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子然一如往日上窜下跳十分殷勤,给大家一人卷了一个煎饼,最后卷了一个递给高金玉:
“小玉姐姐,你嫌蒜泥汁子味道冲,卷点水萝卜丝也不错,可有味了!
姑姑也说味道好,给,你尝尝!”
自从知道高金玉比他大了几个月,而且跨了年的那种,他就十分乖巧地喊起了姐姐。
一向内向羞怯的小玉居然朝他甜甜地一笑,大方地接过了:
“谢谢小然!”
小然?这是什么状况?轻灵怀疑地看看正在互动的两个人。
幸好都才是九岁左右的孩子,否则真以为他们是一见钟情了。
姑姑可是成子然正经的长辈,都没这么称呼他!
从早上初次见面,到现在也才刚一个白天,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成子然莫非看小玉单纯心软,起了什么坏心思?他不会也有一颗成年人的灵魂吧?
又觉得自己多虑了,一个不到九岁的孩子,能有多少心机?
大周又不是筛子,总不能到处都有穿越和重生。
成子然再奸滑机变,也能看得出,他就是个真正的古代小男孩。
轻灵安排此行可不仅仅是为了放松,她还另有心思。
组织安排的金手指,个个都不凡,都取得了十分满意的效果。
比如她的轻功,以后再也不怕被姑姑扔下自己去逛了。
只有这个六人小分队,她至今也无法理解其中深意,组织也再没有任何提示。
所以这次的田园之行,她想给仅有三个儿童成员制造相处的机会,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主要是想激发组织的金手指。
轻灵早已发现了,有些金手指,她必须人为制造条件,才能得到。
时机不成熟,组织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比如让她的轻功,她以前百般期待却没有收获,而在成子然到来的那一夜却瞬间功成。
并非成子然有什么神奇之处,而是时机成熟了。
那段时间她练习十分刻苦,加上日积月累,已经完全掌握了轻功的要领,只是因为天赋、根骨和机缘问题,迟迟不能一举成功,就差那么一丁点助力。
那天晚上达到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效果,组织的金手指才忽然现身加持,助她如愿以偿。
她也明白了,想要学本事,不可能指着金手指就不劳而获、一夜飞升。
必须自己苦学苦练到一定程度,基础已经十分牢固,真正掌握了要领,只差一个契机和一点助力时,金手指才会助她突破屏障,一举成功。
就像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不可能凭借金手指一下子成为武林高手。
金手指依然只是加速器和催化剂而已。
在习武一道上,她觉得自己天赋真的有限,就是那种什么都能学会,又什么都学不精的人,刚刚及格那种。
如果不是有金手指加持,估计至今轻功也只能爬树或者借助工具。
姑姑还说,无论干什么都要找对路子,既然根骨不是很佳,就重点练好三样功夫就行:
一是轻功和速度,打不过跑得过。
二是易容术和口技,跑不过躲得过。
三是暗器和下毒,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轻灵深以为然,金手指更让她信心百倍,她只需负责努力,其余都交给组织。
无忧不耐烦做孩子王,不是独自去外面转悠,就是在屋子里睡觉。
小俊当仁不让地成了孩子王,轻灵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有耐心。
至于每个人都各显身手给大家加菜,简直笑话百出十分热闹。
有一直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天赋极佳一上手就能入口的,比如高金玉。
也有弄的满身黑灰一身油腻,差点烧了厨房,做出来的菜依然难以下咽的,比如成子然。
也在行走江湖多年,只会烤全鸡、烤全鱼、烤全兔,烤的还能入口,其余的菜一出手就惨不忍睹的,比如无忧。
还有苦练多年驾轻就熟,一出手就一鸣惊人的,比如小俊。
还有看着是生手实则是高手熟手,花样百出让人一吃就上瘾的,比如轻灵。
还有本来什么也不会,愣是凭着提前勤学苦练勉强及格的,比如小喆。
轻灵笑的十分开心,将各人的表现添油加醋地记了下来,准备拿回去给娘亲和祖父看。
庄子后面还建了一个小型跑马场,养了两匹马,一匹是大家的座骑和驾车用的。
还有一匹脾气温和的矮种马,是枣红色的母马,是她六岁那年,娘亲送的生辰礼,轻灵给它起名枣花。
高金玉的骑射都很差,虽然学院里开设了骑射课,却不是必考课目。
师长不重视,同学们也都喜欢装娇柔装淑女,以学那个为耻,所以她和没学一样,其实内心十分想学。
小喆也不会骑马,射箭在家里学的也有限,这次刚好是个机会,小俊十分耐心地指点,两人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大家还坐了骡车、牛车,骑了毛驴和牛,学会了推平板车和拉架子车。
还专门抽时间去渭水边垂钓划船,简直要玩疯了。
早上天气冷,就在庄子里自己动手摘菜、腌酱菜,用地窖里存的果子做果酱,还自己下厨。
午饭后大家就牵着枣花去外面的田野和果园里疯跑玩耍,正好让金玉和小喆练习骑术。
疯够了回去后,小俊就教他们在跑马场上练习骑射。
长久以来没有父兄陪伴、又经常被拘在家里的小喆快要欢喜疯了,小俊哥哥更成了他心中第一人。
小俊却一直心事重重,只不过学了易容术,他现在十分善于收敛情绪和掩藏心思,所以才瞒过大家。
他快要被那个梦给弄糊涂了。
因为他想起来,那个梦里完全没有关于轻灵的一切痕迹和记忆。
没有易容术,没有无忧姑姑,没有姨母,没有小喆,只有道观里的经历和他六岁以前的记忆。
梦里他都二十一岁了,为什么经历单纯到与现实严重不符?
好像被自从师祖和杜师叔救起之后,就一直生活在道观里,再没有其他人任何的记忆和痕迹。
他是真的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