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托德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他的儿子文森打着哈欠正在餐桌上,“爸,你又去参加那个聚会了。”
“嗯,我建议你也…”
托德的话还没说完,文森直接起身,“我没兴趣,早饭在冰箱里,你自己热一下吧,我去补个觉。”
在文森转身上楼后,托德咔嚓一下,把手里的勺子都给捏断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文森又打了個哈欠,他昨天通宵写论文,顺带还研究了一下自己父亲口中的衔尾蛇,现在困的不行。
没多久,文森就进入了睡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文森闻到了一股腐烂发臭的味道,就跟有什么玩意烂掉了一样。
这味道越来越重,终于把文森从睡梦中惊醒,双眼朦胧之间,文森看到一个人影就站在自己床边。
顿时,整个人吓了一跳,身体缩到墙边才发现这个人影就是托德。
“爸,你站着干什么?!”文森拍着胸口问道,这给他的吓的魂都没了。
“没什么,叫你起来吃午饭。”托德缓缓说道,随后面对着文森,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那是什么?
文森揉了揉眼睛,刚才借着从窗帘中透出的光,文森看到自己父亲转身时,手上有亮光闪过,像是拿着什么利器。
另外,文森耸了耸鼻子,他好像闻到了跟梦里一样的特殊臭味。
在床上坐了有一会,大脑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文森突然感觉浑身发凉。
如果,自己父亲手里拿着的是刀,那他不说话,站在自己旁边,到底是想干什么?!
文森直接从床上跳起来,跑到了电脑前,晃了晃鼠标,电脑从休眠状态恢复过来。
桌面上有个监控软件的图标,这东西是办理新宽带的时候,运营方送的,被文森随手安装在电脑旁边,正对着门的方向。
点开监控软件,打开回看功能,文森记得自己睡觉的时候还不到十点,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输入密码,将时间调回三小时前,然后二十四倍快进。
很快,画面中就出现了托德的身影,文森按下暂停键,看了一眼时间,是早上的十点半。
从这个画面中,文森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父亲手里确实是拿着东西的,放大后差不多能辨认出来是一把餐刀。
接下来,文森越看越害怕,从十点半开始,到自己睡醒的下午一点半,托德跟得了病一样,就静静的看着床上的文森,只是离床越来越近了。
咕咚…
文森一口唾沫咽了下去,整个人背脊发凉,看了太久,他都感觉自己父亲好像没有离开,还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你在看什么?”
文森身体一僵,用平生最快的手速把画面切了出去,然后转身看向自己身后,托德就站在门口那里。
“嗯…没看什么,回顾一下经典老恐怖片,还是有点吓人。”文森随便找了个理由,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
“快点下来吃饭。”托德说着离开了房门口。
文森大口喘着气,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进入了恐怖片里,现在看周围的东西,怎么看怎么感觉不顺眼。
穿上一件夹克,文森把小刀揣在怀里,然后下了楼。
客厅的餐桌上放着一份食物,文森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那就是个半成品料理包,丢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装盘的东西。
左右看了看,确定托德不在餐厅,文森把属于自己的那个盘子里的食物直接往垃圾桶里一倒,拿出餐具伪装成吃完了的样子。
“爸,我朋友找我有事,晚上回来。”
喊了一句后,文森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当他出门后,躲在窗帘后的托德才走了出来,然后拿起电话,“喂,是我,他好像发现了…”
商业区,文森坐在太阳底下,也不知道是空气中湿气太重的原因,他依旧一阵一阵往外冒冷汗。
很快,文森看到了自己的朋友。
“卡萨斯!这里!”文森站起来挥了挥手。
卡萨斯快步走了过来,“什么情况?你在电话里说,你父亲想杀你?”
“我不知道,我现在感觉很乱,根本无法正常思考!”文森把头发抓成鸡窝一样,整个人精神状态非常堪忧。
“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的?你跟叔叔闹了矛盾?”卡萨斯问道。
他们两家是旧交,在文森母亲意外去世之前,卡萨斯还经常去文森家里玩的,所以他对托德的印象还是满深刻的。
后来,文森考上了大学,进入考古系,卡萨斯则是开始学习歌剧,学业繁忙加上一些其他因素,卡萨斯才没有再像以前一样,经常去文森家里玩。
“我不知道…”文森抱着头,努力平缓着情绪,然后把事情一点点的给卡萨斯说了一遍。
重点放在托德隐晦透露衔尾蛇教派上,以及这段时间,托德的异常行为,特别是今天。
诉说完了以后,文森感觉好了不少,“也许只是我多想了,也许他只是做饭忘了放下刀…”
文森终究还是不想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毕竟那是他的父亲。
卡萨斯也不好说什么,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再有什么情况,就给我打电话,对了,要不要看个歌剧放松一下?”
文森瞥了他一眼,电视剧、电影、动漫哪个不比歌剧好看?至少他是欣赏不来。
“来嘛,明天帕尔街小剧场演出,魔弹射手,我是主角之一哦。”卡萨斯说着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张票递了过去。
文森接过票,点点头,“好哦,位置怎么样?”
“放心,绝对是最好的位置之一。”卡萨斯笑道,反正剧院的票总共没卖出去多少,那选个好位置还不容易?
文森把乱七八糟的心情压了下去,然后跟着卡萨斯到处玩了玩,直到接近天黑,才准备回家。
啪嗒,推开门,文森看到托德躺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人已经睡着了。
周围一切都很正常,文森松了口气,好没气的笑了笑,啥事啊,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拿上一条毯子给托德盖上,文森返回自己的房间。
电视的声音还在响着,文森特意没关电视,以前他关过,一关托德就醒了,然后就开始嚷嚷,明明他在看,关什么?
然后双方就会就着,“你眼睛都闭上了”“我那是在听”等话题掰扯半天,回回都引来老妈的强力镇压才安静下来。
不过这种家长里短,温馨的场面,文森已经有很久没有再经历过了。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是从母亲意外死亡的那天开始?
后来托德话就越来越少了,在把文森供上了大学后,父子两人也就没怎么正式交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