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悠闭口不言,继续编着手中的球。可惜心里想的明白,手指却乱。
她因心思不静,剪子用得重了些,把那香薰球的金丝给剪断了。
“……有些累了,今儿就到这里,明天再弄。”
她把物件撇了桌上,也懒得收拾,直接去了净房洗漱了。
秋荷禁不住瞪春棠一眼,“好端端的说这事儿干嘛?娘子这一天的心思都白用了!”
春棠也有些后悔,“可这时不说,不早晚都会知道?殿下也真是的,不就是娘子早间没理他么,至于就这么薄……”
“不许胡说!这里是洛宁王府!”秋荷连忙把她的嘴堵上!
春棠也有些后怕,确定没人听到才松一口气,“我只是为娘子不值。”
“值不值也不是咱们说的算,行了,给娘子铺床去吧。”秋荷想到洗漱的物件和衣裳都在湖心岛,也根本没办法去拿?难道让叶轻悠穿今日这身?
二人不多废话,连忙做事。
叶轻悠用冷水洗了好半晌,终于让心思静下来。
“就不该盼着……”
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殿下待她已经极好,她不该再有什么奢望。
擦干净了小脸,叶轻悠便折身回去。其实这东院还没修完,但居住的寝间被褥齐备,只能今晚暂时歇下,明天再琢磨添置日常之用了。
可她踱步回去,却不见春棠秋荷?
她只能自己先回了屋中。
可脚步刚刚迈进去就僵了原地,怎么宇文宴正卧了她床上?
“你把本王的床占了三天,本王就不能来你的床上躺一下了?”
他手中握了一本书,是叶轻悠桌案上的帐。
宇文宴发觉,她似乎从未看过什么书,只有账目册子,实在单调。
叶轻悠的脸色微红,慢慢地踱步过去,“殿下不是去湖心岛中歇了么?嗯……殿下晚上喝酒了?”
她凑近了些,的确闻到淡淡的酒气。
宇文宴瞬时蹙眉,都已经沐浴换了衣服怎么还能闻到??
“我擅长调香,自然对气味敏感……殿下鲜少饮酒,怕是别人醉得太重沾了您身上的。”
叶轻悠拿了香粉,挑了一勺放在炉中,那淡淡的酒气很快烟消云散。
宇文宴很喜欢这安静的样子,拍拍床边,“过来。”
“这个床太窄了。”叶轻悠羞涩。
工匠们设计的床只能容她一人,最多再搭个丫鬟陪着。
可宇文宴身姿魁梧,躺在床上几乎全都占了,留给她的位置仅有巴掌宽的一个边儿。
宇文宴哪里管得了宽敞不宽敞?
单手把她捞了上来,贴得紧紧,他拿出她还没编完的香薰球,“是给本王的么?”
叶轻悠看那剪断的线,“还没做完……”还以为他把她撇下,不再理她,却没想到被打了个回马枪?
“什么时候编完?”宇文宴很想要个准话。
叶轻悠羞得抬不起头,“明天,明天一定能编完。”
她前几日虽然也与他大被同眠,但毕竟地方很大,两个人也不至于挨得这么近。
如今挤在一起,她的身子几乎都在他怀中,那炙热的心跳已经无法控制,实在有些丢人了。
宇文宴却毫不在意。
抬手挥灭了角灯蜡烛,抱着她就在小床之上睡下了。
他是睡得安稳,可惜叶轻悠这一晚又是难以入眠?
有这么一位在身边,谁能安心睡下?明日还不知要怎么被方姑姑训斥,这似乎已经有违规礼了。
叶轻悠的脑子胡思乱想,她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翌日醒来之时,宇文宴与前几日那般已经起身,不见踪影。
叶轻悠也来不及多想,立即洗漱穿衣,匆匆跑去前堂寻方姑姑上课了。
方姑姑正在与常嬷嬷叙话。
二人看到叶轻悠出现,适时停了刚刚的话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姑姑,嬷嬷安。”叶轻悠不明所以,只能上前问好。
方姑姑打量了半晌,“别心不在焉,今日要专心上课。”
叶轻悠听得稀里糊涂,什么心不在焉?她没明白方姑姑何意。
常嬷嬷也不再多说,寒暄两句便离开。
这一日方姑姑教得是习字,那簪花小楷书写开来,精致得似刻上去一般。特别是写了一篇心经,直接递给了叶轻悠。
叶轻悠跟随临摹,写得手腕酸痛。两个时辰也很快过去,她的爪子彻底麻了,就连肩膀都开始酸了。
“让你写心经,你可知为何?”临下课时,方姑姑突然问道。
叶轻悠的确没想过,“姑姑是希望我莫焦躁也莫高调,踏踏实实习学?”
方姑姑:“……”
不过是希望你别因昨晚没被带去湖心岛沮丧。
可这丫头怎么看起来并无哀怨?难道真不在意高调之后被冷落么?
“行了,今日的课业是再抄一遍。”方姑姑也不知说什么才好,留了作业便离去了。
叶轻悠连忙应下。
吃过午饭之后把作业写完,随后便去给宇文宴编那一颗香薰球……
而这一晚,宇文宴又是偷偷住了东院,没带叶轻悠去湖心岛。
接连三天,依旧如此。
叶轻悠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宫里却很快得到这个消息了!
“才歇了三天,老四就把那小娘子撇去东院了?”
“就说他只是一时兴起,怎么可能对一个嫁过人的小娘子有兴趣?”
“那小娘子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四殿下一定不喜欢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