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路上,遇见了村里的牛车,陈辰连忙叫停,花了两文钱和谢翰文一同坐在牛车上。
牛车颠簸,陈辰坐的极不舒服,十分想念现代的汽车,可她刚经历了惊吓,又赶了路,这会儿是又累又饿,根本无法走路,也只能面色不虞的承受着。
谢翰文注意到她的脸色难看,往她身边靠近了一些,问道:“怎么了?”
“太难受了,屁股都要掉了。”陈辰苦着一张脸,凑到谢翰文耳朵边儿。
谢翰文的脸忽地红了起来,大庭广众之下,用词如此大胆,这个小媳妇儿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了。
陈辰没注意到谢翰文的异样,她将刚刚买的烧饼拿出来,分一个给谢翰文。
金灿灿的烧饼上涂着芝麻,混着油酥的香气钻入鼻孔,陈辰饿得要命,连忙塞到口中,发出满足的喟叹。
边上被烤的酥脆,入口就能听见响声,随之而来的是油酥的喷香,再加上爆开的芝麻,陈辰吃的很是满足,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妇人们投来的羡慕眼神。
谢翰文看她毫无愧色,也不似是在调戏自己,摇摇头,将买的布拿出来,对陈辰道:“把这个放下边。”
陈辰啃着烧饼,嘴巴塞得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只用眼神对谢翰文投去赞赏的目光,仿佛在说,小伙子,很上道嘛。
谢翰文扶稳她,将布匹叠在一起,按了按,确保舒服了让她坐下,才接过她递过来的烧饼,面无表情的吃起来。
“哟哟,这小两口挺恩爱呀。”旁边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来。
陈辰定睛一看,颧骨高挑,一副刻薄相,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也是自个儿奶奶陈刘氏的好姐妹。
顿时,陈辰就不想搭理,只自顾自的吃烧饼,仿若没听到一样。
可那人却不依不饶,见陈辰不搭理她,翻了个白眼,嘬了嘬牙花子,愤愤不平道:“小丫头片子还吃烧饼呢,也不怕折了寿。”
“烧饼也不值得啥,一个不过三文钱,我相公疼我,肯给我花钱,总比半辈子都没吃过的人强不是?”陈辰反唇相讥。
“你说啥呢,有没有规矩,按照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三奶奶呢。”那人跳脚起来,她向来节省,要不是刚刚秋收卖了粮食,才不舍得坐这牛车呢。
陈辰却灿烂的笑了,好声好气道:“是,三奶奶,您快回去让三爷爷也给您尝尝烧饼的味道吧,可别闻着味儿就讨旁人的东西了。”
“你个小贱……”妇人刚想骂人,就瞅见谢翰文朝她瞥了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她顿时有些气弱,可又气不过,只能咽下前半句话,继续道:“看我回去不让你奶奶收拾你。”
“你咋能这样呢?怎么说也是长辈,不尊重长辈可不是咱们村的教养。”
旁边一个梳着发髻,身穿半新不旧的杏黄色棉布裙,还带着两对珠花的小姑娘娇滴滴的开口。
陈辰上下打量,此人大概十五六岁模样,搜索了一下记忆,是里正的侄子的闺女陈云云,养的素来娇气,打扮也不似村中的小姑娘,也向来眼高于顶,看不上陈辰这种整日干活儿的。
她贸然开口,陈辰不知道她抽什么风,便将烧饼包起来,递给一旁的谢翰文,整理一下衣物,才道:“这位姐姐好生眼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
小姑娘抬高了下巴,傲然道:“你整天追鸡赶鸭,跟个野孩子似得,哪里知道我。”
说着,还瞥了谢翰文一眼。
原来是看上谢翰文了!
陈辰心中了然,在背后掐了谢翰文一把,看他吃惊的回望,丝毫不怵,凑过去小声道:“这是你的崇拜者呀,快跟人好好说说话。”
这是吃醋了?
谢翰文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将烧饼塞过去,言简意赅道:“吃!”
陈辰不接,只是瞪着他,等他处理这桩子烂桃花。
谢翰文无奈,拿着烧饼喂到她的口中,也凑了过去,小声道:“我生的威武雄壮,有人爱慕是好事,说明你眼光好。”
见陈辰要恼,又连忙补充:“你与我越生分,他们就越高兴。”
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羞红了脸,又想着要是和谢翰文说话儿的是自己多好,怒从心中来,愤然道:“你,不知廉耻。”
旁边的妇人抓到机会,连忙往陈辰身上泼脏水:“真跟你那个娘一样,小小年纪就一股子风骚味儿,这翰文呀,娶了你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陈辰厌恶的瞧着他们,想着谢翰文不能跟他们打嘴仗,便往谢翰文身上靠了靠。
“瞧瞧你们这嫉妒的样子,可真是丑。”还没等他们反应,就继续道:“我跟我自个儿的相公关系好,管你们屁事?难不成你们平日里说句话都大声嚷嚷,恨不得让村儿里人都知道。”
说着,捂着嘴笑了笑:“哎呀,我忘了,三奶奶您不就是这样儿嘛,每天骂孙女儿的声音都能响彻整个陈家沟,可真是中气十足,我看呀,猎户家的大狼狗都不如您,您要是养在村口,贼人可是不敢过来。”
说完,又转向了陈云云,她本不想和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计较,可这是古代,十五六岁已经及笄,也该为自个儿的口不择言负责了。
“还有云云姐姐,往上数几代咱们都是本家,我叫你一声姐姐,可妹妹也劝你一句,这该嫁人了就别瞅着别人家的相公了,整天打扮的貌美如花,可不是冲着当小三儿去的,你说是不是?”
陈云云羞得脸涨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妇人这才反应过来,陈辰是再说她是狗,她没脸没皮,吵架功力了得,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伸手就要冲陈辰过去。
陈辰躲闪不及,心中唾骂这人的不讲究,闭上眼准备迎接疼痛。
“啊!”
陈辰睁开眼,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叫出声的反而是那妇人。
谢翰文正抓着妇人的手,又用了两分力,妇人的惨叫声更大。
陈辰看清眼前的形势,顿时一乐,往妇人那边挪了一点儿,拍拍谢翰文的手,假惺惺的劝道:“快松开,狗咬了你你还去咬狗不成,看给三奶奶疼得。”
“你个小贱蹄子,你说谁是狗呢?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妇人怒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