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姑一怔,怎么刚刚到了府上,四殿下就撵她走?
“殿下点名要老奴来,怕也不只是让老奴回去递个话吧?”
刚刚远远瞧见,方姑姑就看出了二人猫腻儿。
说是他的人,却怎么可能还是处子?合着这位压根儿就没动人家,难怪宫中来人都被撵回去了的。
宇文宴看出方姑姑的调侃,“劳烦姑姑帮忙遮挡一下。”
“都已经对外说是您的人了,索性认下不就得了?”方姑姑实在不懂这位,莫非是想拿这小娘子当个幌子么?
宇文宴沉默了下,才道,“好歹等到洞房花烛?”
方姑姑一愣,顿时张大了嘴。
“殿下您不是开玩笑?”
洞房花烛这四个字,可不是给侍妾用的!
宇文宴十分认真,“本王想娶她。”
“不可能,宫中不可能答应的!”
方姑姑终于明白殿下为何让她来,这是让她先给太后递个话。
宇文宴的母妃早死,而且死的不明不白,他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
“东宫畏惧本王的能力,更害怕本王与各大家族联姻,本王娶她不正合适?”宇文宴越说越觉得这个理由很可靠。
他无心去争那个位置。
更厌恶把联姻当做筹码。
方姑姑觉得他疯了,“太后一定不会同意。”
“本王今生想娶的只有她一人,若皇祖母不肯同意,本王孤独终老就是了。”宇文宴已经表达的十分明确了。
方姑姑没想到四殿下会玩这一手?
“您能不能与老奴说个实话,到底为什么?”
宇文宴做事向来沉稳有度,还从未有过这么荒唐的决定。
太后当年肯把孤苦的他留在身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可培养出来的皇子,却要娶个嫁过人的庶出小娘子?怕是太后会直接气过去!
“姑姑可还记得,本王流落民间那两年?”他突然提起过往,让方姑姑愣住。
“您是说?”
“就是她。”宇文宴看向方姑姑,“她并不知道本王的身份,迄今为止都不知。”
那年他跟随母妃回娘家省亲,回京的路上着了火,母妃离奇死去。
他并未回宫,就在市井中讨饭过活,偷得最多的就是万寿堂的药材。而那时竖着双丫髻的叶轻悠,时常拿了大把的枸杞给他做零食,还摘了树上的冻柿子给他留着。
若非有她偷偷接济,他一定熬不过那三九严寒。
他养好了冻疮,才顺藤摸瓜,等到了去寺庙上香的国舅……
若没有这个女人,他早就成为皇权争斗的一个牺牲品。
方姑姑瞬时明白,“可那件事太后也并不想再提。”
“本王只想娶她而已,不会提到过去的。”宇文宴能如实把事情说出,也算是给太后一个交代了。
方姑姑沉了沉,“老奴总要在府上呆几天看看再议。”
这小娘子在京城被传了风言风语,而且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若没有四殿下出马,她眼下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殿下要娶这么一位?她总要掂量一下斤两吧?
其实方姑姑没说,若太后知道,怕是会直接派人把叶轻悠打死。
什么过往的恩情,太后绝不会认。
毕竟在太后眼中,她最重视的孙儿要娶大梁第一才女,岂能是这么一个小娘子能配得上?
宇文宴思忖了下,“不该说的,姑姑也不要说。”
方姑姑了然,也立即领命。
叶轻悠此时埋头还在账房,算计着药膳阁的开张。
“银子不是太够,得想些办法。”
宇文宴已经在宫中找来了一位御厨师傅,他与卢大夫见了一次,出了几道方子。
可每一道都价值连城,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
虽说京城中的人都不差钱儿,也吃得起,可半年的经营务必谋划出来,半年之后才能资金流转起来的。
夏樱抿了抿唇,“殿下不是说,府上的银子也让娘子随意调遣?不如咱们先借用一些?”
“不行。”叶轻悠立即拒绝,“春寒刚到,五月便很可能有洪涝季节,还不知殿下是否会把银钱用作赈灾救济,咱们若给占了,到时拿不出来就惨了。”
“那能怎么办?瑃绣庄和悠春坊的卖价也没多少。”夏樱想想就觉得窝心。
那时叶轻悠被判了死罪,她们就似被要饭似的,给点银子便打发了。
叶轻悠想到滕州,“万寿堂的药品供应有没有改变?”
夏樱忙道,“这倒没有,还是用了滕州的药,毕竟滕州那边的药材性价比极高。”
“抬价。”叶轻悠直截了当,“他们抬价给宫中,我们抬价给万寿堂,而且爱要不要,不要我们另立铺子就是了。”
“这贸然抬价,会不会得罪人?”秋荷有一些担忧。
叶轻悠抿了下唇,“可以打着殿下的名义去?”
“咳咳咳……”
外面响起一阵轻咳。
叶轻悠抬眼,正看到常嬷嬷和方姑姑。
二人已经在门口听了好半晌,实在是提到殿下时,常嬷嬷不得不出声了。
叶轻悠见了外人,而且还是一身宫装,显然是宫里派来的姑姑,立即上前行礼了。
“这是太后派来的方姑姑,叶娘子,姑姑您是知道的。”常嬷嬷给叶轻悠叽咕下眼睛。
叶轻悠连忙福身行礼,“轻悠见过方姑姑。”
方姑姑一脸不悦。
什么药品提价?狐假虎威?
特别是那个什么药膳阁,怎么到了王府还不消停呢!
“叶娘子的母亲虽是皇商,但您毕竟忠英伯府出身,商贾之物不碰为妙。”她开口便训斥一句。
叶轻悠颇有意外,但也不打算妥协,“姑姑也莫抬举轻悠,轻悠只是个小庶女出身,只会这门技艺能帮殿下筹集钱银,以解燃眉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