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盛打个寒颤,太子的儿子女儿还有孙子外孙,还不都是您老的嫡亲孙辈和重孙辈?
他对仁贤帝还是很忠心的,忍住内心的恐惧和不适提醒到:
“皇上如何能保证吕家不骗您?万一您助二皇孙登基之后,吕家不仅不兑现承诺,还想灭口怎么办?”
那他也要被灭口的!
现在这日子,虽然没有尊严没有子嗣,可是好吃好喝受人尊敬,还有两个孝顺懂事的徒弟,家底也攒了不少,他一点也不想死!
仁贤帝很满意他的态度,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到了,就是看何盛对他的忠心会不会变。
“你放心,朕还能拿捏不住他们?
去告诉吕氏,让她今天带上私章过来,当着朕的面亲笔写两份保证书,朕说什么她写什么。
一份朕自己收着,一份你送到......,
万一吕家将来敢骗朕,就把那一份公布出去,让柴杰背上杀父杀手足杀子侄之名,看他将来还怎么面对天下人?
呵呵呵,真当皇帝有那么好做的,别说其他几家,纪家的实力可一点也不比吕家差,但凡给个蚁穴,他都能把千里大堤给弄溃了。
你知道朕为什么同意选柴杰吗?
实话告诉你,柴杰聪明和心机在外,柴锐才是真正的蔫巴坏内里黑,朕当然选柴杰,好控制!
哈哈哈!你继续说。”
何盛忍住内心的恐惧,垂首说:
“皇上英明,吕家还说,等到二皇孙继位后,除了皇位,皇上想给幼子什么都行。
还会追封被害死的卢夫人和二皇子为谥太后、谥皇帝,谥号由您定,将来陪葬皇陵,与您同寝。”
提起心爱的女人和儿子,仁贤帝老泪纵横,啊呵呵地哭了几声:
“丽华、宝儿,朕对不起你们母子,不但没能给你们的报仇雪恨,连死后哀荣都不能给你们,甚至都不能让你们移葬皇陵!”
他的爱妻本来不叫丽华,是他希望他将来能和阴丽华一样,成为陪他一起坐拥天下的人,才给她改为卢丽华的。
没想千刀万剐的晏骝骅和柴迪让他的一切心愿都成了空!
哭声沙哑可怖,小俊觉得好笑至极。
他曾听爹爹提起过,若不是有人“恰巧”提到光武帝,提到卢寡妇改名为卢丽华,舅祖父还发现不了祖父的龌龊行径和险恶用心,那对母子也不至于送命。
吕兰娘,这就是爹爹最信任最心爱的女子做下的事?
为了自己母子的利益,早早就把爹爹出卖了,不惜勾结与他早就反目成仇的祖父,让他下场凄惨无比,杀人还要诛心......
呵呵呵,有意思,做梦真好,能让他发现多少人心、人性!
哭完爱妻爱子,仁贤帝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哭了几声抹去眼泪,恶狠狠地说:
“好!吕家深知朕意!就凭这个,朕与吕家合作定了!
朕要让柴迪临死前眼看着,他不肯做的事,他的女人、他的儿子替朕做了!”
“皇上英明!吕家还说了,进京后就派人去找神医,尽最大努力调养皇上的身体。
说不定还能生几个皇子皇女弥补您的遗憾,说不定二皇子会投胎与您再续父子之缘。”
这是要把皇上的心头恨、身上毒、心中病和身后事都给包圆了?不动心都不行哇。
小俊十分心惊,吕家真不是一般的厉害,简直把人心算计到极致,那最后为何还是会落败?
难道纪家更厉害?哎,看来他当年被算计失踪也不见得是坏事,留在宫里怕早就没命了!
何盛心里十分无奈,皇上身子骨早坏了,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还想再生出孩子?最大的孙子都六岁了!
又劝道:“皇上,老奴觉得这也太容易做手脚了,万一吕家效仿吕不韦怎么办?”
仁贤帝很满意他的忠心提醒,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呵呵笑着说:
“朕会防着的,送进来的女子,先养上一个月再侍寝,不,两个月,看他们怎么做手脚?
不过柴迪这小子太过心毒手辣,朕担心防不住他加害,若真的有怀孕的,还是得另想办法保全。”
又神色一厉:“说,吕家想让朕做什么?”
“皇上英明,吕良娣会亲自禀告你,估计一会就来了!”
话音刚落,有人在外吆喝:“吕良娣求见皇上!”
何盛赶紧把人请进来,然后战战兢兢地亲自守着门,希望不要被灭口。
吕良娣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还没开口,仁贤帝就冷着脸问:
“柴迪不在,你是他的女人,不宜久留,想让朕做什么快说!”
“印章都带了,承诺书皇上怎么说怎么写。
事情不难做,只要您帮助小杰清除最大的障碍就行,吕家承诺的所有事都能办到,其余的事不需皇上费心。”
仁贤帝眼神闪了闪,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朕不是柴迪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朕担心有损阴德,绝不会亲手残害子孙手足!”
“皇上当然不会做这种事,而是长时间没有见皇长孙了,您想他了,想把他接过来见见,其余事情再与皇上无关。
太子问起,就说您担心他登基后弑父,为了保命,您把皇长孙送到其他地方精心教养去了,等年满十六就会送回宫中。
否则您宁愿鱼死网破、拼着这辛苦打下来的天下不要,也不会传位给太子。
他要弑父夺位就去做吧,反正您的生死也不由自己掌握。
太子心中皇位就是一切,别说父亲,牺牲一个儿子算什么?何况他只是‘失踪’,又不是被害。
天下初稳,祸根未除,强敌很多,所以无论他信不信您的话,也不敢为一个儿子背上弑父之名,他可不缺儿子。
他还等着您当着众臣之面,亲自传位给你,在这之前,您做什么他都得受着!”
仁贤帝一愣,冷笑起来:
“那个逆子不知防朕防成什么样子,肯定早有交待,宁氏再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交出儿子吧?又不能强抢!
柴峻那小兔崽子看朕的眼神满是防备,跟他老子一样不是东西,朕倒是想教训教训他,好教他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
吕良娣根本不急,又提起找神医调理身体,又送好生养的女子服侍一事,又把神医说的神乎其神。
“皇上正当盛年,如果遇到真正的神医,说不定还能生个儿子,那岂不是二皇子投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