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宴的声音低沉,却也能让周围的人清晰入耳。
叶轻悠面色通红,好似九月的桃儿,润得清秀闺艳,让人看上去不禁跟随喜上心来。
小手就被他这么牵着,已经握出了汗。
叶轻悠羞得低下头,又把身子往他后面挪了挪,可不想被人看到眼下的窘迫,已经快要钻了地缝当中了。
梁帝早已没有心思去管他二人牵手不牵手,宇文宴带回来的匕首材质和矿脉图,已经让他热泪盈眶了!
“好好好,真是好啊!”
梁帝除了这个字,已经找不到其他的字眼儿来形容。
就这么呆呆的看了一刻钟,王赞率先探出一口气。
“这一幅矿脉图,突然看得胃口大开,叶小娘子再赏些吃食可好啊?”
“有有有,马上来!”叶轻悠一听这话,瞬间羞赧全无,甩开宇文宴就直奔后厨,巴不得把所有准备好的吃食都端上来!
王赞哪里是饿了?这是在给她添喜!
如若梁帝能在这里踏踏实实的吃顿药膳,还有谁敢说药膳阁不正宗?
之前梁帝虽然也吃了几口,但那是被宇文宴逼迫,不得不来。
想借这位大梁之主的名头,务必得让人家发自内心的高兴!
可她撒腿一跑,却让宇文宴的大手空落落,他嘴角一抽,看向叶轻悠消失的方向。
难道他还比不得药膳重要了?合着客人都要比他优先了……
宇文谅看在眼中捂嘴偷笑,“原来四哥也有被甩下的时候啊!”
宇文宴横眉一挑,攥了攥拳头,“听说你许久不肯习武了?来试试身手。”
宇文谅:“……”
他收回刚刚那句话行不行?当他胡言乱语说梦话行不行?
可这会儿说啥都晚了,宇文宴已经拎起他的衣领去了药膳阁的后院。
但毕竟是药膳阁开张,宇文谅被摔了一通骨肉疼,但身上没留下任何的伤。
叶轻悠张罗着把所有的菜式都上了,任凭陛下与王赞挑选。
后厨瞬间忙成了狗,热火朝天。
只是门外一直跪着的熹郡主和南初音等人已经苦不堪言。
因为要看矿脉图,所以梁帝进去之后没多久,便有李公公带人把大门关上,还吩咐了羽林卫看守。
如今已经两刻钟过去,几个人的膝盖都要跪碎了?
难道陛下还真在里面大摆宴席?而且这么跪着不起身,不仅是伤,更是丢人。
哪怕围观的百姓都已经被赶出十米之外,也有人能够看到他们。
而熹郡主内心更是翻江倒海,不懂为何梁帝会突然出现?难不成叶轻悠能连陛下都请动?
不!
绝不可能!
她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的!
熹郡主不断在内心盘算,南初音已经叫苦连天。
“这次真被郡主您给害惨了!您怎么也没提前打听到陛下会来?刚被皇后娘娘责怪一次,如今怕是又要挨骂!”
南初音想到贤妃之前对她的威胁就心惊,如若不是亲姑母,怕是把她退亲的心思都有了!
其他姑娘们不敢说,但怨怼的眼神可藏不住。
毕竟熹郡主只说来看看药膳阁开张,没说要把叶轻悠给弄死!
可如今人家非但没死,还有小殿下和王赞大儒师帮衬,而且这二位都不是最上台面的,就陛下都微服私访了!
她们虽然比不得熹郡主名声高,但也都是一品二品大员府邸的姑娘。
这若被家人知道,还不被打折了腿?
熹郡主真是怨怼到了地缝儿之中,气得拎起裙子便起身了。
她刚上前两步进去,就已经被羽林卫给拦在外。
“谁敢拦我?我是郡主!我现在就要见陛下,你们全都给我让开!”
她被嘲讽一通开始耍蛮,也不信陛下会为了一个叶轻悠来罚她!
“郡主,陛下有要事商议,您不如再等一等吧。”
刚刚李公公已经给了话,不允许任何人擅自入内。
哪怕这位是郡主,他们也不敢放进去啊!
可熹郡主却在外不依不饶,继续叫嚷没完了,“就算陛下罚我跋扈嚣张,那也要容我辩解几句吧?总不能只听那个女人的一面之词,我才是您的亲外甥女,您怎么能听信一个外人呢!”
她半哭半撒娇,也开始卖起了亲情人设。
“我没了男人,又没了孩子,我报复这个女人几下算得了什么?”
“如若陛下生气,我可以向您认错,但您不能偏颇外人,我可是您身边长大呢,您怎么就不疼我了呢!”
……
她在门口一通嘤嘤嘤,里面听得支支吾吾,只知道有人在门口胡乱叫嚷。
梁帝本是心情大好,吃着叶轻悠特意准备的药膳锅子,胃口大开,哪怕是同样的汤汤水水,吃起来也比刚才香甜了。
“谁在外面叫喊呢?羽林卫都是死人么?”
“陛下,是熹郡主……”李公公连忙凑上前提了一句。
梁帝愕然,“她在外面干什么?”
“咳咳。”李公公就知道这位的心思只在矿脉图身上,早把之前的事情给忘了。
李公公连忙凑梁帝耳边低语几句,把刚刚的事情给说了。
梁帝瞬时想了起来,也投目看向了叶轻悠。
可叶轻悠自从刚刚回来,就被宇文宴抓在身边,再也不许她乱跑。
哪怕被赐座在小桌上,二人的手也没松开。
梁帝看了这一幕,不由轻咳两声,“门外赶紧散了,好端端的一个药膳阁开业,她在外面吵什么?”
李公公挑眉,就这么给撵走?似乎有些怠慢了叶小娘子。
宇文宴特意选了这里,不就是希望陛下给撑腰的?
但陛下为一个药膳阁撑腰,似乎有些小题大做……
王赞又是喝得十分舒心,“这美味佳肴,老夫也是爱上了,还得了小娘子亲自送的北朝茶芽,总不能白吃白喝。刚刚老夫在门口看,那药膳阁三个字力道不够!”
“不知老夫重新给这药膳阁提一副字可好?”
王赞这般开口,却是对梁帝说的。
梁帝正愁不知如何下台阶,耳听王赞这话顿时竖起一个大拇指,“快笔墨纸砚伺候,朕也许久没见王儒师行字了,今日也要开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