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是药三分毒,这药虽然不错,但还是少吃的好。”
“你若是真有这方面的需求,我有一套针灸的办法,能帮到你,你要不要试一下!”
“当然,作为回报,这些药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儿,不多要,真的只要一点儿。”
张大夫连连开口,许伯安闻言顿感讶异。
好家伙,这怎么像是在告诉我“你把握不住”这样的话呢!
这要不是在正规医院里面,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江湖郎中了。
我怎么看着眼前这位老中医的表情和语气,像极了诱骗小白兔的大灰狼呢!
许伯安随口打太极装糊涂的说道:“张大夫,你说笑了,这都是朋友送我的,准备煲汤用的。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大夫面色一变,惋惜的说道:“煲汤?这……这未免有点儿太暴殄天物了吧。”
许伯安好奇的问道:“暴殄天物?张大夫何出此言!”
张大夫讪讪一笑,道:“我方才与你说过的,这些药材都不是一般的药材啊。它们不仅都是野生的,而且还都是上了年份的呢,不可多得,我这样说你懂了吧。”
许伯安睁大了眼睛,这才知道对方刚才说的“俱非凡品”是这个意思。
锁阳,肉苁蓉,铁皮石斛!
再加上枸杞、鹿茸、人参什么的常见中药。
许伯安都听说过,毕竟人到中年,保温杯里泡枸杞鹿茸片之类的也都很正常。
但是能让一位老中医都瞠目结舌的药材,这得多珍贵啊。
许伯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这几样药材,都很贵呗。”
张大夫点头道:“没错,不过也不能单纯的说贵,应该是珍贵。这些东西,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了。只可惜这些药草晒干之后有效成分损失较少,会影响一定的药效,若是生鲜状态,还会有更好的效果。当然,我只是单纯的说这几味药草,有些需要炮制的药材还是需要晒干才好用的。”
这种专业的事情许伯安这个门外汉可不知道,他之前还觉得所有的中药都是晒干了才能入药呢,这不也是大多数人的常识嘛。
被张大夫这么一说,许伯安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猴群因为自己帮忙治好了小猴子,猴子头领给的自己那支何首乌。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刚采出来没多久的生鲜药草啊。
想到这里,许伯安假模假样的伸手在自己的手包里摸了几下,而后取出了那支何首乌。
“张大夫,麻烦你再帮我看一下这支何首乌,如何。”
看到许伯安拿出来这么大一支何首乌,张大夫更是瞪大了眼睛。
“这……新鲜的何首乌?你从哪儿搞来的,这得至少是五百年份的何首乌了吧。”
许伯安耸耸肩,道:“朋友送的,我也不懂,这才请你来帮忙看看。劳你费心了!”
张大夫摇着头,道:“不得了,真是不得了,这玩意儿,你不会也打算用来煲汤吧。”
许伯安心想,我说用那些药材煲汤,是因为我不知道他们的价值。
这何首乌一开始我就知道不便宜,怎么会用来煲汤呢。
利益最大化,才是成年人追求的完美。
许伯安笑道:“张大夫说笑了,我可没那么土豪,”
“都已经能用这些东西来煲汤了,这还不够土豪?”
张大夫指了指袋子里的几样晒干的药材,笑呵呵的调侃着。
许伯安试探着问道:“那……张大夫,这些东西价值几何?”
张大夫摇了摇头,道:“这個不好评价,在需要的人眼中,价值千金,在不需要的人眼中,不过尔尔。”
许伯安闻言有些乏味,这老头,聪明的很哩,这是担心自己套了话跟他谈条件啊。
许伯安已经看了出来,张大夫很中意自己的这几味药材呢。
许伯安呵呵一笑,道:“张大夫,那在你眼里,这些东西价值几何。”
不善于说谎的张大夫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锁阳和铁皮石斛,我需要几钱,不过我手头不宽裕,小伙子你若是肯的话,我愿意为你以针灸之术为你行针,解决你不举之忧。保证没有副作用,算是我们一物换一物。”
许伯安瞪大了眼睛,不满的说道:“张大夫,我瞧你也是资历丰富的杏林高手啊,中医更是讲究望闻问切,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不举之忧的样子吗?”
张大夫摇了摇头,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乍然望去,自然是不像,但你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兴许是靠一些药物补出来也有可能。”
许伯安可不想背着不举的名声,急忙为自己解释道:“你误会了,这药我还未曾吃过呢,莪来只是想问问你这些东西的功效,不知道功效之前,我更不敢乱吃啊。听你现在这么一说,我觉得我倒是没必要再吃了。不过我听张大夫你的意思,怎么,你需要吃?”
张大夫哪里听不出许伯安的揶揄意思,当即脸红的解释道:“非也,非也。我要这药物,并非是为了理疗身体,而是这两味药物,除了大补的功效外,还能做我一味明目散的药方的辅药,我这上了年纪之后,老眼昏花,以往没有这机缘倒也罢了,既然能有这药凑齐这幅药方,我自然想试上一试了。”
许伯安好奇的问道:“锁阳和铁皮石斛这两味药物,都是常见的中药吧,以你在中医界的身份地位,不至于这么一药难求吧?”
张大夫遗憾的说道:“你懂什么,若是普通的锁阳和铁皮石斛,自然是轻而易举便能得到,但是像这样数百年份的纯野生良药,却是一药难求啊。没了这两味药,我那药方即便珍贵,也始终是镜中花水中月啊。”
许伯安笑眯眯的说道:“张大夫,你看这样如何,这药材,我可以给你一些,钱我也不要你的了,不过你说的那个明目的药方,能不能给我看看。”
许伯安想的很简单,父母年纪都大了,都有老花眼的毛病。
若是能为父母明目,那真是再好不过的孝心体现了。
没曾想张大夫闻言,却警惕的拒绝道:“这可不行,这可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不过我这明目散若是熬制出来后,倒是可以送你几剂。”
许伯安意兴阑珊的撇撇嘴,道:“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于渔来的爽利,那要是这样的话,这事儿就算了吧,打扰了,张大夫,您忙,我就先走了。”
说罢,许伯安欲擒故纵的轻轻去收那个装着药材的袋子。
张大夫见状,急忙捂住袋子口,慌忙说道:“哎哎哎,先别急着走啊,有事咱们好商量。”
许伯安耸耸肩,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要钱,你没有,要药方,你也不肯给。再怎么商量,也不能让我白给你吧。”
“那自然不能了!”张大夫讪讪笑着,手指有些紧张的在桌面上快频率的轻轻敲打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要不这样好了,我可以给你一些这些年来我四处收集的偏方,都挺有效果的,你看如何。”
许伯安颇感兴趣的说道:“说来看看。都有哪些啊?”
张大夫拿起桌面上的书籍和笔记本之类的杂物,指着办公桌上压着的玻璃板说道:“这玻璃板下面压着的,都是我这么多年来收集并且经过真实临床试验验证过的有效中药偏方。你若是同意的话,这些药方我都能送给你。”
许伯安低头凑近了一些,望了上去。
玻璃板下密密麻麻的各类纸张上,写着各类笔墨留下的各种偏方。
日历纸上铅笔写的缓解偏头痛的药方,烟盒纸上圆珠笔写着的治疗灰指甲的药方,半张撕的犬牙交错的白纸上中性笔治疗尿频的偏方,便签纸上签字笔写着的失眠偏方,甚至还有抽纸上似乎是口红写的治疗积食的偏方。
好家伙,真不知道这些药方都是在什么环境下收集到的。
许伯安随便估算一下,大约得有二十多种。
若真是像张大夫说的那般都有效,倒也挺让人心痒的。
只不过这张大夫这位老中医还真够懒的,就这么随便压在下面了,也不说重新誊抄一份。
想到这里,许伯安有些微微鄙夷的瞟了一眼张大夫。
似乎是感觉到了许伯安的想法,张大夫不满的说道:“你可别以为我没把这些东西重新记录,我电脑上还有电子版的呢,只是我这人怀旧,放在这下面,就像是看到了一个一个的故事,和一段一段的经历,这可都是我的宝贵财富啊,放在这里保存的最好了。”
这下换成许伯安有些尴尬了,嘿嘿笑道:“张大夫说笑了,您这样的敬业精神,谁会多想啊。那您费心,把你的电子版发我一份?”
张大夫得意的笑了一下,抚着自己的胡须说道:“哦?这么说来,你是同意了。”
“基本同意了,不过,还得再加上你刚才和我说的那份治疗那啥的针灸之术,没问题吧?”
“啥?针灸之术?那可不行。”张大夫敏锐的摇头拒绝,而后拿起方才看着的那本泛黄书籍,道:“那针灸之术也是我祖上传下来的,都在这书里呢,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扎几个疗程。”
许伯安指了指那本书,道:“这书虽然很旧,但仔细看上去也就是放了三五十年的样子吧,说是祖上,是不是有点儿不严谨了!”
张大夫翻了个白眼,道:“这书是我太爷爷和爷爷那辈儿,根据祖传的古卷自己整理出来,自费印刷的,并未出版。我们自家人传下来看的。若不然那古卷早就翻烂了。”
许伯安正要商业胡吹的捧上几句,居然,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猛然推开。
一道急促的清脆声音传来:“外公,外婆刚才来给咱们送饭的路上,所乘坐的那辆公交车出车祸了。我现在要赶紧随车出去急救!”
许伯安下意识的循声望去,顿时一怔。
好家伙!这不是白大夫吗?
尽管对方带着口罩,许伯安依然能从对方的眉目之间,认出这便是白素素。
原来,她是张大夫的外孙女!
许伯安认出对方的同时,对方似乎也认出了许伯安。
但是两人不算熟悉,只有两句不咸不淡的对话,还让白素素以为是许伯安故意找她搭讪。
因此,白素素只是眼神意外的在许伯安身上盯了一眼,便没再看他。
一旁坐着的张大夫早已惊恐的站起身来,面色焦急的说道:“你说什么?走,我也去急诊。”
爷孙俩匆匆离去,许伯安成了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人。
张大夫走的着急,都忘了先让许伯安出去。
许伯安倒也不客气,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那本厚厚的祖传医书,堂而皇之的坐在办公桌前,翻弄起来。
老天爷给的机会,缘分所至,怎么能够不珍惜呢?
至于什么“未经允许偷看人家的书”之类的负面评价。
好家伙,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
许伯安信手将书籍翻至扉页,才发现张大夫所谓的祖传,还真不是吹的。
按照扉页所述,他们这一脉,居然是神医张仲景的后裔传人。
好家伙,有这个响亮的名头,许伯安顿时觉得这本医书更加贵重了。
又依次翻到目录页上,许伯安更是震惊。
各种各类的药方,几乎涵盖了所有常见的罕见的日常病状。
有知识不学,暴殄天物啊!
许伯安废寝忘食的翻看着书籍,原本他还想过直接拍照来着,后来觉得这就有点儿过分了,有剽窃的嫌疑,良心上实在过不去,也就作罢。
不过许伯安发现,自己现如今的记忆力依然能达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效果,心里也就更加坦然了。
一页、两页、十页……
等到许伯安好不容易翻完这本书,正想伸了懒腰,就合上最后一页的书皮,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男医生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看到许伯安,对方似乎有些意外,怔了一下,继而一脸怒火的望向许伯安:“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你居然还敢翻看师父的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