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有什么办法?想躲都躲不掉,那砍刀都追了家里来,也只能硬扛了。”
叶轻悠明白,若是这次怂了,不知有多少蜂拥而至的女人针对她。
南初音还不是宇文宴的追求者,都对她如此轻视刻薄。若是换做爱慕他的,怕是直接想把她生吞活剥了!
“唉……”方姑姑长叹。
她也不知自己叹得是叶轻悠的命不好,还是感叹宇文宴着了魔,偏偏看上这么一个女人了。
叶轻悠揉着膝盖,让血循环得快一些,否则根本无法站起来。
方姑姑让宫女打来热水,拿了毛巾给她热敷,“过一刻钟,你便快些回去,那个女人尽快脱手,记得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都已经把人得罪了,总不能落个空。”叶轻悠四处瞄了瞄,“那位……说话会算数么?”
她不敢直接说出贤妃的名字,但方姑姑一听就懂。
“这倒不用担心,毕竟是太后面前许诺过的,银子一定会给,但你的麻烦也少不了。”方姑姑也不是危言耸听,毕竟贤妃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家。
叶轻悠也不在意,“给钱就行,眼下只有钱字能让我跪地磕头。”
“就魔怔了?”方姑姑纳闷。
叶轻悠抿了下唇,“您也不是没看过洛宁王府的账目……”
银子都被宇文宴带走去救灾,她两手空空,除了这点还没开张的破铺子,拿什么养家糊口?更不用提去支援他。
方姑姑一想到宇文宴的性子,还真觉得叶轻悠很为难。
“你好自为之,我也不便多陪……”太后都已经进去了,她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与叶轻悠叙话。
叶轻悠连忙起身,“您甭惦记,我缓一会儿就……”
“噗通”,她没站稳,又一屁股坐了地上!
尾巴骨占了那青石砖地,疼的她翻个身打滚。
方姑姑哭笑不得,只能召了小宫女们把她扶到偏殿角落中休歇,毕竟坐了正堂正中央,实在有些碍眼了。
送走叶轻悠,方姑姑便回到寝殿去见太后。
太后的心情不错,看到方姑姑进来,“走了?”
“跪得踏实,双腿还站不起来,奴婢让她去偏殿歇着了,一刻钟后离开。”方姑姑忙道。
“你还真护着她。”太后嗔怪。
方姑姑笑道,“您今儿不是也挺乐呵的?”
屏风后,听到叶轻悠直接开口要钱,太后险些笑出声。
“倒是个性子泼辣的,知道这人已经得罪了,不如就再得罪的狠一点儿,甜了哀家的心思,也给宴儿解决燃眉之急了。”太后对这一点很欣赏。
“但这性子也必然麻烦缠身。”方姑姑十分担忧。
“都成了你的徒弟了,害怕什么麻烦?”太后知道方姑姑有心,一直没提,如今主动的提出来,也算是认了叶轻悠了。
方姑姑脸色一喜,“老祖宗这是认她了?”
“只是认了她跟着宴儿,旁的事甭想。你也甭怨哀家狠心,就算哀家答应,陛下也不会答应。”
宇文宴乃是梁帝用得最顺手的一枚棋子,岂能让他只娶一个二婚小庶女做王妃?
在梁帝的心中,更期望宇文宴与大国的公主联姻,做两国联手抵御他国的媒介。
毕竟宇文宴的生母身份不同,便不想让他按部就班,走其他皇子们的娶妻生子之路。
而且就算不娶他国公主,也不该娶这么一个女子吧?好歹是嫁过长公主的女婿,如今又让她喊长公主为姑母,让熹郡主和尹文钊喊她表嫂?
这事儿提起来都觉得荒唐。
方姑姑也无话多说,拿了一个木盒子又去见了叶轻悠。
方姑姑则让宫女准备蒲团,看着叶轻悠便道,“跪下。”
叶轻悠犹豫了一下,并未直问,搭了一个小宫女的手。双膝沾了蒲团上,酥麻疼痛瞬袭全身,就连后脖颈都在发凉。
方姑姑打开盒子,拿了一柄戒尺,抬起叶轻悠的手打了三下,随后又把一个黄花梨的盒子递给了她。
“这三下,是告诫你虽拜我为师,却别想借了我的名头胡作非为,惹出事端,我绝不帮忙,你可铭记在心了?”
方姑姑突然说了这话,叶轻悠瞬时一僵,随后面色大喜!
“徒儿知道了,多谢师父!”她顾不得疼痛,又给方姑姑磕了三个头。
方姑姑连忙把她扶起来,“行了,别说废话,快回去。”
拜师是在心中,她也不在意这些俗礼。
叶轻悠却仍旧坚持旧传统,又让宫女扶着她,完成了三叩九拜。
“踏踏实实养一养,遇事别着急。”方姑姑给了她一个铭牌,“初你可以拿牌子进宫来探望为师,但若没有要紧的事就不必来。”
这也是给叶轻悠一个进宫的机会,变相的在用宝坤宫给她撑腰了。
叶轻悠心中都懂,又是笑着道了谢,才被方姑姑给撵走。
她没想到,进宫一趟险境重重,却被方姑姑给认下了?
看来她与贤妃要钱一事,的确是戳中了太后的心,只要这一步棋没走错,她的心就踏实了。
有小宫女扶着,叶轻悠没有坐小轿的资格,只能忍着双腿疼痛,一步一步的朝宫外走着。
她瘸得十分独特,模样怪异。
此时三皇子宇文孝正从贤妃宫中走出来。
他看了看方向,那边正是宝坤宫。
“那个小娘子就是四弟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