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佩里，李昂记得这个人。

他是A哥死而复生后，第一个被吸收的黑色守望军官，通过他的记忆，A哥得知了自己有個妹妹存在，随后才引发了后续一系列事件。

“查尔斯上尉，请问我们两个犯了什么罪？”

脸色煞白的汤米，悄悄拉了拉李昂的袖子，提醒他别说了，毕竟他质问的可是黑色守望。

好在查尔斯上尉没有因此动怒，反而耐心地解释道：

“无罪，只是想请你们帮个忙而已。”

汤米瞬间松了一口气，可马上查尔斯的一句话又让他心惊胆战。

“艾利克斯·墨瑟因泄露机密文件，已经被我们击毙，想让你们帮忙把他的尸体送到停尸间，并采集一些生物样本。”

汤米下意识推脱：“为什么选我们...”

查尔斯上尉身后的一名士兵抬起枪口，呵斥道：“废什么话，为什么和枪子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李昂将汤米拦在身后：“因为我们是专业的！好了，汤米，该干活了！”

查尔斯上尉这才按下士兵的枪口：“识相点对大家都有好处。”

简泰克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黑色守望的下属研究机构，因此查尔斯上尉对李昂和汤米下达命令，他们必须执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在李昂的特意提醒下，他和汤米换上了全套防化服。

A哥刚死不久，黑光病毒正处于疯狂进化的不稳定阶段，这时候可沾染不得，非常容易暴毙变成无智的丧尸。

但这种平白无故的行为引起了查尔斯上尉的注意，盯着李昂看了许久。

李昂不慌不忙的解释：“职业习惯，需要我脱掉吗？”

“不用，穿着吧。”查尔斯见他神情镇定，声音洪亮，不似在说谎，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随后，两人被士兵们簇拥着下楼。

说是簇拥，其实更像是押送，好几次李昂察觉到背后有枪指着自己。

“待会什么都别做，全部交给我。”

必须得安抚一下身旁的年轻人，否则李昂怕他当场吓死。

“谢...谢谢。”汤米磕磕绊绊地说。

防化服本就闷热，他又受了惊吓，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电梯里所有人都听得见。

不知哪个士兵先忍不住，噗嗤发出一声嘲笑，引起了连锁反应。

他们黑色守望是精锐中的精锐，最看不起这种懦夫行为。

李昂这时语气平淡地说：“上尉，你的士兵素质有待提高，恐惧是我们每个人都有的情绪，并不值得嘲笑。”

汤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查尔斯大笑道：“很抱歉，我的士兵没有你说的这种情绪。”

“对，我们没有！”

杂七杂八的附和声瞬起。

李昂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出了电梯，走出大楼，一辆纯黑色的装甲车尾部紧挨着大门。

后方车门打开，车厢里两名士兵脚下放着一个裹尸袋。

查尔斯一伸手：“动手吧，两位朋友，难道还在等我说请？”

“多点礼貌没坏处。”李昂拽住裹尸袋上的拉环，将A哥的尸体拖到地上：“来搭把手，汤米。你不会以为我一个人就能抬他到停尸间吧？”

汤米回神，赶紧上前帮忙。

其实李昂现在特别想扛起裹尸袋就跑，可瞅瞅周围荷枪实弹的士兵，再加上外面除了装甲车，居然还有辆坦克，他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抓稳了，小心他突然活过来！”

汤米被吓得一抖，差点把手松开，接着便意识到这只是句玩笑话。

“真羡慕您有这样的好心态。”

李昂刚想说什么，后面有名士兵突然推了他一把：“少废话，快点走！”

他不以为意，对年轻人说：“看吧，不是所有人都羡慕。”

有了榜样壮胆，汤米也不再那么害怕了，由衷地夸奖道：“您肯定可以成为一个好上司！”

“我现在就是了。”李昂毫不客气地说。

两人抬着裹尸袋，在士兵们的押送再次进入电梯，不过这回不是向上，而是向下。

停尸间位于地下，低温恒湿，十分利于尸体的保存。

无论什么尸体。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去以后，裹尸袋被送上了单独的解刨台。

查尔斯和几名士兵留下，其余人退到外面，通过整面防弹玻璃墙，监视里面的情况。

“两位，开始吧。”

“我需要你们检查他的死因，然后采集他的体表组织、内脏组织、血液、体液、以及毛发。”

李昂一边听查尔斯说话，一边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

艾利克斯·墨瑟那颇为年轻帅气的面容，展现在众人面前。

熟悉的夹克，兜帽卫衣，牛仔裤，还有尚且处于人类范畴的四肢。

一旁的汤米尽管有所准备，可依然被吓到了。

读大学的时候，他也接触过一定的人体组织，可如今不一样。

早上还说过话的人，现在就冷冰冰地躺在这里，和之前完全不是一种感觉。

李昂一如既往的冷静，死人他见多了，别说死人，活死人都见过。

他仔细观察A哥的尸体，开口道：

“这还需要检查吗，上尉？他身体里的子弹快和他本人一样重了。”

“究竟得犯多大罪，才会让你们这么对他？”

查尔斯露出残酷的微笑：“你不会想知道的，除非你也想和他一样。”

李昂撇撇嘴，拿起旁边盘子里的解剖刀。

他非常想像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那样，熟练的划开尸体的肚子，检查里面的物件，可惜他只是个水货。

结果汤米以为他在犹豫，便说道：“我建议先给刀具消毒。”

“好主意！”李昂正巧不知道该怎么拖延时间，直接把解刨刀往年轻人手里一拍，顺水推舟道：“洗干净点再拿给我。”

汤米答应一声，拿着刀麻溜地到水池边清洗起来。

“稍安勿躁，上尉，相信我们，我们是专业的。”即使穿着看不见脸的防化服，李昂依旧露出标准的微笑。

查尔斯深深望了他一眼：“希望如此，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可下一秒，有名士兵骤然闯进停尸间，慌张地喊道：“指挥官，不好了，病毒扩散了！”

李昂装的有模有样：“病毒？”

哐啷一声脆响，汤米手里的刀掉进水池：“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