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榜一百零八位,翻天鲲!
这话音一落,整个山道上就变得静谧无声,连那丛生摇曳的树枝也止住了弧度,像是因此而驻足。
“涿江龙虎,翻天鲲楚山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宛如晨钟连响,振聋发聩,震得很多江湖客与门派弟子心神颤栗,身子都哆嗦起来。
那可是领悟了刀道锋芒,亲手逆斩了两位三关武师的强横人物,只要不招惹世家与豪强,在一郡之地横着走没有问题。
“此前,不是有传闻这位翻天鲲的故友入京求学,他也离去了吗,竟是来了代郡?”
“怪了,为何不选择一同入京求学?那可是不得了的机缘造化,洛阳之繁华与强盛,远非其他州郡所能比拟。”
这时候,很多人也都反应过来,目光落到那个靛青大氅,黑衣劲装的少年身上,那一位怎么会到了他们这灵丘县中。
很快,就有自河对岸赶来的武者急匆匆开口“方才那位与他同行,赤袍僧人似乎与传闻中的血头陀扮相一般无二,来盘山的龙虎不是一位,而是两位!”
什么!
这一下,整個盘山脚下就沸腾了,一次盘山论剑,竟然有两位龙虎人杰到了!
尤其是一些年轻的江湖散修,江湖浪里滚三滚,就为了能够学到一身功夫,扬名立万,现在见到翻天鲲这样的年轻高手,心潮翻涌,顿时难以自抑,恨不得立马上去拜师求学。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与他们截然相反的,便是此前气势汹汹的赶山宗与秋刀门弟子。
此刻一个个都哑了火,话也说不出一句来,他们居然以为那位翻天鲲是欢喜教的团伙,一起来盗窃秘籍的淫贼,这可实在是有些下不来台。
覃长老更是一阵头大,虽然同为二关武师的层次,但差距却是云泥之别,他可没那个胆子接着撑起‘追山赶江’的架子了,只能苦笑着起身对项稷行了一礼“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误会了阁下···”
听着这些话,项稷双目微阖,手中寻梅刀不动不摇,仍旧是一言不发,没有回应,也没有颔首。
这样的姿态更让两宗弟子难受,退也不是,说话也不是,只能面面相觑,围着欢喜教白衣使者的尸体站成一圈,成了木桩。
“嘿,这下赶山宗与秋刀门有热闹看了。”
“他们应该庆幸,只是嘴上说说,还算克制的没有上来就动手,否则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
很多人都神色玩味,一个个都在看热闹,露出饶有兴致之色。
行走江湖多年,他们深知夹着尾巴做人的道理,否则江湖险恶,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但看热闹这个乐子还是必不可少,可以不参与,却不能不看。
反正倒霉的又不是他们!
“兄台,这株老参足有五十年药龄,价值百两银,这里还另有百两银子,是我等不敬、误会阁下的赔礼,还望收下,能够海涵此事。”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两宗弟子有些局促起来,覃长老却是果断上前,一咬牙决定出血割肉,直接双手捧来了一枚红木盒子与百两银子的布包,要当作赔礼上供。
这么大出血?周遭围观者不禁有些意外,按道理来说赶山宗与秋刀门就在山上,双方也并未动起手,底气很足才对,怎么此刻还愿意付出这些代价来平息此事了?
“三关练筋,这人参也有些用处,百两银子,可比我在涿县挣的都多了,他倒也舍得。”
项稷睁开眼,不见抬手,精神力运转间袖袍一下子鼓胀放大,犹如一团漩涡般将红木盒子与银子一起吸了进去,幽深不见底。
这一手显露,众人顿时神色一凝,到了三关筋弓脉弦的层次才能劲气外放,但眼下翻天鲲就有了类似的手段,难道又要突破了不成?
还好还好···见此,覃长老更是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选择,否则光凭污蔑淫贼一事,对方就足以拔刀相向,场中可没一个斗得过的,加上秘籍失窃一事,两宗是再遭不起损失与折腾了。
“山河兄,在下代郡孙家,钦佩翻江刀法已久,可否赏脸来一叙?”
“小兄!我等也尽是爱刀之人,神往已久,今日一见甚是欢喜,可否留步共赏盘山风水?”
有灵丘县的武林名宿欲上前见礼,纷纷放低了姿态,在这位真正的少年龙虎面前,他们过往的名声与傲气也算不得什么。
但项稷懒得理会,黑木匣子无风自动开启,寻梅刀入大氅归鞘,他鬓发轻扬间已是迈步远去,看似闲庭信步,但每一步落下,都横跨一丈地,如缩地成寸,几步之后,就彻底消失在崎岖山道间。
“下次长些心,哪有同伙拿了东西不走,在原地等着人来的。”
同时间,一道声音回响,不是很高,却清晰地传入两宗弟子的耳中。
哎呦!
一众赶山宗与秋刀门弟子摸了摸脑袋,有些发懵,每个人都被项稷恶趣味的敲了一板栗,也算是了结此事。
“唉,这下秘籍没追回来,欢喜教窃贼还死了,人参与银两也搭上,真是时运不济。”
有弟子叹息,觉得实在是运道不佳,一连串的事情折腾的头晕脑胀。
可那位覃长老却是白了他们一眼,教诲道“笨,你们记住,一时之得失不代表永远,这次看似是损失了人参与百两银子,实则化解了一桩祸事,甚至还与那位翻天鲲有了联系,明白吗?
日后想要交好,那都是有印象的,要知道他如今是上山去了,势必会与两位门主有所交流,肯定会有其他长老请他出手相助解决秘籍失窃一事,这个时候,咱们付出的人参与百两银子就显出作用来了,这才叫广结善缘。”
原来如此···众弟子这才反应过来,到底还是经验浅薄,没有摸爬滚打过,太稚嫩。
与此同时,山道上一袭青色大氅飞驰而过,以极快的速度攀登着。
沿途不少武者都是眼睛一花就见到一抹清风掠过,便什么也见不到了,不由狐疑。
山顶,两宗比试之地是一处悬崖,传闻底部就是昔年开掘出来的地宫所在,但却无人知晓真正的位置。
悬崖上宾客云集,有仆从摆了上百桌酒席,供江湖好汉们自来自吃,人声鼎沸,端得热闹非凡。
秋刀门门主秋老虎与赶山宗宗主赶山客正坐在席位上首,眉头紧锁,竟然是跟丢了那位欢喜教的教主,这下子秘籍不知所踪,敌手又不见行迹,自然郁闷。
可以说,他们这一次的盘山论剑是白搞了,秘籍都不见了两帮人马还争个什么?白给外人看热闹!
还供给他们吃吃喝喝。
而在两人下方,坐着的则是两派大长老,约莫六十岁左右,须发半黑半白,皆是三关武师的修为,再往下,便是属于其他长老的职位,此前的那位覃长老便是大长老坐下第一批,与秋刀门的‘风沙刀’封长老平起平坐,皆是二关武师的修为。
在灵丘县内,两派实力堪称强大,让县衙都有些顾忌,一直在制衡周旋,维持着平衡,虽然麻烦,但相较于其他县郡里被世家大族压制的县衙,已经好上太多了。
宴席上,到来的江湖好手不少,座位也已满了六成,入座者或闭目养神,或交谈低语,最次也是武道入了门的人物。
此刻,山道上又一道身影出现,靛青大氅,头戴斗笠,一步起时还在门前,一步落下却已然入席落座,出现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
这番变化自然引起了一些人注意,但却没有相识之人,也只能看了两眼就作罢。
“覃长老还未归,看来又是出了变数,我总觉得这次欢喜教的行动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会不会是县··?”
“慎言,一切等有了眉目再说,眼下要解决的,还是盘山论剑之事,咱们两派要保存实力对付欢喜教,抢回秘籍,自然不适合动手,需要做出一些改变,我看到来的人也不少,不若···”
席位上首,秋老虎与赶山客正在传音交谈,劲气外放笼罩下也无其他人能够听到。
席位角落里,项稷望着面露忧色的两派弟子,不禁思量起来,盘山虎为何要抢夺那一本血祭秘籍?要说来头,也只能是那座地宫,莫非真的与传闻中的赵武灵王墓有什么牵扯不成?
以其危月燕序列关乎阴属的能力来看,也许他图谋的并不是那么简单,盯上了赵武灵王墓内的尸体也说不定。
“罢了,遇事不决算一卦,自能明白。”
一念至此,项稷时隔多日再次以精神力触及了那副易命图,寿元瞬间被吸取了一股,只剩下两年又三百零九日。
跟着,一幅卦象清晰显露而出:下震上离,是谓火雷噬嗑,阴阳相交,喻恩威并施,宽严结合,刚柔相济。
噬嗑卦,刚柔相济,象曰:运拙如同身受饥,幸得送饭又送食,适口充腹心欢喜,忧愁从此渐消移。
【应卦:论剑展锋,点到为止,相助解围,名扬灵丘。
吉:可参悟秘籍,入地宫探索三日机缘,得两派好感助力,发掘盘山虎线索。
凶:身入局中,官府亦不可助,变数频生,四面牛鬼蛇神皆现。
一线天机:青色品级·解围。】
【逆卦:冷眼旁观,伺机而动,趁乱入地宫,另夺机缘造化。
吉:夺地宫剩余机缘造化,掠两派藏匿金银,可得欢喜教助力。
凶:与两派彻底敌对,代郡内追杀不休,官府身份受到影响,名声受波及。
一线天机:青色品级·贪狈。】
“这么看来,逆卦的收益很大,但同样危险也很大,我终究是需要这个身份来站稳脚跟的,加上地宫连执念附身的虎老大都觊觎,多半不是现在的我能掺和劫掠,危险不小。
应卦可以发现虎老大线索,得到血祭秘籍入地宫参悟三日,与逆卦有部分重合,危险虽有,但有两派助力显然会有所好转,还是选这条路稳妥些。”
项稷思量得失,考虑到一些问题后,还是决定应卦而行。
盘山论剑,一展锋芒!
也就在此时,一声轻咳响起,压住了在场所有喧嚣,人们目光一下子被吸引,看向了席位上首的两位门主。
“此次盘山论剑,规则更改,因秘籍被窃据,我等暂时分不出人手,也不好内耗对敌,便换了个法子。
由诸位到来的同道挑战,两派门主不出手,只要能胜过三场,便可参悟那部血祭秘籍,入地宫感悟三日,但也有个前提,就是助我等将秘籍给找回来。
据目前线索可知,秘籍是被欢喜教的门人所窃取带走,由县令带县衙众人封锁,还未离开盘山境内。”
秋老虎扫视众人,蓦地道出了一个大消息。
盘山论剑更改规矩,竟是让到来者挑战?
那本神秘的血祭秘籍竟然愿意让出来,供外人参悟?
众人颇觉有些不可思议,可转念一想还要帮两派找回秘籍,便又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诱人的还是那地宫的三日参悟机会。
一直都有传闻说地宫与赵武灵王墓有所牵连,有验证的机会自然不会有人愿意错过。
“好!两位门主慷慨,我马远就来试一试!”
不久,一位马面短打的汉子就一跃而出,要挑战两宗弟子。
“原来是烈马拳的弟子,听闻这一脉的烈马劲有些门道,腿功与轻功很不凡。”也有江湖人看出了身份,开口解释了一番,让众人明了。
马远始一上场,便展现出了不俗的实力,于五十招内击败了一位弟子,又在百招时击败了第二位弟子,让不少江湖客都看到了希望,可惜却惜败在了第三位弟子手上。
跟着,又接连有几人上去挑战,无一例外皆是落败,甚至还有二关武师出现,与那位‘风沙刀’交手,一样败了。
望着场中逐渐不再冒头的众人,秋老虎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但还是出声“可还有人要挑战?”
一息、两息、三息···
就在两位门主渐渐失望时,一道身影忽地自角落席位处站起,慢悠悠的走了上来。
“是他?不知来路。”
一些武人不由轻咦,想起了这是那位方才飘摇入席的神秘人。
此地集结了灵丘六成高手,竟也没人能认得出身份,多半是其他区域到来的武者,让不少人都露出异色。
赶山宗与秋刀门的六位弟子分列两旁,聚精会神的望着他,等待着他选择敌手。
项稷戴着斗笠,身披大氅,只是目光淡淡地扫过这六名弟子,以及那位风沙刀长老,平静道“出手吧,你们一起上。”
出手吧,你们一起上!
六名弟子先是一愣,既而就心火上头脸色一黑,这是哪里来的狂徒?
不少人也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年轻人是疯魔了吗?
什么叫做一起上,这可是两大门派精挑细选的弟子,最弱都是武者,杰出者甚至有了一关武师的修为,这也敢口出狂言?
他把自己当成了龙虎榜上的人杰不成!
“狂妄!”
“无知!”
“好大的胆子!”
转瞬之后,就有两宗弟子出声斥道,一点不客气,什么叫一起上,这是对他们的轻视,认为所有人一起出手才能够匹敌吗?未免自视太高,迷失了自己。
诸多早前到来的灵丘高手也摇摇头,这位少年人有些过了,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谁自认弱于他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轻视,而是一种挑衅。
“十息,尚能立于台上者,某赏银十两。”这时,项稷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般平静。
什么?六名弟子皆一怔,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项稷就出手了。
这一出手,就是寒光裂长空,鹰啼颤人心。
形如鹰,爪如刀!
人们根本看不清项稷的身影,快,太快了,简直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猎鹰,三息之间就自六人身旁穿梭而过,背对着他们驻足。
砰!
下一刻,衣衫崩碎,兵器颤鸣,六名弟子所持的刀与鞭几乎在同时脱手而出,坠落下台。
“四息。”
跟着,那背对着他们的身影头也不回,只猛地旋身扫腿,便有劲风乍现,直接将六名弟子七零八落的扫飞出去,紧跟着兵器落下了擂台。
一击,皆败!
四方皆静。
很多武人,乃至是两派长老都瞪大了眼珠子,这未免太快了些。
此前被注视过的风沙刀也心头一凛,因为他就发现,那位斗笠客并没有收手的意思,而是直接看向了他,竖起一根手指淡淡道“接我一招不败,赏银百两。”
一招不败,赏银百两!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色变,狂,好狂!
这到底是他在挑战两宗,还是两宗在挑战他?
气势太过霸道了!
“风沙刀长老刚击败了一位二关武师,他凭什么这么自信?”也有弟子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带着斗笠的神秘人看起来也就与他们差不多大,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实力?
然而,项稷没有在意,依旧淡淡的看着风沙刀,等待着回应。
“好,封某今日就来搭把手!”
一声大喝,风沙刀腾跃而起,手中直接出现了一柄漆黑阔刀,脚步连点,一个照面就拖刀轮臂斩来,势大力沉的刀锋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犹如黑色的山岳般轰砸下来,这简直不像是舞刀,更像是抡锤!大锤!
此前那位落败的二关武师更是面色一凝,他就是输在了这一招下,也想看看会被如何化解。
面对这一击,项稷依旧云淡风轻,没有拔刀,只是慢慢抬起手,伸出了手指。
一根手指。
真的就只是一根食指,朝着前方点落下去。
这一指看上去古朴无华,但在尖端却有精神力与劲气缠绕,凝聚出一层黝黑的锋芒附着在三寸皮膜的表面上,让整个指节都化成了漆黑一片,犹如黑金所铸,两丈以内都响起了淡淡的浪涛冲刷之音。
唰!
霎时间,此前落败的六位弟子就恍惚了,他们眼中,就仿佛看到了一片波澜壮阔的汪洋,如山岳一般庞大的鲲鱼腾跃而出,激荡风云,洗练星河。
而在一些长老级人物眼中,看到的,就是一口刀,一口可怕的刀,避无可避,逃之不得。
一寸锋芒!刀道锋芒!
跟着,这一根食指向前,在风沙刀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以一种他难以反应的速度,却又看上去十分缓慢,按落在了他的刀尖之上。
铛!
一声巨响,如寺院古钟撞响,指刀之间,一股劲风波浪如潮水一般朝着四周扩散出去,惊得不少武人都离开座席,跳出去躲避。
台上,两人静立不动。
项稷一只手负于身后,一只手一根食指按落在那一截黑色阔刀上,神色从容而随意。
反观风沙刀,却是大汗淋漓,神色狰狞,他能够感受到手指尖传递过来的力量,愈发宏大,他的劲力仿佛撞击到了一座巍峨大山之上,不但没有能够留下痕迹,反而自身粉身碎骨。
铛!
然而,那一根食指坚定不移地压落,刀身弯曲的弧度越来越大,从新月成半月,又化成满月,最后更是反压到了风沙刀的肩头!
“一根食指,抵住了二关武师的一击啊!”
“不对,不是抵住,而是压制,他压制了风沙刀长老!这不可能!”
众人都有些懵了,这局势变化太快,太过悚人,当真是反应不及。
苦也,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风沙刀更是暗暗叫苦,在他面前,项稷越来越高,看他的目光成为一种俯视,淡漠而平静,令他几欲吐血,因为随着食指按落,他渐渐承受不住,双膝都开始弯曲。
显然,只要维系下去,他跪倒在地只是早晚的事情。
这若是跪了,丢的可就是两宗的颜面,秋老虎与赶山客目光也渐渐凝重。
可就在风沙刀心力憔悴,将要倒下的一刹那,那股劲力由刚转柔,竟是将他托扶而起,指尖轻轻一弹,劲力顿生,直接将他震退,落下了高台。
一指镇压!
四方寂静,整整十息,都没有一点动静。
这··?不禁诸弟子一愣,料想中的屈辱场面没有出现,就连风沙刀自己也有些意外,居然在这时候留手,保住了他的颜面,双方可没有什么交情。
“多谢手下留情,阁下刀法精湛,我自愧不如。”他也反应的快,真诚行礼谢过后便跃了回去。
项稷微微颔首,不再说话,而是看向了两位三关武师,其意不言而喻。
什么?!
这下子,山顶直接炸开了锅,就连秋老虎与赶山客也忍不住对视一眼,露出意外之色。
现在的年轻人,未免太生猛了些,这是要一路打上天不成?
“呵呵呵,好后生。”
“有时候,给人挫折也是一门必修课。”
两派大长老淡淡一笑,身子微微一动,就要离席,自位子上站起。
可就在此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宴席上赫然闯进来一批人,为首者正是前往山脚下追查欢喜教使者的覃长老。
“宗主!欢喜教白衣使者半路暴毙,被一个冲出的神秘人所杀,夺走了秘籍,后我等遇到赶来的翻天鲲,发生了一些误会,现已化解,他应当也赴宴至此,宗主可请他相助一臂之力!”
覃长老快言快语,直接将发生的变故道了出来,又引起一阵波澜。
谁也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秘籍竟然又被神秘人抢了,欢喜教使者暴毙,还来了一个龙虎人杰。
而就在此时,覃长老注意到了台上的变故,神色一滞道“翻天鲲道友,你怎的上台去了?”
翻天鲲?
翻天鲲!
刹那间,原本正要站起来迎战的两宗大长老直接就又坐了回去。
没有一点犹豫,也没有一点防备,神色动作改换之快之迅捷让人措手不及。
他竟是龙虎人杰,那位一百零八位的翻天鲲?!众人神色不由大变,联想到此前种种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有这么逆天的实力,还敢挑战三关武师!
一个初出茅庐,没有名气的小子或许不行,但若是龙虎人杰,那便是毫无问题!
“现在,可有三关武师愿与我一战?”
项稷淡笑,负手扫视全场,锋芒毕露!
场中一时鸦雀无声,两派大长老皆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动也不动。
三关武师,无人敢战!
三战三胜,已然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