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夫人派我来接你回去!”刚用完午饭,阿寄骑着马急急过来了。
打算这几天都在田庄上做旁观者的轻灵神色顿变:“怎么呢?发生什么事呢?”
“接云观派人传话,说有尘道长昨天回来了,人一直病着,夫人已经先去了,特意让我来接你。”
为了不走漏风声,家里人只要出了门,就称老太爷为有尘道长或者师祖,免得被人无意中听了去。
轻灵大惊失色,祖父怎么会突然病倒?
“小喆和小俊哥哥去了没有?”
阿寄摇摇头:“接云观传话的人说你和夫人先去就行,他们等休沐日再去,不要影响学业。
小姐不要担心,道长本该七八天前就到了,在回京路上就生病了,所以才回来晚了。
病情没有那么严重,人还能正常吃喝下床,估计是小问题,可能是想你们了,你别担心。”
轻灵松了一口气,那就说明病情不要紧,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又有云隐这个神医在,应该没有大碍。
轻灵的骑术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为了赶路准备骑马过去。诗云、春芽和金辉金耀就不带了,她们明天坐马车自己回家。
一路上心思重重,莫非他路上听到从京城传出去的流言气病了?虽然她一生想收拾杜宝意母女,可气坏祖父真的非她所愿。
有些后果她和小俊提前已经想到了,祖父听说流言后一定会十分震怒,她们也想好了怎么开导和弥补他老人家。
他们绝不愿意为了报复敌人气的他老人家一病不起,否则真的是得不偿失。
没办法,渣爹再渣也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儿子被人埋汰成这样,他不震怒才怪。
自己是他的亲孙女,杜宝意也是他的亲孙女,虽然不如对自己感情深厚,却也受不了她被人如此抹黑诋毁。
没办法,有些立场祖父本来就没法和她们母子完全一致,比如在渣爹的问题上,比如在杜卓楠和杜宝意的问题上。
对他老人家来说掌心掌背都是肉,对她们母子来说,吕庆娘母女、小琴母子,他们这三本就是天然竞争者甚至敌人,三方迟早都要对上。
到那时场面和结果可能更让祖父无法接受,那还不如现在就让他就开始慢慢接受这个现实,也懂得一些取舍。
她顾及不了那么多,只能事后从其他地方弥补他老人家。
虽然骑马要快的多,可是等赶到接云观天色已晚,山上黑的早,看来晚上回不去了。
祖父说她是女孩子,从来不许她在山上留宿,这次有娘亲在,看来是住定了。
阿寄不放心晚上家中只剩女眷和孩子,先行返回了,他快马加鞭,刚能赶上进城。
进了山门,道观的人像往常一样和她打招呼,一念也跑过来迎接他们:
“姐姐不用担心,师祖没有大碍,他是想你们了!”
轻灵松了一口气,直接来到祖父的院子。
云隐师祖、杜峰师叔和娘亲都在,林阿爷、林阿嬷和福田叔也在,众人虽然面有忧色,也还算正常。
接收到娘亲的眼神之后,她彻底放下心来,和大家打过招呼来到祖父床前。
他靠着被子坐着,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精神状态却还不错,并不像身患绝症的样子。
轻灵恢复了以往调皮伶俐的模样,取笑道:
“祖父,你们这一路回来正是春光明媚之时,路上有数不清的好吃的好玩的,我还以为你会发福,却怎么会病倒?莫非是因为贪嘴?”
有尘道长的心情瞬间好起来,大孙女就是有这个本事,让他一见就欢喜。
“哈哈哈,小丫头猜对了,确实如此!确实如此!
你放心,祖父走到哪都惦记着你们,回来坐的马车也装得下,给你们带了好些好吃的好玩的。
不许带回去,休沐日带着小喆和小俊一起来看我,让他们在这吃!”
哈哈,原来他确实是想孙子孙女和徒孙了。
轻灵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们一起来,吃垮祖父!
您到底生了什么病?腿上的伤势如何了?过年没回家,闷坏了吧?我和小喆可想你了!”
杜峰解释道:“老太爷从马上掉下来以后,小腿骨摔断了,幸好伤势不严重,店家又推荐了当地有名的接骨医生及时诊治。
老太爷身体底子很好,又十分配合大夫治疗,我们一直等他彻底好了才出门,已经完全长好了,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就是不能回来过年,若大的客栈只剩我们三个和店家,老太爷又要忌口不能饮酒,可把他给闷坏了。”
云隐道长点点头:“我刚才细细看了一遍,他的伤口断的整齐,又接的好,也养的好,也多亏杜峰和风平照顾的十分用心,没留下什么后患。
我再开一些药膳,好好将养就行。”然后托辞去催晚饭就离开了。
轻灵松了一口气,这里可做不了什么手术,幸好伤口断的齐整,如果是粉碎性骨折,再好的接骨大夫也束手无策。
祖父的神色沉了下来:
“腿伤彻底好了,我这次生病,纯粹是被气到了。
京中关于平定侯府的流言想必你们早就知道,我们在路上也听说了,十分不堪入耳,简直丢尽了杜家的脸面!
幸好杜家庄远离京城遥远偏僻,些许风声影响不大,也幸好我已远离尘世,否则老脸都要丢尽了!
好好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从小受父母教诲养育,听着祖训读着圣贤书长大,琴棋书画经史子集样样精通,却在大事上却如此糊涂,立场不坚品性不良,才会被人如此诋毁!
想谋取功名那就踏踏实实去做也就罢了,偏偏想走什么捷径,捷径哪有那么好走?
好好一个家,宠妾灭妻以庶代嫡,有女不养,有子不知,还被人如此诋毁羞辱,将来还要受吕家牵连,简直气死我了!”
众人赶紧劝他不要生气,反正从来都不来往,就孰视无睹好了。
杜峰也十分无奈:“回来的路上我们都很高兴,可是越靠近京城,流言传的越厉害,也传的越难听,甚至十分不堪,我们都气坏了。
老太爷气的心口疼,就喝了些闷酒,我和风平师弟见他心情不好,就没有拦着,还陪他喝了几盅。
那天下着小雨,又是倒春寒,酒后受了风寒,第二天就高烧不退病倒了,将养了近十天才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