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选过了,我也不多停留,其余的便都带回去。”人多耳杂,方姑姑也没再多说了。
叶轻悠笑着道谢,“也请姑姑向太后求请,容我进宫谢恩,倘若太后娘娘不便见我,我便为太后抄经祈福。”
赏赐了人选,甭管乐意不乐意,谢恩二字是必须的。
方姑姑瞄向那梅兰竹菊,禁不住提点一句,“这些人王府怎么安置,你可想好了?”
“东院四人,西院四人,园子二人,账房侍奉二人,还有四人跟着我,抛开夏樱和秋荷,我会再选一位与春棠跟随我身边。”
她这话说得十分大声,也是给那几个人听的。宇文宴定下一共十六个丫鬟,加上她自己的三人正当好。
宫婢们摩拳擦掌,谁能不知跟随叶轻悠的身边,才可能见到洛宁王?
包括梅兰竹菊四个人也面面相觑,只恨突然多了争抢风头的宫婢,更恨洛宁王已经离开京城,她们想争也根本争不到。
方姑姑见叶轻悠心中有数,也算彻底放心。
她准备离开去向太后回禀,叶轻悠亲自送到门口,“那一日,是我鲁莽了,给师父赔罪。”
“也不必这么说。”方姑姑道,“我遵我的规矩,您有您的道义,归根结底谁都无错……不过这举动惹得宫里人不待见您,往后的日子怕是要苦一些了。”
方姑姑给了提点,叶轻悠也心中有数。
把人送走,她便准备去账房。
国舅府赔偿的银子她已经收到,也要精打细算挪出一部分给宇文宴所用。
还有那万寿堂的事,也不知潘思升的五倍价格提得如何?
她一门心思又钻到了钱眼儿里。
但王府里突然多了这些女眷,自然不似之前那么生硬刻板,仅仅一个晚上,就吵得天翻地覆了。
若不是常嬷嬷出面,怕是人脑袋要打成狗脑袋。
叶轻悠晚间又歇在了湖心岛。
这是宇文宴特意吩咐过的,她也只能照办。
翌日刚刚起身,常嬷嬷便带着八卦上来了。
“……不过是因为一把梳子,就骂了半宿,太后娘娘送来的人把大梅脸都挠开了花,大梅哭了一宿要请您做主,我硬生生让她忍到早上。”
“哪个人把大梅打了?”叶轻悠的确意外,这不过才过了一晚上。
“就是那个身子丰腴的圆脸姑娘,叫子眉,二人各说各有理。”常嬷嬷看叶轻悠喂着“大狼”,对此漫不经心。
叶轻悠当然漫不经心,因为无论偏袒谁,都会得罪了背后的主子。
“就说我思虑殿下过重,今日头疼,想睡一整天。”
她不打算离开湖心岛,“稍后让春棠把药膳阁的账目表送来,另外王府内的账目也拿来。”
她要用国舅府的银两补上王府亏空,另外再准备两万两给赈灾的事捐了。
药膳阁修缮花不了那么多银子。多出来的银子,定会被拿来做文章。
常嬷嬷讶异,“您这一上午半句都不提殿下,真是就想着银子?”
叶轻悠嗔怪,“怎能不想?殿下去赈灾最缺的就是银两,我也只能依靠这个表达情愫了。”
她这话说着,又想起万寿堂提价的银子也得捐一些。不然有人查出那滕州的药田,她也有份,又要被人拿捏短处,逼宇文宴妥协做他不愿做的事了。
常嬷嬷啧啧两声,虽说听起来不够浪漫,但似乎更实用?
她离开湖心岛,便又送来了账目和吃食。
叶轻悠就在这里静静地盘算一整天。
翌日一大早,常嬷嬷又来了,“今天是另外一个姑娘被三竹给骂了,要跳井。”
叶轻悠:???
“她们就过得这么闲吗?”
这才两天,就已经伤了两个,半个月过去,还不得人都打没了?
“之前都是宫中做事的,好不容易得个机会能惬意自在,自然要把压抑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而且十三个人呢,不争抢一番风头,也不好论资排辈的?”
常嬷嬷这话说着,叶轻悠不由发笑。
“设立几等丫鬟,不是我说的算吗?”
“但您毕竟还没个名分……”常嬷嬷一刀戳心。
叶轻悠讪讪,似乎也对?
在这群女人的眼中,她不过与她们一样,只是被洛宁王看上的女人而已,一无所有。
“也顾不得她们如何想,就先这么打着吧。”叶轻悠算好了账目,准备吩咐夏樱与秋荷做事。
可刚刚从湖心岛去了账房,这两日打架的姑娘就冲过来。
“娘子两日不露面,是故意不给奴婢们评理的?”
“您是府上的主子,怎能对打人的事置之不理?这岂不是寒了奴婢们的心,往后也没心思在王府侍奉了。”
“在宫中还没受过这等委屈,没想到刚到王府就被受上了!”
挨打的两个哭哭啼啼,占了门口不肯离去。
其他姑娘则看热闹不嫌事大,都想来吃上一份瓜。
她们根本就瞧不起叶轻悠,也知道她根本入不得宫中的眼。
否则太后选的人,就不是她们这些莺燕娇嫩的,会选利落能干的。既然太后都有这份心思,她们何不过得悠哉快活?
闹上两天,也是为了试试这位的斤两。
“都谁挨打了?站出来?”
都被堵了门口,叶轻悠也不能不管。
大梅和茯苓站了出来,堵在门口的就是她们俩。
“谁打的你们?”
“子眉!”
“三竹姑娘。”
二人指出了动手的,声音哽咽,“叶娘子务必要给奴婢们做主,否则奴婢就去宫中告您处事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