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轻点头道:“是她,此消息应当会在明日传遍整个盛京城,明日宋家必定是门庭若市,你可要今日前去宋家前去贺喜?”
祁语宁一阵叹息,“这算哪门子喜事?不过只能算她得偿所愿而已。”
祁语宁继续理着跟前的账本,陆泽见着厚厚的一叠叠账道:“可要我帮你?”
祁语宁摇头道:“不必,你去陪着灵灵玩吧。”
陆泽便走到了庭院之中陪着灵灵喂缸中的红色小锦鲤。
灵灵边喂着锦鲤边念念有词道:“小鱼小鱼快长大,长大后灵灵就能把你给吃了。”
陆泽揉了一把灵灵脑袋上的小揪揪:“灵灵,小锦鲤是不能吃的。”
灵灵道:“为何?”
陆泽道:“锦鲤肉一点都不好吃。”
灵灵将鱼食放在一旁,跑到了祁语宁身边道:“娘亲亲,我不要养小锦鲤了,爹爹说锦鲤不能吃!灵灵要养能吃的鱼!”
祁语宁笑着摸了摸灵灵的脑袋,“小锦鲤虽不能吃,但很可爱,和灵灵一样可爱,灵灵可以养着玩!”
“可是小锦鲤可爱也不能填饱肚子。”灵灵道,“我还是想要养能吃的鱼。”
祁语宁吩咐着一旁的谷雨道:“去灶房里问问有没有小鲫鱼,小草鱼的,拿一条来给灵灵养着。”
谷雨没多久便从灶房之中回来,取了一条小草鱼而来,灵灵见着游动的小草鱼道:“爹爹,这鱼鱼长大后,可以吃吗?”
陆泽道:“嗯,这鱼长大后可以吃。”
灵灵将鱼放进了荷花缸里,又是念念有词小鱼小鱼快长大。
祁语宁望着在荷花缸前喂鱼的两父女,又见天际间东边的阴云绵绵,黑压压的一片,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而西边虽是日薄西山,却也是晚霞金灿万里,风光无限。
晚膳后,灵灵玩了一会就让陆泽给她讲故事,没讲一会儿,灵灵便睡了过去。
陆泽走到了祁语宁身边,见她跟前还堆着三本账问道:“你今日不会要将这些账本都看完吧?”
祁语宁道:“去了北城一个多月,落下的总都要补起来的。”
陆泽道:“既然阿萍进了祁家的门,这些账本是不是可以都交给阿萍去处置了?”
祁语宁清冷道:“你觉得阿萍那温柔的性子能压得住底下的人吗?”
陆泽道:“也是,我帮你查账吧。”
祁语宁道:“不用,我查账本也不是真为了查个真假,底下人没胆子将假账拿到我跟前来,我不过也是为了心里有数而已。”
陆泽瞧着一旁的三本册子,翻阅瞧着,他越看越是惊心,“这些都是你们祁家的产业?”
祁语宁点头道:“嗯。”
陆国公府的累世家产也不少,如今是二叔三叔管理着,陆泽只知每年分红与公中结余都很是丰厚,但比起祁家的家产来,国公府那些家业着实只能算是皮毛而已。
陆泽道:“没想到祁王府是富可敌国。”
祁语宁无奈一笑:“你别看产业多,祁王府花销的地方也多,二十多万的士兵得养着,光是两万骑兵每年的花销就如同流水。
那两万匹的大马也常有病死战死要更换的,小马豢养困难,每年添置马匹,喂养马儿都是一大笔一大笔的银子。
再说士兵,常年需要剿除沙匪真真是刀剑上过活,仅靠朝廷所给的俸禄是远远不够的,得祁家自个儿补贴着。
乍一看祁家是富可敌国,往北城送药用粮食送银两,最后盈余的银两也不会比你们陆家多到哪里去。”
陆泽道:“你何时接管的家业?”
祁语宁道:“我六岁可识千字后就被月牙姑姑教导着认算盘看账本了。
等到十三四岁的时候,月牙姑姑与兄长便让我接手这偌大家业,好在底下人都能干忠心,我只需要做几个决策而已,也不算累。”
陆泽在一旁祁语宁,世人多说祁郡主嚣张任性跋扈,但世人不知祁语宁小小年纪就肩挑起了祁家重任。
祁宇安在军营,依靠的也是祁家的产业。
盛京城之中,女儿家管家管着后宅账本就是可以吹嘘配做主母的了。
先前关知意扬名也是因她小小年纪就能管家,但关家那种管几个铺子商户,后宅院内的账本,还真算不得什么。
而祁语宁所掌管的家业是那些家业的千倍乃至万倍之多,是多少巨贾商户都不敢夸下海口能掌管得了的。
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祁郡主,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祁语宁侧眸看着陆泽正望着她,她与陆泽的眼眸对上,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陆泽上前将祁语宁揽在怀中道:“心疼你,小小年纪没人问你愿不愿意,就必须要接管这偌大的家业。”
祁语宁靠在陆泽的肩上,轻笑一声道:“你可用不着心疼我,我们祁家可要比你们陆家的家业大上百倍,我心疼你还差不多。”
陆泽也是轻笑了一声道:“倒是我高攀郡主了。”
“你知道就好。”祁语宁道,“不过本郡主在盛京城,除了嫁给赵家人,不论嫁给谁都算是下嫁,唯有嫁给你勉强算得上门当户对。”
陆泽道:“所以,你愿嫁给我是除了因为灵灵以外,还有是因为我的身份?若我不是陆国公世子,你还会让我做你的夫君吗?”
祁语宁看着陆泽的眼眸道:“不会!我祁语宁的夫君需得是与我可平起平坐的。”
陆泽无奈叹气道:“也不知说句假话的吗?”
祁语宁道:“那我问你,若我不是郡主身份,你会愿意娶我吗?”
“会。”陆泽道,“我挑夫人不看重家世。”
祁语宁酸溜溜道:“确实,关知意一个六品小官家的庶女……”
未等祁语宁将话说完,便被陆泽堵住了唇瓣,她坐在陆泽的身上,只觉得浑身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
上回如此亲密,还是在香林寺的厢房之中。
这一次比起香林寺中的满是占有欲的侵略,这一次的陆泽似温柔得哄着她一般。
许久,倒春寒的春风从窗棂间的缝隙之中吹入,才吹散了如胶似漆的二人。
陆泽紧搂着祁语宁的腰肢,深呼吸一口气,才放开了祁语宁道:“我回去了。”
祁语宁用了昨夜里陆泽的话:“我以为你会留下来的?”
陆泽桃花眸深邃地望着祁语宁,声音略带着些情动的沙哑道:“这几日大理寺之中挺忙碌的,我不想这倒春寒的夜里去洗两次凉水澡,着凉伤风太耽误公事了。”
祁语宁听出了陆泽的言外之意,脸色一红,“你快走。”
陆泽轻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祁语宁的院落。
陆泽从侧门出去的时候,远远见到了一个人影,没有仔细去探究回了公主府。
小巷尽头。
赵崇紧握着手,问着一旁的侍卫道:“方才那人可是泽儿?”
“是,殿下。”
赵崇望着祁王府,再看看天际间的月色,陆泽与祁语宁连女儿都有了,小两口夜里相会也是不足为奇。
赵崇摸着手中的扳指,耳边却是响起了秦国舅的那句是登基除掉祁家的好时候。
祁宇安的确是他登基后的心腹大患,祁家在北边的二十多万大军,是为帝者横在喉咙里的一根刺,需得拔除。
始元帝养虎为患,没在祁宇安羽翼未丰之时除掉祁宇安,日后定会给自己惹来无尽的麻烦。
若是祁家得以除去,待他登基之后,也可将祁语宁抢到后宫之中。
纵使抢了外甥媳妇又如何?
大盛开国以来也不是没有抢过兄弟媳妇的皇帝,也有抢过庶母为后的皇帝。
大权在握,为天下之主,必能得到心爱女子。
赵崇看向祁王府,眼中尽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