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本来就挺平整的,谷满满申请了点布料,染成了淡淡的黄,代替墙纸做背景,又让沈执想办法将那些铁柜除锈,她则是拿了一把细长的刀,改造那些木头桌椅废弃的家具。
路过的人瞧见了,都借了她那把刀左看右看。
还有想买的,毕竟这把刀劈木头真的和劈纸片一样,太轻松了吧。
谷满满的回答是:“不卖,我以前就货站捡来的,它好不好我还不知道啊。”
把人给噎回去了。
很快,她想要的置物架规格就做好了。
忙碌了两天半,谷满满最后的收尾,就是在这里弄了隔音阵法。
房间随着一张厚实的帘子隔开,一半风格是静谧放松的绝对领域,因为加了阵法,哪怕站在帘子边上,也听不到外面说什么。
当然,她给自己安排的座位角度,绝对是能看到外面。
一半风格是进门就想说心里话的房间,像是谁家热闹的炕头,聊天八卦用的。
沈执写的招牌,就叫咨询室,一手字写得很有气势,谷满满觉得要是在后世,当个书法主播也够赚的。
会写字的未必火,但是会写字又帅的肯定差不了。
咨询室正式开门这天,谷满满穿戴整齐,房间点了香。
是谷满满自制的带着森林系香气,叫人闻了就觉得心旷神怡。
门一直开着,特意过来瞧新鲜的不少,一群小伙子你推我我推你的,愣是没人当第一个吃螃蟹的。
其实大多数人心里,还是对心理咨询这名词太陌生了。
但很快有人打破了这个零蛋记录。
那位团长出现了,驱赶走那些小兔崽子,自己敲敲门:“沈家的,我可以进来吧。”
“请进。”谷满满起身,打了招呼后请对方落座,手边的水壶有水,倒了一杯。
“我是想问问,那个香还有没有,我想个人的名义买点。”
谷满满是需要做就诊记录的,指了指她巨资购买的本子:“那就写你买催眠香?上次是为了证明我的能力,并不是我只能做到那样,团长要是这会有时间,不妨针对你的心结进行个诊疗?”
“心结。”对方摇摇头“我们这行有什么心结,也是不能透露的秘密,并不是我怀疑你,只是很多话都不能说,那就代表信息不能真实传递,你和我的诊疗就陷入了死局。”
“那你想遗忘吗?或者说,想先存着,淡化那份痛苦?”
“还能做到这个程度?”他就是为了睡好觉来的。
“嗯,这份记录,我不会给任何人看,除非出现了违法违纪的事情,我相信,您不可能做那样的事。”
“倒是没违法违纪,唉,还是算了,你还是给我那个能睡好觉的香吧。”
谷满满道:“香需要制,但你要是接受诊疗,这会就能在屋子里睡上最舒服的半个时辰,啊,就是一个钟头。”
对方犹豫了一下,自己不开口,就不会说出什么不能说的吧,于是接受了谷满满的提议。
谷满满拿过旁边小黑板,写上工作中,十一点后再敲门,谢谢配合,挂在外面。
“你觉得开门舒服点,还是关门更有安全感?”
“关门吧。”
谷满满嗯了一声,从办公桌抽出来一个盘香,随着火柴刺啦一下,淡淡的香气袅袅婷婷,似乎一个隔着纱布,瞧不清楚的美人经过,带走所有的注意力。
谷满满的手在鼻尖碾了一下。
不一会,团长躺在折叠床上,睡死过去。
谷满满却没事。
她刚才给自己解了催眠香的功效,这会见他睡死,思考起一个问题。
等不伤身的催眠香制好了,卖人家多少钱一根呢。
她还真不是一心图帮人解决什么心理问题,本质是有个来钱的渠道,但,有钱不挣是傻子对吧,这定价就是个大问题呢。
这价格定在人家消耗得起,自己也要有挣头,那就三天一根,一个月十根,收人家十块吧。
隔一天不吸,慢慢养成好的睡眠吧。
啧,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她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买卖。
睡觉的蔡团长只觉得,自己一脚踩在了云端上。
他用一种奇怪的视角,看到了各种光怪陆离的色彩和风景。
有时候是第一人称视觉,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明明就一双眼,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却上能从高空俯瞰大地,下能穿越汪洋大海,看着鱼儿摆尾,神秘珊瑚群诱人靠近,一会又像是一阵风,穿过了丛林。
忽然,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画面,掌控着还比较生疏的“能力”靠近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叮~”,像是醍醐灌顶,他猛地缩回视角,眼睛慢慢睁开,就出现了斑驳的白色天花板。
他发现,自己的精神从未有过的好,眼睛常年的酸涩也不见。
只是想起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画面,心中淡淡的怅然袭上心头。
谷满满放下刚才用铁条徒手掰出来的三角铃,询问。“一个钟头的时间结束,蔡团长,还要继续吗?”
“哦,不了,谢谢你,我睡得很香,果然是从未有过的舒服,你很有本事。”
谷满满谦虚两句,说了自己线香的定价,蔡团长没有砍价,直接掏出身上的五块当定金。
“我在队部的时候,基本不带钱,下回来会把钱带够的。”
“好说,蔡团长我是信得过的,对了,虽然队部给我开工资,但类似您这种格外的私人订制我会收费,没问题吧。
不过你放心,平时咨询,只要不是太过频繁来找事的那种,我不会收一分钱,会让大家签名。”
“好,这就足够了,今天谢谢你了。”
谷满满目送自己第一个客户离开,把小黑板的字擦了一下。
看了看手表,十点四十,比预料的结束得早。
主要是人家是有针对性的,得到要的就干脆的结束诊疗,因此没有多浪费时间。
刚坐回位置上,谷满满感觉不祥之感。
也就两分钟左右,门口出现个脑袋。
对方先是看了一眼里面,发现就谷满满一个人,才站直了。
对方白衬衫,军绿裤子,老北京布鞋,淳朴麻花大辫子,眉眼带着淡淡的忧愁,是生面孔。
“你好,我是梅芳,你就是大家说的心理咨询的大夫谷,谷满满,对吧。”
“不对。”谷满满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