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二年,刘曜攻破长安。
大汉迁都长安,终于有了像样的都城,也有了自己的皇宫院落,所有人都极为高兴。就连越发肥胖的刘聪都和刘曜连喝了三天三夜的大酒,觉得自己并未没有愧对先祖,总算是让大汉有了如今的样貌。
不过,刘曜却很是担心,因为他越发觉得刘聪已经变了,甚至根本不去朝堂议论政事,只是在后宫里看着这些姬妾歌舞升平。
他让曹征留在了刘聪的身边伺候,得到的消息更是令人惊讶。原来,刘聪很早就已经不过问政事,而是沉溺在五石散中,整日里云里雾里。主持朝政的已是靳准,那些诏书和圣旨也都是他来草拟和把控的。
刘曜很是不悦,但没有表现出来。
他与刘聪喝大酒的时候,靳准都坐在了一旁,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后来,刘曜就找了个理由,说是因为羊献容再次怀孕,身子有些亏损,所以他想暂时卸甲在家待上一段时间,将军权交了出去。
当然,也只是交了大印,实际上整个大汉的军队依然还是牢牢把控在刘曜的手中。
刘聪的圣旨下了,准了他的请求。
刘曜立刻就回了家,高高兴兴地给羊献容做了烤羊肉、胡饼等物,后院一时欢声笑语,一家子都十分欢乐。
靳准派过去的探子蹲守了三四天,汇报的内容全是刘曜和羊献容不是在后院散步,就是刘曜被大儿子当“大马”骑,玩得满头大汗。
当然,他们也在为羊献永和李莲花举办了极为低调的婚嫁礼仪。李莲花为刘越守孝三年之后,嫁给了羊献永,并且交出了所有的军权大印,安安心心在后宅做妇人。
刘曜特别在长安要了一处很大的宅子作为将军府,为的是要把刘家,羊家的这些人全弄到一起住,理由是:大将军夫人喜欢热闹。
日子总算是太平了许多,就算是连年征战的各方势力,也都想安静一段时日,修生养息,至少要准备粮草,准备来年再战。
长安城渐渐热闹起来,酒肆食府也多了,人们的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
羊献容再次怀孕后,孕吐的反应很是明显,一直吐,整个人都瘦了不少。刘曜很是焦虑,亲自为她做每日三餐,厨艺也真是飞速提升。
眼见着大哥二哥都胖了许多,羊献容依然还是吃不下东西。刘曜坐在她的身边,拉着手问道:“要不然,咱们出去逛逛,吃些长安城的特色。”
“能有什么好吃的?”羊献容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蹒跚学步的大儿子刘福天,忍不住抱怨道,“你这个儿子就是来折磨我的,整日里不让我吃东西。”
“对对对,等这个坏小子出来,我必然是要揍他的。”刘曜咧着嘴赔着笑,他现在知道关于的女人生孩子的事情更多了些,毕竟这一院子的人都把羊献容当做宝贝疙瘩来疼惜,大哥二哥自然是要说教他一番的。现在就连李莲花也仗着自己是大嫂的身份,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都要摆一摆谱,搞得刘曜也是哭笑不得。
但他没有军权,只是闲赋在家的男人而已。
对于朝堂之事,羊献容自然是明白的。但目前这种状况,他们后退一步,反而是件好事情。羊家的二兄弟也只做富家翁,不在军队里担任职务。平日里的护卫工作,除了刘曜的亲随侍卫之外,自然还有袁蹇硕他们,都是足够的。
安静下来,也有了能够用的人手。刘曜竟然派人悄悄去查访司马静的下落,给了羊献容一个惊喜的消息。司马静已经到了南面住在司马睿的皇宫里,依然还被封为了公主,即将嫁给曹统。
护着她的绿竹等侍卫全都活着,虽然之前吃了些苦头,但总算都没什么事情。司马静写了一封长信给羊献容,诉说了这段时间的遭遇,看得羊献容又大哭了一场。
她派人去把给司马衷守陵墓的张度和大喜等人接了过来,毕竟自己这里已经安稳下来,而太阳陵那边条件太艰苦了,她不忍心。
等到张度他们过来之后,她又问他们是否愿意去司马静那边伺候。毕竟司马静可是司马衷的血脉,也是大晋正经的皇族之女。
可出乎意料的是,张度他们全都给羊献容跪了下来,说这辈子只有羊献容一个主子,只想留在她的身边。
张度甚至还说道:“老奴这把年纪了,经历了这么多,还能图什么呢?留在您的身边,照顾你,看着你幸福开心,老奴就会开心了。”
既然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反正现在的将军府地方大,他们都能够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刘曜养得起。
无事一身轻,刘曜拉着羊献容换了身简单的平民的衣衫出门随便转转。羊献容在长安城待过,但都没有好好看过这座繁华的城镇,心里也是很雀跃的。
心情好,也不吐了,还能够吃东西了。
两人隔三差五地就悄悄上街转转,吃些长安的特色美食,小日子过得也挺开心的。刘曜甚至悄悄和羊献容说道:“要不然,咱们也不管刘聪了,找个地方隐居吧。”
“那可不成,你现在要养一大家子人,怎么能隐居呢?”羊献容笑得很是开心,因为能够吃东西了,她很努力地吃了不少美食,小脸终于胖了起来。二胎和一胎不一样,她还真的圆润起来,有了少妇的丰腴姿态,刘曜特别喜欢捏她的腰身,手感好。
刘曜也因为心情好,很轻松,特别是羊献容说他“怎么看起来你又英俊了许多呢?”整个人都飘了,觉得自己怕真的是全天下的第一美男子了。
就在两人悄悄打情骂俏的时候,街市上忽然出现了一阵骚动,有不少人在围观,还在大声议论着。
刘曜立刻又揽住了羊献容的腰,还让隐藏在暗处的侍卫们都围了过来保证她的安全。但羊献容倒是伸长了脖子观望起来,隐约之间,仿佛是看到了一位六旬老翁,身穿一件白色长袍,长袍后面有一个大“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