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九章 书院文武,熟人相会(第二更)(1 / 1)我不会咕咕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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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人潮连绵,来来往往间年轻面孔成为了主流。

今日,是洛阳书院招生的日子,有志者皆动身,为己身搏一个前程。

“自从前些日子袁家传人在托日山庄遭遇了宦官安排的消灾楼刺杀后,这段时间里的明争暗斗可不少,双方都不是吃亏的主。”

“那帮宦官误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离咱们也远了些,有关系的也就今日的文考武考,依我看,那位七十四位的翻天鲲可是有夺魁的潜力,听说他已经由登堂入室踏入自成一脉的层次,领悟刀意创下两式刀招,至少位列二流层次。”

“这··真不愧是稳坐榜上交椅的人物,这等年纪就成为了一道大家,那两式刀招自己运使之下足以发挥十二成威能,已然不下于其他人使用的一流招式了,自己开创的才是最适合的啊。”

一些相熟的官宦子弟同行于山路上,彼此小声交谈,洛阳城内世家传承太多太多,当中潜藏着多少高手,实在难以说清,遑论书院选拔三年一开,当中未必没有人得到奇遇,或者说一朝顿悟,功力突飞猛进。

不过,相比而言,能够被诸多青年才俊挂在嘴上的,还是离不开一小波功力卓绝的人物。

言及这些龙虎榜上的高绝人物,很多年轻人眼中就显现出来种种艳羡和钦佩之色,于他们普通才子而言,开创招式、掌握神通等实力实在难以想象,越是不服气便越紧步追逐,可越是追逐方才越感差距之大,令人无奈,心中只剩下感叹。

而他们将要赶赴的洛阳书院,被分为内院与外院,倒也谈不上什么上下级的关系,只是适应于洛阳城内错综复杂的关系而演变出来的情况。

所谓的外院,并不向外开放招收,其实就是专门用来提供给刘氏宗族子弟、世家族裔们读书识字、学习打基础的地方,兼教学之功,一般都是十六岁以下的少年人在其中求学。

但这一部分并不是真正的‘镇国大宗’门面,真正被推崇的是内院,也就是真正面向天下十三州招生的地方,不超过及冠者皆可前来求学入试,需要先参与重重选拔,再通过文武考核后便可步入内院,成为真正的弟子。

而如卢氏书院,冀州书院等大州学院以及项稷这般推荐上来的学子,则无需参与前面的选拔,可以直接进入文武考核来勘定名次,就算未被选上也仍旧保持着‘旁听’的资格,可以等到三年后再一次考核,获取正式席位。

这便是给予下属书院的便利,而真正让天下学子趋之若鹜的,还是得到席位后步入仕途后的优势,不仅有大儒们的帮衬,更是最少也能预备个县丞来展开官海争渡,如果家世再好些,如袁绍袁术、曹操等人,便可更进一步,始一步入仕途便可触及常人一生也触碰不到的高位。

而一些学子们更渴望的,还是羽林郎,所谓为国羽翼,如林之盛,那可是接管天子出巡之事的位置,能够近距离接触,有着一步登天的机会,自然成了许多人‘改命’的期望。

此次选拔的地点,便是放在了外院兴武堂中,而文武考核之地则是在内院的中兴阁。

项稷不需要参与选拔,自然是直接来到了中兴阁观望。

此地花草繁茂,林鸟听风,中兴阁修建宏伟,通体以金丝楠木修建而成,点缀朱砂纹凤、紫漆云潮,华贵非常,占地约有三十亩,阁外红黄石墙形如八卦,分开八处侧门,皆是檀木洗青纱,供四面八方之人入内,不见拥堵与纷争。

“所谓的正气,文气,是否也为内劲的变种?增强威能与神异而发生的变化。”

立在中兴阁外,项稷竟真的感受到了一种‘浩然正气’,整座楼阁都焕发着淡淡的白光,临近更是洗涤身心,净化念头,引人向善,忍不住去思索山河社稷,天下民生之事,很是神异。

在这股正气影响下,他体内的三股内劲都安分了不少,收缩到了各自的穴窍内蛰伏,堂皇正道,以德服人,以势压人。

而文武考核一共进行两天,这第一天上午,则是汇聚诸内院弟子、儒士以及学士前来旁观,看看是否有合乎自己心意的苗子与人选。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掌权者,自然就是:三辅之一,出任京兆尹的杨彪,背靠弘农杨氏;位居博士,治学广教的大儒卢植,将要赴任九江太守平叛;议郎蔡邕,通音律,才华横溢,通经史,善辞赋,自创“飞白”体,以艺通武,号称妙有绝伦,动合神功。

原本还有一位大儒郑玄,可惜因为第二次党锢之祸落入了天牢中,至今不曾出来,不过余威犹在,仍旧庇护着梅花观一系。

“如今士族集团的处境可谈不上好啊,宦官太得势。”在项稷看来,洛阳书院,显然就是代表着士族集团,与宦官集团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郑玄等人便是因此在第二次党锢之祸中遭劫,一众清流士大夫也因此逃亡避难。

不过,较为有趣的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反而没有与书院扯上关系,据传其在朝中地位稳固,游走宦官与士族之间,始终保持着己身优势。

而袁绍之所以不被宦官待见,也是他有意要走出不同于正统继承人袁基的一条路来,那便是养名望亲近清流士大夫,争取清流士大夫的支持,与袁家原本的路线不同,甚至一度招致宦官不满。

念及这些,项稷一声轻叹,迈步走入了阁内。

而今,正是书院下人最忙碌的时候,各种接引安排,还有诸多器皿、茶水,食物的调配,乃至是一些疗伤草药的准备,都是一项冗杂繁复到极点的事务。

数百人进入阁中参与考核,虽然最后剩下的只有几十人,但这之间的消耗与安排,也不是轻松活计,而在中兴阁后方,立起了一座座掺杂了铁水的黑色石台。

这便是考校武学的场地,由一众参与者比武较技,合共三座黑铁石台,足够承受他们这些后生的摧残了。

“山河兄?你果然也来了。”

就在此时,熟悉的声音响起,项稷回头一瞥,正见结伴而来的刘阳与李雨二人。

依旧是红衣蓝袍的打扮,他们一個背刀一个负剑,走的是冀州书院举荐前来入试的路子。

项稷也算是与他们相似,为卢氏麾下幽州范阳书院所举荐。

“自冀州一别,也有月余不见了。”项稷微微颔首,三人也算是有些缘分,干脆也结伴而行。

一路上,各类地方豪强与世家子弟皆现身,曾经在桃府见过的寒门子弟难游子亦在,意想不到的是,甄三小姐与甄法也现身此地,见到项稷也遥遥一礼,不曾表露出敌意。

而甄三小姐的目光却若有若无的停留在项稷背负的黑木匣子中,显然修行药王功的她对药王尺有些感应,却不能确定,只是对项稷微微一笑便离开了。

“山河兄,桃侯府此次也来了。”忽地,李雨指向楼阁拐角,那里正有一人被簇拥着走上来。

来人一身白袍,黑发如墨,背负着一口银色长刀,面容冷漠,正是桃侯府二公子,曾经龙虎八十五位,现今八十二位的雷奔云谲·刘愁。

“有意思。”项稷淡笑,负手昂头,自有睥睨之气概,浑不在意手下败将的到来。

一旁的刘阳传音“刘康虽年长数岁,不过也正合乎年纪,多半也会来。”

“是吗,我也很期待他到来,早先在托日山庄时,我们便会面交手了。”

项稷哈哈一笑,脚步一迈便踏入了文试之处,那张扬肆意的气魄实质化成漫天惊涛骇浪,伴着银电烁烁,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是他?!”

“翻天鲲楚山河!”

“龙虎榜上第七十四把交椅。”

刹那间四面八方投来一束束目光,或深沉或忌惮,或冷漠或敬畏,但皆包含着一种肯定,一种对于实力的尊敬。

龙虎榜上第七十四把交椅,翻天鲲!

伴随着项稷踏入场中,四面八方,此时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看过来,各种目光,什么表情都有,而其中更多的,则是试探。

他们迫切的想要知晓,这位翻天鲲而今实力到了何种层次,是否又有着在武考之中力压群雄的本事?

面对这些试探的目光,项稷负手昂头,神情无波,一步一步走向他们,无形的武道意志扩散,如一口长刀不断的劈斩,每一步都像踩在他们的心头,让在场的弟子皆浑身一颤,感觉眼前的翻天鲲又高大了几分。

这不快不慢的步伐极尽压迫之势,足显来人之霸道,才刚一现身就要压制众人!

场中也不乏有其他的龙虎人物,但受限于年纪问题,实力还不曾破入四关,自然难抵这力量,心灵都被压制。

没有多说,以步伐驱散试探的目光后,项稷便挑选了一处靠前的席位坐下,很快有人上茶,是精心泡制的‘洛阳笙歌’,入口清甜寒爽,犹如薄荷一般刺激唇齿,是闻名天下十三州的皇城名茶。

中兴阁内不饮酒,只上茶,这是规矩。

刘阳与李雨紧随其后,坐在了项稷身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区域,结伴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不远处专门搭建的杉木高台上,一些来自内院的学士相视一眼,就露出几分好奇和玩味之色,如果说芒种以来,洛阳城中生了什么事,那么细数下来,也就只有两件,第一件,便是青天山庄遇刺一事,第二件便是北冥观遇刺一事。

好巧不巧,两件事都与这位翻天鲲有关系,甚至都有来刺杀他的人,还正面击伤了天魔一脉的人,扬名皇城中,实属难得。

“玄德的好友吗。”位尊博士的卢植目光不着痕迹的瞥来,心中浮现出刘备的模样与言语,他着素袍,五官柔和,容貌清癯,长须美髯,只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项稷的光武元神一震,有所感应,冥冥之中有一股强大目光关注到了他,转瞬即逝。

“大儒卢植?”他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根源,呼吸之间便恢复了常色,以往虽然也是才思敏捷,但处事方面也难脱稚气,遇到大人物还是难免气短。

但如今,见多了风雨,心中已明白大人物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后,压力自然便小了很多。

“才刚一入场便威压他人,锋芒毕露,并不安分,这需要收一收,以免吃亏。”

高台上,一位背负竹伞的学士沉吟开口,儒生讲究安定,恪守礼法,自然会有些人看不惯搅弄风云之辈。

可另一位正襟危坐的中年学士却是摇摇头“此言差矣,是他人试探在前,方有此举在后,因果不可混淆,平常之举罢了,又何必上纲上线。”

“志学之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少年人不飞扬,难道还要等到如我们这般年纪再热血吗?哈哈哈。”

亦有学士摸着胡须打趣调侃,他们这些人虽推崇礼法,但也是年轻过,肆意过的,自然明白什么年纪有什么样的作风。

若是反过来仗着年纪就去强行压抑后辈做这做那,那才叫错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路,他们只是引路,不是造路。

见他们议论,卢植也不禁出言“将心比心,是为通情达理,我等也曾少年意气,那时候谁又服过谁?都曾血气方刚,自以为气冲霄汉,气运加身,而今我们年长了,眼界阅历年积月累,很多事情自然看不过去,但这也是世间道理生衍的规律,何必拔苗助长,我等所能做的,除了以善念引导,也只有一句话,”

“请教吾师!”

大儒卢植一番话,令高台上不少人动容,一些学士郑重开口,目光诚挚。

“严以律己,出而见之事功,宽以待人,自得敬人者之敬,心乎爱民,动必关天治道。”

卢植微笑道,他目光澄澈,一览无余,心灵深处的平和正气如春风拂面般洗礼着众人。

一时间,高台上静谧无声,很多人都在悉心体悟,对照己身,于诸多儒生而言,此番亦等同于坐而论道,道非在武学功法,而世间种种,皆蕴有武道之理,胸中正气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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