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潘思升会在此时出现。
潘思升一双精锐狐狸眼,微眯一笑,更显得他阴狠不羁,谁看到都心里发凉。
“是我妹妹在瑃绣庄做绣娘,所以让我来这里选衣裳!”叶轻瑶笑得花枝乱颤,只觉得潘思升是为了她来的。
潘思升嘴角一抽,绣娘?
这母女二人怕不是天下第一大傻子吧?
叶轻悠十分无奈,她一见潘思升那副表情,就知道这人已经知道她的底……
“我的确是在这里做绢帕,所以姐姐和母亲也来做衣裳。”
她说得百无聊赖,摆明了敷衍。但她的杏眼也一直盯着潘思升,似在警告他不许告诉岳氏母女实话。
潘思升似抓到了什么小辫子,又突然转怒为喜,“妹妹都这么说,那小爷也不能不信?妹妹不是绣娘么?就由你帮我亲手做可好?”
叶轻悠:“……我只会做绢帕。”
“那你也是行家,帮我选料子款式。”
“我只懂绢帕料子!”
“是吗?小爷可听说,这瑃绣庄的东家是……”
“公子进去吧!”
叶轻悠被这般拿捏,也不得不暂时服个软。
潘思升从马车上下来,十分得意的进去,叶轻悠看向岳氏和叶轻瑶,叶轻瑶已经一溜烟儿的跟进去,张罗着帮潘思升选衣料了。
乌娘子见叶轻悠折返回来,还有些诧异。待她看到潘思升和叶轻瑶,也有一些明白了。
“拿最好料子吧,潘公子金娇玉贵,普通的料子根本配不上他。”叶轻悠最讨厌被威胁,反正潘思升一个开赌场的,根本不差钱儿。
“娘子说,近来有上好的皮毛,不知潘公子您要不要?”
叶轻悠笑眯眯,只把他那张脸看成一个金元宝。
潘思升凑近叶轻悠,“甭说在你这儿买点儿皮草,就是买了这间绣庄又何妨?”
“别得寸进尺!”叶轻悠警告。
潘思升知道她的脾气,只能直起身子离她远一点儿,去给岳氏和叶轻瑶花钱了。
叶轻瑶看他出手阔绰,只恨不能退了宫中选秀,马上就嫁潘思升。岳氏也被潘思升接连而至的豪礼砸得心花怒放,也根本不惦记叶轻瑶是否高嫁了!
又在瑃绣庄中买了一通,母女三人回到家。
岳氏把叶轻悠给打发走,“……但宫中的选秀你仍旧要去,绝对不能缺席,这涉及到伯府体面的。”
“行了,知道了!”叶轻瑶看到那双面绣的金银扇,腮帮子都已经笑累了,“也不亏女儿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一个良婿……就连那死丫头都跟着混了好几件贵的!”
潘思升送给她们礼品,自然也不会少了叶轻悠的。但今日潘思升话里话外提了有意与叶家结亲,只是没说想结亲的人是谁。
岳氏想到了叶轻悠,“我怎么觉得她和潘公子的关系不一般?”毕竟是过来人,潘思升每每看向叶轻悠,那眼神可不仅是爱屋及乌。
叶轻瑶冷呵,“她一个刚刚和离的人,潘公子也是瞧她可怜罢了!”
“不怕她去见别人,就怕别人去见她。”岳氏思前想后,还是又给叶轻悠派了个丫鬟随从。
郝妈妈把人送过去时,叶轻悠一点儿都不意外。
“奴婢秋荷见过姑奶奶。”秋荷微微福身。她没有刻意逢迎的巴结,脸上也没有傲气。
叶轻悠点了头,“别叫姑奶奶,毕竟嫁过又回了家。”
“是,叶娘子。”秋荷又重新的行了礼。
叶轻悠又与郝妈妈叙话几句,就把人送走。
她让秋荷先去厢房收拾住下的地方,如今东厢的位置空出来,她和春棠住在那边也宽敞的。
看到秋荷去收拾物件,春棠凑了叶轻悠的耳边道,“这不是找人来看着您?”
“去和她说说话,怎么得罪夫人了,居然派我这儿来了。”叶轻悠心知肚明,得宠的丫鬟,岳氏不可能送过来给她。
春棠领命,立即去帮秋荷收拾物件,顺便唠唠家常。
秋荷也没瞒着,“……奴婢是不愿意跟老爷,只想熬过一年,求个恩典自赎身。”
她刚到叶家做事时,叶轻悠已经替叶轻瑶嫁去尹家,并不知情。
三年前京城大案,上百人家连坐。秋荷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典史,被牵连的悬梁自缢。
她为了母亲治病,只能卖身为奴。好在母亲已经身体康复,与弟弟一起赚钱,希望能多攒一点儿,将来求叶家赏一个恩典。
若秋荷真的跟了叶明远,那就再也不可能有赎身的事。
叶轻悠听了春棠讲述,反倒觉得秋荷是个有主意的。
“……那就让她在院子里想干什么干什么,咱们也没那么多规矩。”
“但您行动怕是不方便,她若有发现,告诉给夫人可怎么办?”春棠对此十分担忧。
叶轻悠也着实无奈。
她总得需要时间看看秋荷是否靠得住,然后再想怎么能堵住她的嘴……
但时间总是不等人。
叶轻悠还没等想出主意,潘思升这一晚又坐了墙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