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英看了红袖一眼,脸上笼着一层薄薄的笑意,并不达眼底。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也是主儿的心腹,累坏了主儿照样也会心疼的。”
红袖看珠英明显是在防着自己,对自己并不放心,再多说什么也是无趣,索性笑笑不再言语。
“大老远就听见你们主仆几个在说话,说什么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朕也跟着开心开心。”
沈确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迈步而进。那玉佩做成了蝉的形状,通体苍黄色栩栩如生,握在手里莹莹生温。
祝慈看是沈确,脸上划过一抹欣喜。她连忙放下碗筷,起身去迎。
“嫔妾叩见皇上。嫔妾在跟珠英她们说眼看马上快要盛夏了,把糊窗的纸换一换,免得到时候日头晒。”
沈确虚虚的将祝慈扶起来,“你很怕热?”
他环顾一圈,“你住的这地方背阳,若在用厚一点纸糊窗,怕是绣东西看书会累眼睛。不如将竹帘挂上,等夏天的时候在多用些冰,想来也会凉爽怡人。”
“嫔妾都听皇上的。”祝慈上前挽住沈确的手,拉着他走到膳桌前坐下。
“珠英这丫头今儿下厨做了几道小菜,在配上爽口的腌菜,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皇上若是不嫌弃也用一些吧,瞧瞧合不合口味。”
珠英早已另拿了一副碗筷,祝慈挽了衣袖盛了粥递到沈确面前。
沈确尝了一口,点点头,“不错,看不出来你还有几分厨艺。你家主子有福了。”
珠英施了一礼。喜滋滋道:“皇上过奖了,奴婢从前在尚食局当过差,多少会一些,后来才被调到了永福宫认识了主儿。也就皇上和主儿不嫌弃奴婢的罢了。”
“你身边的人和你一样,伶牙俐齿,惯会说好听的哄人开心。”
沈确别有深意的看了珠英一眼,放在桌下的手十分暧昧的捏了捏祝慈的手背。
祝慈耳朵泛着淡淡的粉红,她觉得这话不太对。本就是在平常不过的几句话,跟伶牙俐齿,好听不好听有什么关系。
她抬头见沈确看珠英的眼神似乎跟平常很不一样,心里顿时一惊,暗觉不妙。
皇上什么时候对珠英起了这样的心思……
“都说言由心生,心里这么想的便这么说的罢了。只是些寻常话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皇上倒品出几分别的味道来了。”细听之下还有淡淡的醋意。
“那皇上跟主儿先用着,奴婢就在外面候着。有什么事皇上跟主儿叫奴婢一声就行。”
珠英边说边扬眉悄悄冲红袖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声退了出去。
祝慈看沈确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珠英,她佯装生气的松开他的手,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人都走远了,皇上还看呢?要不要嫔妾把珠英给叫进来,让她服侍皇上用膳。嫔妾给皇上和珠英腾地方就是了。”
话音未落,她嘟着嘴起身就要走。
沈确拉住她的手轻轻一拽,祝慈也只是故意拿乔,看沈确拉她的手,她“哎呀”一声顺势跌坐在沈确腿上。
沈确捏捏她的脸,眉眼向下弯,盛满了笑意。
“胡乱吃什么飞醋,朕只是忽然发觉珠英的眉眼跟你竟然有三四分相似。许是相处久了的人,身上多多少少会有点相像吧。”
“是么?皇上没骗嫔妾?”
珠慈的手细细摩擦着他胸口处细密的纹路,她仰起头直视着沈确的双眸,仿佛要直直的望进他的心里去。
“皇上,您看上了谁都行,唯独珠英不可以。珠英曾经定过亲,只是后来因为洪灾跟那家人失去了音信。嫔妾曾经允诺过珠英,等将来有一日一定要帮她找到那个人。”
沈确有一瞬间的心虚,他确实是因为珠英的脸跟祝慈有几分相似,生出了几分旎旎的心思。
原以为祝慈看出了他那点心思,也会因为碍于他是九五至尊,不敢捅破,没想到竟然如此直言不讳。
“朕若是看上了珠英,也只会是因为你的缘故。好了,珠英是你的心腹,朕怎么会把她从你身边抢走呢。只是随意几句话罢了,没成想你这么多心。”
“哼,嫔妾就是小心眼。嫔妾所求不多,只希望能在皇上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位置就心满意足了。”
祝慈伸手比划了一下,左手柔若无骨的顺着沈确的衣袍缝隙滑进去。她的手冰冰凉凉的,隔着单薄的里衣,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散发的阵阵温热。
“皇上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歇在皇后娘娘宫里,贵妃娘娘又怀有身孕,皇上也常去陪伴。嫔妾既对江山社稷无功,又不能替皇上出力,不敢索求太多。嫔妾只希望皇上来臣妾这里时,心里只装着嫔妾。”
祝慈将脑袋轻轻的靠在沈确的肩上,声音又轻又柔,落在耳畔宛如春风呢喃。
沈确眸中多了几分愧疚。她或许跟白贵妃并不一样,她也只是一个受人裹挟的可怜人罢了。
“朕答应你,以后会来多陪陪你的。”沈确握住祝慈四处作乱的手,他吻着她的耳垂。
“你昨晚给贵妃送去的黄芪粥味道很是不错,不知道朕什么时候能尝尝你的厨艺。”
“嫔妾是送给贵妃娘娘食疗用的,没想到竟然让皇上尝了去。皇上要是想吃嫔妾做的饭菜,嫔妾做就是了。”
祝慈想将手抽出来,沈确却不依,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用力,让她更加贴合自己,轻吻着她的红唇。
呼吸交缠间,火热的吻落在雪白的肩上,察觉到沈确的身体变化。祝慈脸红若云霞,她用手抵住沈确的唇。
“皇上,您别闹,他们都在外面呢。”
沈确抵着她的鼻尖,几乎和她面对面贴着。他清楚的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久久无法散去。
沈确喉咙滚动,咬牙道:“你还知道他们在外面,刚才是谁在勾引朕?嗯?”
祝慈眨眨眼,表情十分无辜,“嫔妾只是手太冷了,想让皇上替嫔妾暖暖,才不是皇上想的那样。”
她的指尖缓缓滑过沈确的脸庞和脖颈,她方才就是故意那么做的,又故意拒绝的。
只有轻易得不到的东西才会更加让人珍惜。尊贵如帝王,想来也没有女人敢拒绝他。可她敢,这样才会让皇上对她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