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路年龄最大,成了当仁不让的孩子王。
他们以后以兄弟姐妹相称,对外也有了表兄妹的名份,走动起来也不担心闲言碎语。
叶婉云十分高兴,小俊和程锦路品性才华出众,子然伶俐讨喜,灵儿和小喆以后再不孤单了。
若是他们只是普通人,两个孩子以后也有兄弟照应。
若是他们将来有出息了,那更是不得了的庇护,助人亦是助己。
看着叶婉云忙前忙后照顾他们的样子,小俊想起记忆中那张狰狞可怕的脸,忽然心生感慨:
“有的亲人还不如外人,那样的亲人不要也罢,以后我们才是一家人!”
大家以为他是说程锦路和子然的事情,也都十分赞同。
成子然拼命捧场,感同身受地说:
“那些人若只是对你不好也就罢了,关键是还想拼命压榨你利用你!
你落魄无用时,或者他们觉得你碍事时,一个个象躲瘟疫一样躲着你。
还想尽办法落井下石诋毁羞辱,比不相干的人还要狠毒。
若只是如此也还罢了,干脆一别两宽,死生不见,以后各自安好。
就怕一看你混的好了有前程,或者有点利用价值,又恬不知耻跑过来攀亲戚论交情!
不把你的骨头榨干不会罢休,还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
这孩子,当初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和磋磨,才小小年纪如此愤世嫉俗?
程锦路愣住了,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轻灵明白了他想到了什么,也深为赞同成子然的话。
既被称为辅星,怕是前程无量,有些麻烦确实要提前预知并解决。
比如与狠毒无耻的亲人提前断绝关系。
虽然不可能刀割水洗彻底断绝往来,但却能让他们多一些忌讳和障碍,也让自己多了一些还手之力和拒绝的底气。
她提醒到:“小俊哥哥和子然倒也罢了,没有什么长辈,认义亲完全能自己做主。
程大哥家中可是有正经长辈的,若是他们不同意,这义亲认了也不做数。
不仅仅是这件事,以后可能许多事都要受他们掣肘。
就怕他们处处刁难算计,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你前功尽弃甚至堕入深渊。
那程大哥就太惨了,这样的长辈还真不如没有。”
程锦路略一思索:“多谢灵儿妹妹提点,我记下了。”
轻灵看得出他已经想明白了,毕竟不是人人都与她一样有一颗老灵魂。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有这份聪慧已极为难得。
午饭丰盛美味,又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大家边吃边聊十分热闹。
午饭后,叶婉云贴心地端上了消食的茶水果脯,让他们各随各便。
饭桌上只剩下无忧和一帮孩子。
轻灵直接了当地说:“程大哥,我觉得刚才子然说的很有道理。
有些事情现在不解决,将来恐怕会成为了无尽的麻烦和拖累。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如趁你现在无利可图,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否则等你明年开了学,一看你前程有望就麻烦了。”
如果程锦路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都没有勇气与魄力彻底解决,那估计是组织看走眼了。”
“灵儿妹妹说的很对,我也有此想法,此事必须要在开学前解决。
只有看到我再没有任何前途,还可能会带来麻烦,他们才会把我污水一样泼出去。”
小俊有些惊讶:“哦,看来程兄已经有主意?”
程锦路点点头:“我若主动提出就是大不孝,一辈子都洗不清了,所以要让他们主动与我断绝关系。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我有个同窗出身义国公府旁支,我们以前关系挺好的。
是我退学之后觉得与他已是云泥之别,才主动疏远了,听说他还打听过我的下落。
他这次肯定也牵连进去了,将来如何还不知道,倒是可以拿来一用。
等以后方便时我再去看望他,当面向他道歉。
这件事要抓紧办,我看圆哥儿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打算尽快返乡。
临近家乡时我先不露面,找个地方躲起来,由圆哥儿先去给那位给我送信的族叔,求他暗中配合。
族叔以前因为无子,和族婶常被族人嘲笑欺凌,我母亲在世时多次帮助和开导他们,他们也一直对我很好。
去年独生女儿远嫁后,只剩他与族婶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是恓惶。
我若提出主动过继为嗣子,他们肯定十分高兴,也会想尽办法全力促成。
程家有祖训,族人出了五服之后,从下一代起就要另立祠堂,算是正式分族。
也是为了方便管理,也能避免什么灭族之祸。
我若过继给他,刚好已是五服之后,与父亲这一支连族人也不是了。
然后圆哥儿再扮做乞丐去找我爹。
就说我与义国公府的一个公子是同窗好友,义国公府出事我也被牵连进去。
幸好恩师愿意帮忙打点助我脱罪,最少得花费一万两银子,他无奈乞讨回乡求助。
我母亲的嫁妆当年价值超过五千多两,加上这些年的出息不知翻了多少倍,早就超过万两了。
不用花家里的银子也足够了,可他们连本金都不想给我,更何况出息。
圆哥儿再吓吓他们,说叛国是大罪,人人得而诛之,如果不肯救我出来,说不定要牵连全家甚至全族。
我那继母早就想将我逐出门去,族叔再暗中使些力,肯定能将我顺利出继出去,正好赶上分族,说不定他们为了避祸直接将我们除族。
那样正好,以后再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连本家也不是了。”
大家连连赞同,要断就断个彻底干净。
否则哪怕分族却仍担着本家之名,那帮人将来仍然有无数个理由拖累他。
程锦路又十分无奈地说:“只是我母亲的嫁妆可能要舍弃了,我不能强行与生父对抗,只能借助外力。
可一个落魄之人,谁愿意为我做主?
外祖家是外地人,本支人丁调零,只剩一个堂舅父也去世已久。
两位表兄当年扶灵回乡时就在祖地定居下来,已经多年没有音讯,无人能为我做主。
算了,不能因小失大,那嫁妆不要也罢,就当买断了生养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