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仅仅一巴掌。
就像是主人教训调皮的大狗似的,一巴掌将冲来的大狗拍飞。
嘈杂的声音随着这一巴掌,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赵涛趴在地上,被李云一巴掌拍飞在地,此时都还没有缓过神来,脑子里犹如一片糨糊,眼冒金星,这是被打懵了。
直到下一刻,剧痛就如同滚烫的热油泼在脸上,赵涛立即缓过神来,捂着通红甚至泛出血液的右侧脸颊。
我刚刚不是冲出去,怎么现在趴在地上了?
我被一巴掌拍飞了!
只是一巴掌...
赵涛陡然起身,眼眸刹那间就红了:“李云,你找死啊啊啊!!”
“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暴血啊!!重浪似海,杀杀杀,杀了你!”
噗。
赵涛身躯震动,一抖一震下,些许雪雾从他的身躯中炸开,气息陡然间上涨三分,双目因在极度的愤怒下充斥血丝,极度的愤怒使得赵涛几乎丧失理智。
砰!!
双足用力,重重踩踏地面,坚硬的由石头打造的擂台竟被这一脚踩出裂痕。
爆射而出,速度快的惊人,此时似乎用了某种秘技的赵涛,力量以及速度,比起先前都提升了许多。
二者间十多米的距离,刹那间,赵涛便突进于李云面前,拳头爆发出可怖力量,一拳打向李云的胸口。
这一拳,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已经到了赵涛的极致,他有信心,在这一拳下,就连普通的炼骨武人接触到,都会被打成重伤乃至死亡。
只是李云不过轻轻一侧身,在赵涛眼中,便仅仅只是测了个身,退了半步,但半步只差,差距却犹如天沟!
毫无疑问的打空了。
“原来你管二叠浪叫重浪似海?名字不错,准度差的可笑。”
李云轻声评价了一句,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一千三百斤的恐怖力量完全爆发,掌还未至,掌风便吹动的赵涛背后衣服猛的紧贴肌肤。
赵涛瞳孔一缩,骇人的掌风吹动的他头发乱舞,心悸下使得癫狂的心神竟恢复过来,他立即转身想要挡住,然而,毫无可能。
手掌贴在了赵涛的背部,便听彭的一声巨大炸响。
赵涛整个人摔飞而出。
又是甩出十多米,落地时,脸擦着地面,划出一丈左右的血痕才渐渐停止。
身后服饰被一掌打出一個大洞,能够清晰看见其后背皮肤一片猩红。
也就赵涛根骨超过普通武人,突破炼骨后,骨骼坚硬程度又一次提升,否则就李云这一掌下去,绝对会来个拦腰折断。
“我不会输…我不会输…”
赵涛猩红着眸子挣扎想要起身。
唰。
李云却眨眼间出现在赵涛眼中,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将起头颅重新碾在地面。
“实力的巨大差距,不是狂吠与愤怒就能够弥补的。”
“感受到了吗?这种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当初你的父亲,也是这么被我踩在脚下,哪怕起身,都是一件奢望的事。”
“你也继承了你父亲的衣钵,孱弱,无能,令人恶心。”
李云低头看着赵涛,轻声开口,语气平静的让人觉得异常,或者说,只是简单的述说着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
但这个事实,以及李云平淡的语气,让赵涛再次爆发。
“啊啊啊!!”
赵涛咆哮怒吼着,从兜里掏出一个药包就要往嘴里塞,李云眼疾手快一脚将药包踢飞,随即再次将起踩在脚下。
“废物。”
“愤怒,怒吼?毫无用处,无能者的体现,”李云摇摇头,看了眼面版提升,触发两次高级羞辱,收获两道可以用以当神通燃料的白色词条。
感觉差不多了后,懒得再与赵涛废话,一脚直接将其踹下擂台。
随之,遥遥对着眼神茫然的周松抱了抱拳,转身潇洒离开,几下起伏回到了台上。
自始至终,完全无视了吴宗云。
李云如此轻而易举将赵涛打下擂台,轻描淡写就像是玩弄对方,如此一幕,倒是让气氛达到的顶点。
狂刀帮的中年执事重新上了擂台,说着一系列废话。
而李云,则是与黄洪等人离开座位,缓缓离去。
…
“啊啊!!”
“师父!好痛!”
吴宗云呆滞的站在台下,前方不远,是哀嚎惨叫的赵涛,若是以往,他会比谁都快速的冲上前去查看自己的宝贝徒弟的伤势。
但此时,他却没有再看赵涛一眼。
刚刚那人,就是李云。
摧枯拉朽的力量,将自己的爱徒赵涛玩弄的犹如野狗似的李云。
他没有看错,台上的那人,就是自己亲手逐出师门,断绝师徒关系的李云。
可凭什么?凭什么?吴宗云脑海里满是这三个字。
凭什么李云一个区区猎户,能在与自己断绝关系后突破攀上了狂刀帮高层?又突然拥有如此强横的力量,将已经不弱于资深炼骨武人的赵涛虐打的不成人样。
难道,老夫真的看错人了。
错失了一个远超赵涛的绝世天才吗?
吴宗云心烦意乱,不远处赵涛的哀嚎让他更为的心烦意乱。
“师父,”受了些伤势的周松走到吴宗云面前,一向尊师重道的周松,竟破天荒的有些嘲讽似的问他:“师父,您后悔吗?”
“后悔,老夫后悔什么?我为什么会后悔?”吴宗云平静道。
“后悔错过了一个本远超赵师弟的天才,后悔错过了无论是心性,还是潜力实力,都远远吊打赵涛的天骄,”周松眼神复杂:“李云,本应该让我们浪潮拳馆走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师父,你错过的,不仅是一个天才,还有你的未来。”
“我的,未来?”
吴宗云沉默了,抬眼看着李云离去的方向,听着周松的话语,此时他那颗固执的心,有了一些松动。
“师父,你老了,你的心也老了,长久以来的养尊处优以及地位已经让你迷失,甚至屏蔽了你的眼睛,璞玉在前,却不自知。”
“你老的,也自信的,就连新弟子进入拳馆时,根骨都不愿意摸,用私塾先生的话来说,便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周松沉沉的叹了口气,见吴宗云有些恍惚的神情,不愿再多说下去,将手中用以擦汗的布料随意丢在地上,转身直接离开。
吴宗云站在原地许久,突兀的仿佛是自嘲一笑。
“老夫估计是错了吧。”
“错失了一个天才,也错失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