈哈…”
……
“轰隆隆……”
均国!
均国国家亲自接待了天子使节,此时他战战兢兢,望着不断填补山川缝隙,数以万计的甲兵。
这些甲兵筑造堤坝,阻拦丹水与汉水,以形成湖泊。
而其目的,就是待时机成熟,决堤以淹楚地。
至于如此大的动作,泄露与否?
天子在鄾国行祭祀时,动用了太公遗留的本命之器,协之周朝庞大的气运,以扰乱天机,遮掩此地的行动。
如此庞大的力量,如今有何国、何人能看破呢?
即使是临近圣人的老子,也无法看透啊!
“使节,不知我均国,何时能帮你此处?”
均国,此时就处于这堤坝之下,若是决堤,顷刻间就会被摧毁。
但是没有天子的命令,他均国哪敢动呢?
天子使节闻声,他目光幽幽,望着已经储蓄了不少水量的水泽之地,目无悲悯,唯有势利:“今年前半年干涸江湖,此时水暴雨连连,但也不足以彻底倾覆楚地,你均国还需等着。”
“啊……这。”均国君担忧。
这堤坝建得粗鲁,完全不是按久年大坝所建,只是一时所用之物,他看得心惊不已啊。
“哼,你均国是得了好的。”
“你们暂时在庸地修养,等此策能成,天子自然会封赏你们,到时升爵也不过是一言。”
升爵…
均国君憨憨一笑,眼中满是期许。
……
“呼!”炎热的暑气吹到了褒国。
当有褒谷在听闻给予他的万金赔偿,在安地悄无声息地消失之后。
不由感叹道:“将鼎送出去,在各方争夺中,静观其变,收获自己所缺的……”
这正是当初风允的取长补短之策。
如今在楚人缺少民心团结,对战之情的时刻。
用对于楚国来说,区区的万金就弥补短处。
实在让人惊叹。
“利益……一群豺狼。”
“都是假借我父的死,为自己谋取好处!”
“只有风子才记得,弥补受害之人,让我父死也能得其安也。”
有褒谷泪目,却听——
“君上,褒姒夫人来信。”
“妹妹?”有褒谷微愣,在褒姒嫁往周室后,就没有再与褒国往来。
其一是为避免有人警惕。
其二是褒姒的无奈,她并不情愿做这个天子的夫人,家书不过是提醒她屈辱的选择。
但,褒姒早产,此时已经调养过来。
“确实,也该看看妹妹的态度。”
“在父卒后,褒国能安稳,妹妹的贡献,无可厚非。”
很快,信件落入有褒谷手中——
“兄长应允楚国赎罪,而利褒国,是为正确,父若知,必能放心于你……”
帛书上有泪痕,可见褒姒之痛苦。
而在帛书上有墨点,隐约可见是为了遮住那个风字。
其后又继续书写:“外界皆传天外为美色而昏治国事,为美而发兵伐楚,其事谣,天子英勇,何人亦不可逆。”
这是在暗说,天子并非表面上看见的那般,其心中有自己的决策,要谨慎天子的任何行动,天子不会因为她而改变什么。
之后又说。
“申候之女,比我早孕,但此时因我早产孩儿,先一步入宗室之名册,取名姬伯服。”
“伯为长也,此时王后对我有怨,也是情理之中,还望兄长送些珍宝入宫,赠之王后,以缓心情。”
“如此,我代我儿,暂向他的伯父问礼……”
王后也诞育了一子。
但因为褒姒的早产,失去了长子伯名。
此时自然气恼。
不过还好,褒姒之子是庶,而王后为嫡,倒是也能安稳。
此时送礼,看似要送王后,却是告知有褒谷。
得到楚国这么大的好处,自然要分润一部分出去。
其分润的对象,自然是与王后等同的天子。
有礼数在,有褒姒与其子在,天子就不会惩罚褒国。
……
看完信后。
有褒谷恍然。
但如何分润,却是问题。
“等等,我为王子伯父,送礼与侄,天经地义啊,以此安天子心情,即可。”
不多时,褒国发声。
却不是为安地的那万金。
而是庆贺天子得俩王子,健康顺遂,遂分别备厚礼,入了王后宫,与褒夫人宫内。
另外,以伯父之身份,有褒谷将褒国一块挨近周国,‘传说’只要其主仁德,就能年产数万石的土地,赠给了自己的侄子-姬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