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孙雪瑶也哭。
“你们只有半盏茶的时间。时间长了,不利于大小姐。”肖洛依提醒。
孙老爷此时已经信了肖洛依是真有本事,他吞了口唾沫问:“瑶儿,事到如今,你可愿意说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雪瑶只摇头,呜咽着跪下了,对胡夫人和孙老爷磕头:“求求爹爹和娘亲,救救长生吧!他很痛!他现在很痛……”
柳长生很痛?
孙老爷茫然一瞬,胡夫人却反应了过来:“是不是因为同心蛊?所以你也觉得很痛?”
孙雪瑶点头,魂魄猛然蜷缩,仿佛疼得都哆嗦起来。
胡夫人更心疼了,泪汪汪地看着孙雪瑶:“我的儿啊……”恨不得以身相替。
肖洛依看看众人:“时间快到了。”
儿女情长什么的,这时候没有用啊!
孙老爷是个明白人,立刻就问了起来:“瑶儿,你可知道那柳长生找谁要的同心蛊?若是找到了这个人,或许就能把柳长生的魂魄解救出来。”
你也可以不那么痛了。
孙雪瑶却听成了旁的意思,目光不由自主看向肖洛依,眼中全是希冀:“我也不清楚,肖娘子可有办法将他魂魄找回?让他复活?”
肖洛依果断摇头:“不可能复活。”
柳长生尸体已经僵硬,怎么可能复生?
孙雪瑶的鬼眼中立刻就没了希冀,很是沮丧地低下了头。
肖洛依又道:“若是我找到了他的魂魄,可以帮他超度,也可以让他再见你一面。”
孙雪瑶又是一震,眼中的希冀重新燃起,她忙不迭地点头:“好!”
孙雪瑶这才说起了同心蛊的事情来。
原来她也没有见过给同心蛊的人,却听柳长生说过两句。
柳长生当时说的是:“我遇上了一个很厉害的道长,他跟我说,这个同心蛊只要我们两个人种上了,这一辈子就再也不会分开。”
孙雪瑶自然是信了,二话不说就点头,服下了那颗红色的小药丸。
“是什么时间?”肖洛依没空浪费,立刻追问。
孙雪瑶想了想:“大约是三个月之前。”
也就是说,柳长生是三个月以前找人要的同心蛊,对方是个道士。
孙雪瑶的话说完,恋恋不舍地看一眼爹娘和床上躺着的柳长生,魂魄开始飘摇,变得不稳当起来。
肖洛依顾不上别的,赶紧作法,让孙雪瑶魂魄归位。
随着作法结束,孙雪瑶魂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被符箓封住。
天空密布的乌云随即散去,若不是一地杂乱的落叶,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狂风大作、满天乌云。
肖洛依沉着脸告诉胡夫人和孙老爷:“接下来,这个屋子封闭,除了你的贴身嬷嬷,旁的人都不要进来。”
这是小事,吩咐下去就可以,孙老爷在意的是另外的问题。
“瑶儿的魂魄归位了却还是醒不过来,能否直接解除了同心蛊?”
他不想管柳长生的魂魄。
那混账就该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肖洛依摇头:“想解除同心蛊,必须双方的魂魄都聚拢来,才有可能。”
“那如何才能找到那柳长生的魂魄?”
“你们等着就是。”肖洛依说完,来到柳长生的尸体旁,扯了两根他的头发,掐诀开始寻找。
纵然有灵力的加持,追灵符的效力依然不足以完全破开遮蔽符的功效,肖洛依只查到了方向,却没有具体的距离。
那就……“西北方向。”
“需要我做什么?”孙老爷立刻就问。
“准备两匹马,我要去西北方向找这个人。”
“三匹!”默默无闻当学徒的问星道长立刻开口。
孙老爷立刻叫人安排,他还想叫人跟着,肖洛依却道:“人太多了恐怕打草惊蛇,你就派一个身手好的跟着就行了。”
于是三匹马从孙府的侧门出去,陈怀瑾、问星道长和一个叫孙树忠的健仆一人一匹马,肖洛依……坐在陈怀瑾怀中。
她不会骑马,只会骑单车。
肖洛依指点方向,孙树忠很熟悉周围的路况,告诉大家怎么去往那个方向。
一路往前,渐渐就出了永州府城,往郊区走去。
看着远处绵延的大山,孙树忠主动介绍:“那是永州府附近最高的山,很多人家将祖坟放在那边,也有许多人家在那里修建消暑的别庄。”
肖洛依并不惊讶:同心蛊、大量的钱财,无论是哪一样,都不是寻常人能用得起的。
“都有哪些排得上号的人家在那边修了别庄?”
“永州府排得上号的人家,在那边基本都有别庄。”回答完肖洛依的问话,孙树忠咬牙,“我就知道冲着大小姐来的不是普通人!”
这人想把孙家大小姐的婚事搞垮,是孙家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呢?还是只纯粹出于嫉妒?
肖洛依:你是懂讲废话的。
一行人沿着山路往那边走,遇上岔道的时候,肖洛依就掐诀算一下,再选一个方向,渐渐地,方向越来越清晰起来。
当一行人停在一面高大的院墙旁边时,肖洛依:“就是这里面。”
孙树忠一脸不敢置信:“怎么会是他们?!”
肖洛依葱白的手指放在唇边:“嘘!小声点……这是谁家?”
孙树忠立刻压低了嗓音:“这是永州府最有钱的司家,当家的叫司寇伟,是做粮油铺子起家的,听说也搭上了京中的贵人,这几年做生意很顺,在外面赚了许多银子,也成了永州首富。”
肖洛依、陈怀瑾和问星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既然都成了首富,怎么还算计排名靠后的孙家呢?
不掉格吗?
不过既然确定柳长生的魂魄就被关在这里头,就必须要进去一趟。
肖洛依看了看天色:“先去吃饭?”
忙活一上午,也该找地方吃饭了。
孙树忠指了指另一边:“我们孙家的别庄也在这里,要不去那里落脚,在那里吃饭?”
“成。”肖洛依立刻答应。
离得近了方便行动,也避免接受骑马的考验。
路不平,一路颠簸,两个人靠得太近,某人就容易起反应。
被硌了一路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感觉……
不想再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