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巴纳罗斯魔的威胁。

墨菲心中毫无波澜。

他实际上是有一个退路的。

那就是呼唤巴哈姆特。

作为巴哈姆特的选民。

墨菲有着上达天听的能力。

不会像普通的信徒一样被无视。

当然，也不能说无视。

就如同聊天软件一样。

选民就是特别关注。

普通的信徒就是接收信息免打扰。

然而，老哈这龙怎么说呢？

墨菲感觉祂一点都不厚道。

利用在外层外面的影响力强迫自己成为了选民。

给的好处微不足道。

在未到传奇法师前还好。

到了传奇法师之后，墨菲就很嫌弃。

自己又不是那种信仰老哈的龙。

觉得当老哈的选民很有成就感。

他就只想要好处。

好处不足够。

就相当于白白充当老哈监察宇宙的摄像头。

【预言术】又没有给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还不如墨菲自己使用【预知】种子创造的传奇法术，询问多元宇宙的信息。

说句实话。

墨菲就没见过老哈那么不负责任的神灵。

当然，这很可能跟墨菲不信仰巴哈姆特有一定关系。

但是信仰这种东西，墨菲可不会因为一点好处去就真的去信仰巴哈姆特。

也绝对不会为此去修改记忆。

谁知道改变记忆的自己。

会不会发疯。

和修改记忆之前的自己干了起来。

导致自己永远成为巴哈姆特的仆人。

不过，真要没办法了。

墨菲宁可修改记忆召唤老哈，也不愿意跟巴纳罗斯魔签订契约。

原因很简单。

墨菲觉得非要选择跟一方混。

和日渐衰弱的巴纳罗斯魔混是没有前途的。

老哈目前还处在日中天。

跟祂混还行。

跟巴纳罗斯魔混。

就跟某国南北战争中，65年加入南方一样。

“如果你想要我签订契约，起码得拿出诚意来。”

“我可不觉得仅仅靠威胁就能收买人心。”

“比如说告诉我，那条媲美强大神力的道路是什么？”

“如果真的合适，我未必不能够答应。”

墨菲淡淡道，即便他心有所属，但这种事情在没有决定之前，并不好说。

也许巴纳罗斯魔能够出的价钱更高呢？

这都是不一定的事情。

巴纳罗斯魔经过先前的信息探查，以及交流。

早就知道了墨菲的秉性。

明白他属于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你知道冥河吗？”

“当然。”

在下层位面中，你只要没有眼瞎都能找到这一条污臭的河流。

“现在一个依托于冥河的史诗天命，即将诞生，如果成功后，问鼎神上神也是有可能的。”

听闻巴纳罗斯魔的话。

墨菲感兴趣了起来。

要知道很多神灵之所以强大，是因为祂们有着更古老的起源和本质。

比如说代表着黑暗、混沌、熵、光明等等之类的概念。

这本身就使这些神灵足够强大。

而现在的冥河可以说是不逊色于这些概念的存在。

首先它本身拥有实体。

能够贯穿诸多下层位面。

其次作为物质位面神话中灵魂归息之所。

它又是很多神秘学的支柱。

能够诞生神上神也并不稀奇。

“那么那個史诗天命叫什么？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个史诗天命叫做冥河摆渡者。”

“那可是侵犯了卡戎的权利。”

“或者说你们想在冥河上做手脚，又怎么可能绕过这个冥河上的主人。”

冥河船夫卡戎，所有引渡罗斯魔的保护者，又被称做冥河之主。

冥河被视为卡戎的领地，祂的生命与冥河相连，只要冥河还在，祂就不会被毁灭。

“呵呵，卡戎算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冥河是我们所建，卡戎只是后来者。”

“我们才是冥河真正的主人。”

墨菲不屑道：“这还不是因为你们的斗争引来了卡戎。”

“让卡戎趁机占据了冥河。”

由于传送门的位面太少或者太远的关系。

大多数下层位面的旅行者想从巴托地狱的另一端到无底深渊的另一端。

都需要雇佣一个引渡罗斯魔作为冥河摆渡者穿梭。

然而名为阿波斯的巴纳罗斯魔，因为受到巴纳罗斯魔内部的排挤。

所以命令祂创造的格莱斯尸魔去袭击其他巴纳罗斯魔所创造的引渡罗斯魔。

对于这些情况其他巴纳罗斯魔知晓。

但就像玩家玩游戏一样。

你会因为在游戏中创造出的小兵被另一个玩家消灭而生气吗？

巴纳罗斯魔对待引渡罗斯魔就是这样的状况。

这也是造物主和造物之间的关系。

所以引渡罗斯魔既得不到巴纳罗斯魔的帮助。

也没有钱请求那些巴纳罗斯魔创造的超等罗斯魔的帮助。

因此这些引渡罗斯魔请求老鬼婆们帮助他们寻求一个强有力的保护者。

这个保护者本来是老鬼婆们创造的阿尔托罗斯魔。

名为瑟利客。

奈何卡戎这个黑暗神厄瑞玻斯和黑夜女神倪克斯的儿子，不讲武德。

直接趁机侵占了瑟利客。

将瑟利客转变成自己的面相（化身）。

从此和冥河相连。

将冥河侵染成为了祂的一部分。

“所以我们要驱除卡戎，让冥河再次回归到我们的手里。”

“这个史诗天命就是一个契机。”

“一个伟大的契机。”

“一个足以改变多元宇宙的契机。”

“墨菲，你知道多元宇宙中最缺乏什么？”

巴纳罗斯魔的语气深沉，好似万丈之峰压落墨菲的心灵。

墨菲神情不变，对于巴纳罗斯魔的姿态没有一丝一毫动容：“多元宇宙缺什么。”

“我觉得它缺了一个属于我的席位。”

“一个足以让我登顶至高的席位。”

“然后就什么都不缺了。”

巴纳罗斯：“……”

祂被墨菲的无耻给尬住了。

缺席位都能张口就来。

真以为多元宇宙是你家开的？

“墨菲，你真是贪婪。”

“既拥有着恶魔的野心，又有着魔鬼的狡猾。”

“换在以前，一定是一个巴纳罗斯魔。”

墨菲笑道：“过奖，过奖。”

“对了，你还没有说契机呢？”

巴纳罗斯魔冷笑道：“你总是打断我的思路让我怎么说。”

“那我就告诉你吧。”

“这个多元宇宙中缺乏信任。”

“信任是什么？”

“是一种互相认同的约定。”

“然而多元宇宙中就没有信任的基础。”

“在神灵之下还好说。”

“只要以神灵作为担保者，以神罚作为惩戒手段，胆敢违背契约的都很少。”

“然而到了神灵的地步，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约束这种存在的了。”

“签订的盟约可以转眼间就撕碎。”

“背叛和猜忌，无时无刻都在上演。”

“就像你我之间勾心斗角，还不是没有信任的基础？”

“我和你签订契约，裁判员是我，选手也是我，所以你就顾忌万分，死都不愿意签订。”

“但如果有一个作为裁判的公正对象，可以对违背契约的双方进行处罚。”

“那我们的交谈无疑就会顺畅很多。”

信任，对于个体与个体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小到口头约定，中到商业活动，大到国家盟约。

都需要以信任为基础签订契约。

但是信任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所以才有了相关的法律法规，来惩戒那些违背契约者。

然而到了国家层面，就很不靠谱。

这个世界有着神灵还好说。

像无魔时空，真的就只能依靠信任道德。

而道德往往都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建立起来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

可摧毁只需要短短一件事。

像墨菲前世的国家，司马懿的洛水之誓，以及到了现代的倒地讹诈。

都是信任被摧毁的事情。

或者如同宇宙中的黑暗森林法则。

丧失了信任，就只能人人自危，相互提防。

提前消灭对方。

在有魔时空中神灵有着最强大的武力。

自然也就相当于无魔时空的国家。

他们之间的信任。

实在脆弱不堪，一切都是以道德为基础。

墨菲明白了巴纳罗斯魔的想法，无非就是要为这个多元宇宙建立信任。

相当于成立一个多元宇宙的大法庭。

建立契约的规则。

违逆者必将受罚。

这确实是一项足以改变多元宇宙的伟大成果。

“你们到底想怎么做？”

“而且这样做最大的受益者是邪恶阵营的存在吧？”

以道德观而论。

无疑是善良的神灵更让人放心。

只有那些邪恶阵营的存在。

才充满着背叛和谎言。

这也是邪恶阵营力量强大，但一直打不过善良阵营的因素。

比如第一次秩序和混乱的战争。

就是因为塔那厘恶魔的领主狼蛛密斯卡被囚禁了。

奥比里斯恶魔的领主混沌之后失去了对于塔那厘恶魔的掌控。

联盟破裂。

导致战争的失败。

但是假若奥比里斯恶魔和塔那厘恶魔有着真正可以约束双方的盟约。

那么这场战争的走向将会成为未知。

巴纳罗斯魔大笑道：“看来你也明白这项改变，对于多元宇宙的意义。”

“没错，只要能够为多元宇宙建立信任。”

“邪恶的力量将会大大增强。”

“至于怎么做？”

“你没有听说过冥河誓言吗？”

“远古时期，位于卡瑟利的冥河曾经帮助宙斯击败过十二位泰坦神。”

“让祂取得神王的位置。”

“而作为回报。”

“宙斯给予了冥河一个功能，那就是监督诸神的誓言。”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个能力有限。”

“对于诸神的限制只在于违背誓言者会沉睡一年。”

“这点代价实在微不足道。”

“对于诸神来说不痛不痒。”

“但是现在我们将赋予冥河强大的能力。”

“让它可以做到真正的约束和监管诸神。”

十二位泰坦神个个都是强大神力的存在。

能打败祂们，并将祂们永恒的囚禁在卡瑟利深处的宙斯。

实力可谓恐怖无比。

这还不是祂的巅峰。

在宙斯登顶神王的时候，据说得到了命运的赐福。

更是进入了一种深不可测的境界。

然而就是这种实力的宙斯，也无法惩戒那些违逆誓言的诸神。

所以墨菲也笑了，他是被逗笑的。

“好理想，好想法。”

“然而这真的能够实现吗？”

“不会在临近成功的那一刻被诸神共同毁灭吧？”

“就像当初，那个妄图掌握魂能神职的神灵，被诸神共同毁灭。”

“直到现在还一直无法复活。”

魂能作为灵魂的力量。

每一个神灵都拥有魂能的领域。

然而但凡有神灵妄图占据这个职位，作为唯一的掌控者。

那就只剩下死亡的一条路。

而信任，或者说契约。

同样也是如此。

善良的神灵可能会不在意。

秩序的神灵更是会欣喜若狂。

但是邪恶的，混乱的呢？

祂们不在意这项能力的诞生？

尤其是这项能力可以对诸神生效时。

也许可以拉拢善良和秩序的神灵作为帮手。

可是如何能够做到约束诸神，就是最大的难点。

神上神都做不到。

祂们也只能在自己的地盘限制诸神。

然而神灵是自由的。

大不了不在神上神的地盘过日子。

留一个化身（面相）应付应付。

本体继续再诸多位面潇洒。

转而去经营其他自由的位面。

巴纳罗斯魔冷笑道：“那就不需要你多管了，墨菲。”

“我们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以你的实力，还没有资格知道我们将如何做到。”

“但是你应该知晓，这个办法一旦成功。”

“那将是何等伟大的成就。”

“冥河将不再只是贯穿下层位面，而是连接所有的外层、内层和物质位面。”

“成为多元宇宙的母河。”

“那时冥河将成为多元宇宙唯一的灵魂归所。”

“也将取代正能量位面成为灵魂的诞生之地。”

在多元宇宙中，冥河并不是唯一的往生之所。

它一般来说只在下层位面起作用。

或者是对于部分邪恶的灵魂起作用。

上层位面都不归冥河管。

现在巴纳罗斯魔的野心太大了，不单是要成为约束诸神的法庭，还要成为灵魂唯一的归所。

连灵魂诞生的权柄都要拿走。

墨菲觉得巴纳罗斯魔简直是发了疯。

这怎么可能办得到？

诸神能够同意？

那些伟大的存在不会反对？

沉默了一下，墨菲缓缓道：“你们真的有把握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