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悠不知道宇文宴的心思,此时已经奔到了药膳阁。
刚刚装饰好的栅栏被砸烂,里面的桌椅板凳裂成破碎的木条,好似砸烂的西瓜,根本没办法再拼起来用了。
三层楼的药膳阁被砸得粉碎。
卢大夫坐了炉子前,鼻涕一把泪一把在哭,“方子,我的方子,就这么的全毁了!”
零碎的纸页散落一地,他刚刚调配好的药膳方子,就被来人一把火全给烧了。
残破的黄页上也没了寥寥几个字,这乃是一个大夫的所有心血,就这么被人给糟蹋了!
叶轻悠吩咐跟随的侍卫把卢大夫给扶起来。
“先看看伤势如何……”
叶轻悠看那烧毁的碎片,也不忍心撇掉,“这些碎片拿回去拼一下,拼不上的再努力想想。”
春棠立即点头,忙把那一堆灰烬全收了筐里。
卢大夫看到叶轻悠,“叶娘子也要小心,那些人实在太凶残了!”
不仅砸了铺子,而且还放火打人。这药膳阁就在皇城根儿底下,众目睽睽的如此行风作孽,对手实在嚣张至极了!
叶轻悠也气上心头,此时却只能压制怒气,保持理智,“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您不用担心。”
“哟,口气真大呢,不过是被洛宁王认下的一个死刑犯,还敢在皇城根儿下口出狂言了。”
门外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是一位周身华贵的小娘子。
她年纪很小,还未到及笄之龄,只梳了个双丫髻绑了彩带,并无簪钗步摇。但身上的绸缎料子价值不菲,脖颈上的福禄寿的项圈更价值连城,显然是豪门贵府邸出身的。
她身旁的妈妈上了前,“看什么看?还不给嘉封县主请安?”
嘉封县主?
叶轻悠心中盘算下身份,这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怎么会直接对上了她?
毕竟身份高她几阶,叶轻悠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店铺还未开张,嘉封县主来得不巧了。”
“本县主当然知道啊,因为这铺子就是我派人砸的。”
嘉封县主满面嘲讽,更是不屑的对叶轻悠上下打量,“挖了我哥哥万寿堂的大夫,你做事可真是脏!今日不过给你个教训而已,往后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叶轻悠的脸色顿时落下。
她没想到砸了药膳阁的人是嘉封县主,而且还这么光明长大的认了?
万寿堂本来就是她的产业,被他们占了不说,反而还嫌去挖人?
林家做事都这么不要脸的么?
“既然嘉封县主认了,咱们不妨算算砸了铺子的赔偿?”
“赔?你配么?”嘉封县主道,“想让本县主赔钱也不是不行,拿了单子去宫中找我姑母要。”
她的姑母就是皇后娘娘,叶轻悠能有几个胆子去?
叶轻悠冷笑,“县主是觉得我真不敢?可即便我不敢,洛宁王殿下怕是敢去的。”
提起宇文宴,嘉封县主顿时恼了,指着叶轻悠便骂起来!
“你个贱人也不知用什么法子迷惑了宴哥哥,还好意思在外人面前提?我告诉你,你趁早从洛宁王府搬出来,别再让宴哥哥跟着你丢体面了!”
她骂的干脆,掷地有声,特别是那一双嫉恨的脸已经面目狰狞了。
叶轻悠瞬时明白,原来这是洛宁王的迷妹?
不过那么帅气的男人,的确会引无数少女动心。但这么刁蛮的女子,宇文宴怕也是看不上的……
“是不是丢了体面,要洛宁王殿下决断,而不是你。何况你也不是洛宁王府的女主人,没资格要求我做事的。”叶轻悠轻飘飘的怼回去。
对方登时骂道:“我是嘉封县主!”
“又不是洛宁王妃?”叶轻悠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很气人,“或者等您成了洛宁王妃时再这般训话,否则这砸了铺子的银子还是要给的,一个铜子儿都不能少。”
嘉封县主没想到叶轻悠居然敢回怼,上前两步就想抽她!
可她的手刚刚抬起,就被一旁的常嬷嬷给拦住了。
嘉封县主还想叱骂,却被常嬷嬷的冷眸吓一跳,只能把话吞咽回去了!
她冷哼一声的抽回手,“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若论不要脸,我怕也比不得县主。砸了店铺还好意思登门耀武扬威。”
叶轻悠直接看向了常嬷嬷,“把店门封了,谁都不许走,查清需要赔付多少银两,请县主摁下认赔的手印再放人。”
常嬷嬷一怔,娘子居然想把事情闹大?
叶轻悠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更不屑走到门口大声道:
“县主不仅砸了店,而且伤了人,大梁一直提倡太子犯法与民同罪。若是嘉封县主不肯赔,我就去敲登闻鼓,去宫中问一个说法!”
叶轻悠也犯了轴,她还真就不服这口气了!
常嬷嬷耳听她这般说,只能去吩咐侍卫关门。
嘉封县主愣了原地,没想到叶轻悠居然敢扣人?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我是她的亲侄女!”
“可我只认你是砸店的人,刚刚县主不是也认了?这药膳阁就是您下令砸的!”叶轻悠难得露了一次凶猛,真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侍卫们把人推搡到药膳阁内,直接封住门口了。
跟随县主的家丁们不少,想要冲破门口直接离去,却哪里比得过宇文宴的人!
侍卫们横刀一出,全给挡了回来。
他们旁日在京城兴风作浪也不过小打小闹,真的见了清冷的长刀时,哥哥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叶轻悠坐了主位,吩咐夏樱带人立即清点损失,“……哪怕地上的渣滓都不能少,那毕竟都是小叶紫檀的金贵木材,全部收起来称重,然后折个价格按重量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