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灵蓦地明白了!
姑姑说的那桩骗婚,主要是男方不想多花钱,还想娶个健康听话的儿媳妇,所以只能骗娶。
这些问题蒲家都不存在,他们骗婚的成本太大了,还不如直接花钱。
所以蒲家的真实目的并不是想骗婚,亲事只是接近她们、了解她们的手段。
无忧神色越发凝重:“他们可能有更大阴谋,既能谋财害命还不会让人怀疑到他们。”
轻灵倒吸一口凉气,她前世是在法制社会长大的,这辈子也比较安逸,松懈太久失了警惕。
以为最大的隐患是吕家,以为她们不惹事就会没有事。
她们不惹事,不等于别人不觊觎。
在外人眼中,她们一家没有男人可以依仗,孤儿寡母还有余财,可不就是待宰的肥羊?
别说京城,哪都有这种邪恶之人(团伙)。
只想用尽一切手段不劳而获(一夜暴富),谋财还要害命,还不犯法那种。
“家里就剩我们几个,我只能找你商量。
如果真的有人盯上我们,他们肯定也下功夫调查过我们的底细了。
以为我们真是孙家这种背景,有财富没依仗,并不知道我们的真实来历,也不知道我和阿寄的身手。
小俊一个未成年的表外甥,还不足以让他们顾忌,只会被一起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他们如果在官府里有暗线,可能连我们名下的铺子和田庄都查清了。
我们一家又十分谨慎小心守规矩,很难找到突破口,并不是那么好算计的,所以才把注意打到了小兰的亲事上。
这门亲事可能就是他们用来打开我们家门的缺口,否则连我们都接触不到,连真正的家底都摸不清,何谈算计?”
轻灵深吸一口气,越发觉得毛骨悚然,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以后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
“等他们谋取了家产又将我们斩草除根之后,小兰也难逃一死。
那些人分工明确手段阴毒无所不用,被他们盯上了很难脱身。
家财散尽不说,他们担心报复还要斩草除根,用的那些手段官府都查不出来,就是查出来也没有证据。
人家在明,我们在暗,已经被毒蛇盯上了,我们这么一大家人,还有那么多产业,想跑也跑不了。
事情很麻烦,也很危险!”
今晚之前,轻灵最大的烦恼可能就是不能和小俊哥哥一起过年,还有如何说服娘亲同意她年后不再去上学。
没想到灭顶之灾已经渐渐逼近,她们早就成了毒蛇和恶狼的猎物。
必须要先找到那伙人,查清他们的实力和人手,否则敌暗我明很被动。
这种人,要么出手必杀,要么暂且忍耐等候更好的时机,打蛇不死却惊了蛇,会被杀人灭口的。
“小兰的婚期还有三个月左右,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本来我还想着把蒲大郎抓起来,逼他的父母说出实情,又担心他们只是假扮成一家人方便行事。
而且只要一动蒲家,那伙人就会发觉,那就更麻烦!”
小兰的亲事最先是从娘亲嘴里得知的,轻灵认真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对了,她想起了,莫非那个意外是人为的?
无忧也意识到了:“我起来了,你娘提起小兰的婚事时,她说蒲大郎以前定过亲,未婚妻成亲前出意外死了。
莫非那个意外根本是人为的?也是因为谋财害命?就和对付我们家一样?”
轻灵连连点头:“我看那些话本子,可不仅仅有美人计,还有美男计,也不一定长相的有多么出色,附合要求就行。
如果我已经到了议亲的年龄,他们盯的就不是小兰姐姐了,而是我这个小姐,估计他们就要换人换情节了。
是派个英俊上进的少年书生与我一见钟情?还是设计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
如果我是个即将议亲的公子,估计出场的就是一个才貌双全温柔可人的小姐吧?
如果我是个单身又有钱的中年男子,他们又会派人什么样的人出马?”
无忧深以为然,思路一旦要打开,找到了突破口,事情就容易起来。
“无外乎就那么几个老掉牙的套路,偏偏有用的很,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家!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打草惊蛇,不如分头行动,还要快!
回去之后,我去暗中调查那个未婚妻的事情。
如果她们一家就她一个出事,家人和产业都好好的,那可能真是我们想多了,蒲家真的只是想骗婚而已,那就很好解决,只是退个婚而已。
如果那个未婚妻家破人亡一个不留了,事情肯定就是我们猜想的那样!
你去查找这几年的官方邸报和民间杂刊话本子,说不定能找出一点线索。
只要能找到是什么样的人盯上了我们,一切都好说。
如果能真正查清他们做的恶事,又没有证据送官,那就自己动手惩奸除恶!
再想办法将恶行公诸于众,让他们臭名远扬惊醒世人,官府也不会真心缉拿行侠仗义之人,顶多做做样子能交差就行。
对方肯定已经早就盯着我们了,现在快到过年时节,如果我们一切如常,就能盯的松一些,倒是个机会。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更不能流露出任何异常。
千万记住,要么不动,要么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否则被斩草除根的就是我们!”
轻灵点头应了,又提起了那对孪生姐妹。
无忧相信道法缘法,更相信因果。
那对本不相干的小姐妹能被她注意到,又让她发现了小兰亲事背后的阴谋,本就是一种缘法,也是一种因果。
如果她们真的根骨好品性佳,父母又舍得放人,带走也无妨,就当是给孩子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会不算晚,她们就把管着佃户的朱管事夫妻俩叫过来细问。
朱管事有些犹豫,妻子碰碰他,不满地说:
“主子问话,自然不能有丝毫隐瞒,莫非你还想替他们打掩护?”
轻灵当即板起小脸:“朱管事莫非是忘了身份?我问问佃户的情况难道还逾越了?”
朱管事虽然一直兢兢业业认真负责,可她们家情况不同,所以还是得立一些威。
朱管事赶紧诚心道歉,不敢再有丝毫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