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人手已经点齐,这次保证能够拿下那方越。”
四方赌坊的院落当中,瘦高的好像麻杆一样的狗头军师一样的酸秀才,看向上座的掌柜说道。
“不过,掌柜的,我们这次带这么多人过去?是不是有点杀鸡用牛刀了?那方武举虽说还是武举人,但却是个残废,只怕连磨皮关的武人都能对付他?”
赌坊既然做的是灰色生意,自然养了不少打手。
当然都只是一些身手平平的,大多数连武道一关的实力都没有,欺负普通人可以,对方武人肯定不行。
至于武道境界高一些的武人,当然也有。
只不过,这些人不算是武馆的手下,更多像是雇佣关系。
赌坊出钱,对方出力。
这次对付一个废人,就请了三個锻骨关的武人,可是真的有些大材小用,浪费钱了。
“小心无大错,病虎也是虎,小心打虎不成,反被虎伤。”齐掌柜吹了吹手中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说道。
“这次可是大生意,三千亩地,还有几千两现银,要是拿到手,可是顶的上一年的收益了,再怎么谨慎都不过。”
现在灾情已经过去,山阳府恢复了正常,
三千亩地的价值,少说也在两万两银子以上,再加上方家的积蓄,三万两银子打底。
所以,这一趟,必须要小心谨慎。
瘦高酸秀才当即就高声赞叹道:
“掌柜的英明啊,高实在是高!高瞻远瞩,早早就布下来手段,这次肯定手到擒来。”
合格的狗腿子,是要在关键时刻,拍的好马屁。
合理的质疑,然后恰到好处的吹捧。
更好的突出掌柜的能力,做到这点就算是入门了。
“好了,看好那陈良,别让他死在路上了。我们先去他家,拿了他爹,然后再去大柳树村方家。”
“还有,确认一下那些文书,再签一份留在赌坊。”
齐掌柜当即吩咐下去,然后便起身,上马。
“掌柜的您别担心,那陈良真是没叫错名字,陈良,陈良,没有良心,这就是个白眼狼。现在就是让他卖了自家老爹,他都要感恩戴德。”
酸秀才嘿嘿冷笑道。
在赌坊这么多年,他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
但是如陈良这般的不要脸,没良心的,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穷鬼一个,抵押的东西还都不是自家的。一个侄子,竟是做起了姑姑家的主。
呵呵,谁家摊上这种亲戚,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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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大柳树村,方家。
吃早饭的时候。
陈氏扒拉一口青菜,然后看向方越说道:
“彘儿,这两天是不是考武秀才呢?你舅舅昨天还找人捎了消息过来,说是他家陈良来信,说这次肯定能够考上。想要让咱家借他一些肉,好办个宴席。”
方越闻言笑着看向陈氏:“娘,这些事情娘您做主就是了,不用问我。”
灾情刚刚恢复过来,看似生活会好起来。
但是现在各种物资仍旧还是缺的很。
寻常家庭想要办喜事,做席面,材料都很难凑齐,更别说肉食了。
寻常的地主家,现在都很难吃上一顿的。
不过是要借一些肉而已,他家还有不少,倒是无妨。
只不过,也不知道那位表弟说了什么,让他这个舅舅那么自信这次一定能够考上。
方越是经历过武科举的,他若是没有金手指,到现在只怕都还只是村里的放牛娃。
不,甚至连放牛娃都当不了。
这场灾情,不饿死都算是不错的了,家里哪里养的起牛。
“那行,回头我让你爹和成儿去一趟。”
陈氏说完看向方父和方成,后者自然是点点头,表示愿意去,然后陈氏才心满意足的吃饭。
实际上这种事情,陈氏也知道不需要问彘儿,自己就能做主。
但是这些都是方越攒下的,他们家现在的好日子也全是靠着彘儿。
所以,但凡是类似的事情,不论大小,陈氏总是要征求一下方越的意见。
一顿饭功夫后。
方父和方成就赶着马车出发了。
陈氏的娘家离的不远,赶趟的话,到傍晚父子两个就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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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
陈氏做好了饭,看看天色,算算时间,方父和方成应该是回来了。
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
“彘儿,你先去吃饭,娘出去看看,说不定你爹他们到村口了呢。”
陈氏别看平日里在方父面前很强势,在大儿子面前有些冷淡,但是心里还是很担心方父和方成的。
方越知道拦不住,也就没有劝。
而是跟着陈氏出去看看。
刚刚走出院门。
这时候几个村里年轻的后生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方越哥,出事了,出事了!”
“你爹和你大哥,被人给绑了,那些人刚到村口。九叔伯他们正拦着那些人呢。越哥,快去看看。”
年轻后生上气不接下气,说的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陈氏先是一愣,然后脸色都白了,紧张的问道:“你们说什么?他们在哪?在村口?”
陈氏当即就准备跑向村口,但是却被方越拦住了。
“娘,你先回去,我去看看。”
方越神色一凝,首先便让陈氏回去等着。
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让陈氏跟着还要担心陈氏安危。
“娘放心,我去看看,肯定没事的。”
方越然后又对着几个后生说道:“你们几个送我娘回去。”
随后,便朝着村口走去。
大柳树村村口。
两三百的村民围着一群穿着黑色劲服,拿着棍棒,面色凶恶的汉子。
“你们快把我方伯放了,要不然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村口。”
方家同族一名后辈扛着锄头,瞪视着四方赌坊的打手们。
这些来历不明,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家伙,将方木和方成围在中间,看起来很狼狈。
看模样,明显被人动了手。
“呵呵,诸位乡亲,我们可是正经人,什么绑人这种事,肯定不会做的。诸位让一让,我们这是个方武举家里有些事情要谈谈。”
眼看这些农人还是不为所动,酸秀才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说道:
“大家都是讲道理,你们说说,欠债还钱是不是天经地义。方武举家里欠了我们钱,是不是应该还钱。”
话音落下,群情激愤的大柳树村村民,当即又有人叫骂道:“说的什么鬼话,方武举会欠你们钱?我还说你欠我们钱呢,快把人放了,不然我们不饶你!”
现在,方越家的威望在大柳树村很高。
并且各家各户,哪个不是靠着方越家生活的。
这个时候,别说是他们不相信这些人说的话,就算这些人说的是真的。
他们也不能让这些人欺负了方木和方成。
不然他们以后有什么面目在大柳树村生活下去。
群情激愤,当即就朝着这些打手靠拢上去。
“混账,一群泥腿子,看看这是什么,这是签字画押的借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若是再敢阻拦,我就上报官府,治你们的罪!”
“看看这是谁?这是咱们这里的里长,我看看你们谁敢上前!”
酸秀才拿出两份签字画押过后的借条,其中一张是陈良写的,另一张则是他们写了,让方木和方成‘签字画押’的。
果然,看到借条和里长。
让激愤的村民开始犹豫了,毕竟官府威严隆重。
寻常小民哪里敢和官府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