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悠浑身鸡皮疙瘩乍起,后脖颈都凉得发硬!
她还从未见过潘思升这么变态的人!
即便上次亲眼看到胡岩春被一剑穿喉,那也只是惊恐,而潘思升在小火慢烹,把人活活熬死,这种透进骨子里的惊悚,比一剑毙命可怕得多!
他根本不是一个人,他是恶魔!
叶轻悠脸色刷白,撕心裂肺的惊声尖叫!那一道刺耳的犀利,就连屋顶的猫儿都被吓得炸毛逃走了!
“疯了,你真是疯了,你怎能做出这么变态的事?你还是个人吗?!!”
潘思升怔了一下,顿时不满,“这些都是坑了你的人啊,我帮你收拾了他们,你怎么还骂我疯了?”
“他们是坑过我,但你的手段更令人发指,更残忍!”叶轻悠已经吓的手脚发麻,视线都已经模糊了!
“嘿,你这个女人可真有意思,小爷对你有意,你说我轻贱你,把你看成卖身的婊子;如今我把坑了你的人都抓来,帮你报仇,你又说我变态残忍?合着好人都是你的?就我十恶不赦呗?”
潘思升顿时无趣,把手中的刀子一撇,“全都打死丢去喂狗!老子可真是多余!”
他拂袖甩身就要走,叶轻悠一把上前拦住了他,“别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实在是没想到……”
她心脏都快蹦出来,头晕目眩,但还努力的捋顺思绪,强撑着把话都说了,“你还是直接提条件,只要能帮我和离,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我并不是金枝玉叶,但也有一份女人的自尊,我绝不会随随便便就跟了谁。”
她的确害怕潘思升的疯癫张狂,更不知他接下来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行为。
她虽畏惧,却知道不能再躲,只有壮着胆子去面对,才能把眼前的困境给解了。
潘思升低头看着瘫软地上的她,手中的扇子抬了她的下颚,“小爷我还真不缺那银子,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就要你。”
叶轻悠紧紧咬了唇,“我到底哪里入了公子的眼?我全都改了行不行?”
“你改不了,因为你和我一样愤世嫉俗、嫉恶如仇,否则你不会那么对待尹文钊……所以何不跟了我?用我这把利剑想杀谁杀谁,我可以纵着你在京城惬意逍遥。”潘思升半眯着眼睛,不停的蛊惑叶轻悠叛逆的心。
叶轻悠默声无语。
他喜欢眼睛,她可以戳瞎,他喜欢双手,她可以剁掉!
唯独性子,她更改不得。
“可你既然知道我性子不屈不服,自然也明白,把我囚了这里也是无用功?”
“我看着你高兴就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逃,我追,人生也会多点乐子不是么?”潘思升眸中精光,透着厌世的恨。似乎他的生活中只有“挑衅”二字,无论是谁定下的规矩。
“你就是想逼死我!”叶轻悠实在无法评价眼前的人。
潘思升却很不屑,“行了,你不是寻死觅活的那种人,别拿这等软话套路我,小爷早就不吃这套了!”
潘思升直接坐了地上,瞄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庞,她的眼眸晶莹似水,更复杂难言。
可她看他的眸中只有悲悯却没有恨……
“你为什么不恨我?”他突然问道。
叶轻悠的身子有些发冷,不停地搓热手臂,“恨你就能放了我么?”
“不能。”潘思升回答的很干脆。
“所以为何恨你?不过是见过两次的陌生人罢了。”她对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她有些头晕目眩,从逃到红青赌坊到现在,她还没有吃过东西,甚至水都没喝上几口。
饥饿让她颇难自控,甚至身子都在发抖。
潘思升的大手捏住她的肩,“我都已经喜欢上你了,你却还当我是陌生人?!”这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喜欢?你不过见了我两次,你的喜欢就似猫,似狗,根本没把我当人,你的喜欢太廉价了!”叶轻悠十分不屑。
潘思升的大手越来越重,他是真的恼了!哪怕他是老亲王的私生子,迄今为止,没人当面说过他廉价!
“叶轻悠,你别逼我杀了你!”
“那你倒是动手啊!”叶轻悠也豁了出去!
“小爷还就不信了,搞不定你个小娘们儿!”潘思升把她从地上拎起,夹着就要进屋。
他原本不想霸王硬上弓,可这女人真的把他惹怒了!
叶轻悠双手挣扎,被拎起时顺势勒住了他脖子!
绣兜中的匕首已在手心,立即抵住他的喉,“你试试看?还敢不敢硬来?”她白皙的手臂露了出来,被匕首割破的伤口历历在目。
潘思升一怔,“你和我玩真的?”
叶轻悠已经用了吃奶的力气,而潘思升却一动不动。她虽在女人面前不算力气弱,但与自幼习武的潘思升相比,就像一根干瘪的秸秆与木桩比力气!
“我早就说过,我绝不会屈服的,你别想逼我从了你!”叶轻悠很快手臂就没了劲儿,努力硬撑。
潘思升中指弹了她的手腕,她的匕首应声落地。
叶轻悠的手被割出了血,一滴一滴,落了青石砖上,留了暗色的印记。
潘思升静静地看着她,脚尖勾起地上的刀,“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肯答应跟着我,我明日就会让你拿到和离文书,你想在京城怎么嚣张跋扈都可以。”
“我不答应。”叶轻悠的倔脾气也犟到了底。
潘思升的长刀对准了她,并未说话。
“还要我说多少遍?我绝不答应!”叶轻悠再次重申。
潘思升看了她许久,几次欲言又止,却又把话憋了回去。
“出来吧,看了这么久,很有趣么?”
他突然转身瞄向院外。
叶轻悠神色一僵,也投目过去。
宇文宴一身紫色麒麟袍,闲庭信步。
众人一怔,这位阎王爷怎么来了?
除了潘思升和叶轻悠之外,所有人都连忙跪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