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宴此话一出,这药膳阁内瞬间鸦雀无声。好似时间静止一般,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
不仅梁帝瞠目结舌,目光复杂,就连宇文谅都察觉到四哥有那么一丁点儿疯狂。
跑到北地赈灾,而且还挖掘到了最稀有的兵器材料;
亲自带队去探出了矿脉,绘制矿脉图,还毫无怨言的交接给了二哥,这是多么大的功劳一件?
就连宇文谅都以为四哥再不济也会被封个亲王的爵位,亦或要一地之权。
却没想到,他只是为了让父皇赐婚??而且还是要娶叶小娘子?这恐怕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也只能呆呆地看向父皇了。
梁帝一脸复杂,目光只在他和叶轻悠之间徘徊。
叶轻悠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开口求赐婚,僵得似一块石头!
但她察觉到梁帝的目光投望,也立即跪在了宇文宴身边,小手轻轻地拽起他的衣襟。
宇文宴微微侧眸,瞄了一眼身边的猫儿,她耳畔偷偷的红润正入眼帘。
叶轻悠岂能不脸红心跳?她知道宇文宴为此冒了多大风险!
可如此大的风险,却只要求陛下赐婚娶她为妻,她还有什么犹豫的呢?
“你确定是认真的?赐婚不是儿戏,你的婚事更不是儿戏。”梁帝知道他看重叶轻悠,却没料到情深到这等地步?
那叶轻悠千好万好,也是嫁过一次人的小庶女,无论从何处相比,都根本不配做一个王妃。
而且还是他宇文宴的王妃,这实在有些荒唐胡闹。
宇文宴斩钉截铁,甚至已经抬手对天发誓,“儿臣对婚事十分慎重,绝无虚言。”
“若朕不肯呢?”梁帝不由看向叶轻悠。
那如刀的眼神,已经在她脖颈上横了好几个来回,他无法盘算宇文宴娶她为妻会引起多大风波,怕是大梁最荒唐的皇子就非他莫属了。
宇文宴神色淡淡,“如若父皇不肯答应,儿臣便问做到哪一步您才能答应。儿臣此生非她不娶,哪怕孤老终生,也不违此诺。反正父皇儿子不少,也不差儿臣传宗接代。”
他不卑不亢,甚至带着那么一丁点儿的威胁。
梁帝却突然笑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宇文宴居然是个情种!”
王赞也端详二人许久,却率先问了叶轻悠,“叶小娘子可同意这门亲事?也别都被男人做了主,你愿不愿意嫁,也是可以畅所欲言的。”
叶轻悠眼前一怔,“民女为何不愿意?”
“你可知道他都做过什么?你就不怕?而且你二人的身份,似天壤之别,真的做了那个王妃的位置,你要面临的危险会比如今多千倍万倍的。”梁帝也直接看向了叶轻悠。
叶轻悠摇了摇头,“不怕。”
“民女本就是被殿下从鬼门关拖回来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这条命都是殿下的。”
“何况殿下英俊帅气、文武双绝、聪颖过人更体贴入微,民女自觉是这些年积德行善,所以才有天赐之福。”
她语气淡淡,虽然羞涩却也声音清朗,“就算陛下您不同意,民女也会一直守在殿下身边,不离不弃。”
她这话貌似许诺,可眼神中还有另一层含义。
她和宇文宴之间已经有了共有的秘密,怎么可能分的开?而且那个传闻中的“永夜”迟迟没有落网,她真跟了别的男人,梁帝也得能答应啊?
梁帝还真想到了那个“永夜”,也不知自己这个傻儿子知不知道此人存在。
原本以为他就是“永夜”,可如今看来又不是。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湖心岛还是未解之谜,他对宇文宴的信任已经高于太子。
毕竟宇文春的那些小九九,可从来没向他坦白过……
“行了,你们二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朕还能不同意?”儿子被传言“好男风”这么多年,梁帝早已心力交瘁。如今说要娶个女人,还真好过老死不成家立业,这么一想似乎也就释怀了。
“多谢父皇!”宇文宴认认真真的跪地磕头,但他转身就带着叶轻悠起身,直接端来了笔墨纸砚,“不如您现在就把赐婚的旨意给写了?”
他已经摆出一副不下旨意不放人的姿态。
梁帝轻斥一笑,想了想也没继续刁难,一封赐婚的文书,提笔而书,盖上那一枚大梁龙印在其上,这赐婚的旨意也就算成了。
“可你也别高兴太早,朕的旨意下了,你们二人也不见得能痛痛快快成亲。”
梁帝虽然没说,但却是在暗指太后。
太后向来是期望宇文宴能结豪门贵女,已巩固势力身份,但他却娶了一个娘家摇摇欲坠的叶轻悠?只等承受太后的大发雷霆了。
宇文宴才不管这么多,拿了旨意晾干,就要李公公去召传旨官。
李公公哭笑不得,也只能立即前去。
好端端的一个药膳阁开张,居然搞成了洛宁王被赐婚?知道的人看在眼中,是洛宁王求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陛下有多么看重叶小娘子?居然把大梁最有本事的一位皇子给她了。
事情这般定下,王赞也连连道贺恭喜恭喜。
梁帝也没心情停留此处,很快就带着人和那副矿脉图速速回宫了。
此时大队人马匆匆离去,知晓宇文宴归来的人仍旧没有多少。
他让陈坚留下,协助夏樱张罗着药膳阁开业的事情,他则带着叶轻悠从后院悄悄溜走,溜回他们的湖心岛中去甜蜜了。
此时此刻,宫中也已经得到陛下给宇文宴赐婚的消息。
皇后听闻赐婚的人是叶轻悠,惊得嗓子好似都噎住,但也叹了一声,吩咐礼部准备。
毕竟宇文宴没娶豪门贵女对太子是一件好事,她也不打算再与那个女人过不去。
长公主此时听闻赐婚的消息,却惊的呆若木鸡。毕竟她在听熹郡主哭诉被梁帝叱骂,完全都是为了那个叶轻悠。
这赐婚的消息一出,熹郡主连眼泪都憋回去了!
“你说什么?陛下居然赐婚四表哥和那个贱人?!”
她惊得头发丝都炸了起来,“她凭什么能作我的嫂嫂?这不是要故意逼我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