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下来吧。”张洋给张兆海发了信息。
酒楼就不上去了,他那小舅妈,说话一向不太中听,明明有些很正常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一股子刻薄味。
还有小舅,就一个妻管严,老婆说东,他不敢向西。
“马上就到。”这是张兆海回复的信息。
酒楼上,张兆海将自己的私人物品一件件收好,脑海中浮现起在厨房里的这几年。
酒楼是宋文波的,这几年的经历却是他自己的。
从酒楼刚开,厨房刚开伙,他就在这里帮厨,还一直秉持着帮家里人的心态,帮宋文波将厨房料理的妥妥当当的,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他太天真。
特么的,这几年也没看给他涨工资啊!
“姐夫,走了啊?”宋文波走过来招呼了一句,语气多少有点干巴巴的。
“嗯。”张兆海不太搭理他。
宋文波干笑一声,陪着一起走出来,人非草木,说句实话,这几年厨房这边因为他这个姐夫的缘故,确实省心不少,里里外外的菜单账目,有他在也放心不少。
现在张兆海要走了,其实他心底还是不太情愿的。
但是开口挽留这种话还是算了吧。
路过吧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中一动,就想着顺手给宋文波带一箱酒回去。
也不贵,一箱一千多,纯粹就当是结個善缘了。
刚走进吧台,宋文波弯下腰,刚准备抱一箱国缘,一旁他老婆立马叫住他,“哎哎哎,宋文波你干什么?”
“我给···我给我姐夫带箱酒回去。”宋文波磕磕巴巴的说道。
“哦你早说啊。”周晓娜视线一扫,立马心里有数了,“来,就这箱了,上回人家厂商过来说这酒味道很好。”
她一弯腰,直接抱起了一箱小厂托过来卖的杂牌酒,整一箱也没几个钱。
张兆海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径直走出去。
周晓娜抱着酒,狠狠瞪了一眼宋文波,“就你钱多,尽挑贵的拿,杂牌酒这么多,不知道拿啊?”
宋文波面色一阵变幻不定,是真的感觉有点没脸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周晓娜数落一声,抱着酒追赶上去,“姐夫,这酒给你放车上还是哪儿?”
酒楼外,张兆海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酒楼里待了。
惹不起惹不起,就他小舅妈这种人,和他小舅子还真是绝配。
他视线一扫,准备找他儿子。
一遍。
咦?人呢?
第二遍。
那边那个个子高高的,身材匀称,神采飞扬的有点像。
不过他儿子没这么瘦。
正打算移开视线,远远的那道身影竟然冲他挥起了手。
妈呀张洋他奶奶呀!真是他儿子张洋?!
“爸。”张洋迎面而来,笑着接过了他手上的包。
张兆海看着眼前个子高高,双眼有神,气质相当自信洋溢的身影,半晌没回过神来。
“你小子,憋大招呢你?”
“爸,大惊小怪了吧,这叫形象管理。”张洋一边和父亲寒暄,一边看向了不远处,他小舅和小舅妈正直奔这里而来。
“你是,张洋?!”周晓娜几步赶上来。“小伙子变帅了吧?谈女朋友了?”
张洋看看小舅妈两口子,不咸不淡的点头打了招呼。
“来张洋,你爸非和我们客气,这酒你带回去给你爸尝尝。”周晓娜不由分说,就把手里的这箱酒给塞到了张洋手上。
“这··不合适吧?”张洋托着手里沉甸甸,但是包装看起来特廉价的酒,看向了老爸。
张兆海脸色反正看起来有点难看。
“不要不要。”他一边摆手,一边给张洋使了个眼神。
“舅舅舅妈,这酒我看你们还是···”张洋会意,准备把酒还回去。
“哎,大外甥,客气什么,给你爸喝的,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要,你就替他收着。”周晓娜笑着推回去。
张洋看看这箱酒,又看看不送出去不罢休的小舅妈两口子,略一沉吟。
“行吧,那我就替我爸收下了。”
“这就对了。”小舅妈心满意足,“你爸爱喝酒,你以后要挣钱了记得多给你爸买点好酒喝喝···这··这是你车?”
张洋开了保时捷的后备箱,正费劲的挪开五粮液茅台给这一箱酒腾位置,顺便奇怪的看了小舅妈一眼。
周晓娜和宋文波木然的站在车尾,看着崭新的保时捷,看看夹杂在后备箱里各种名烟名酒里异常刺眼的杂牌酒,脸上有些滚烫。
“刚提的车,舅舅舅妈,谢谢你们的酒了。”张洋拿了一条上万块的烟,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一旁宋文波眼巴巴的搓着手。
然后,张洋当他面又把烟放了下去,还关上了后备箱。
“走了爸。”
“走。”张兆海乐呵呵的走上前去,舒坦的打开车门,坐上副驾。
出发前,张洋看看脸色涨红的小舅两口子,挥挥手,“小舅小舅妈,我们先走了。”
宋文波连忙回应,一边垂着手干笑,一边脑袋乱糟糟嗡嗡的,直至保时捷尾灯亮起,在他们面前扬长而去。
直至车影消失,两口子还呆呆站在原地。
“找你借钱肯定是故意的!”周晓娜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样,双拳攥紧。
“什么?”宋文波傻傻抬起头。
“知道你不借,所以故意开口,这是以退为进,防着我们找他们借钱呢!”周晓娜胸口起伏着说道。
“我真傻,真的···”宋文波嘴里喃喃自语。
回去的路上,张兆海心情无比舒畅,感受着座椅的舒适,端详着卡宴的内饰。
“车怎么样?”张洋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问老爸。
“这车你开显得过于成熟了,小年轻应该买辆运动版的,我开刚好合适。”张兆海开着玩笑。
“行啊,回头这车给你开。”张洋一笑道。
“开个玩笑,我开这车干嘛呀,成天无所事事满大街乱晃?你开它还有大用。”张兆海摇摇头,“对了,我不在你小舅这边干了。”
“不干了?”张洋看看张兆海,却不觉得奇怪。“不干就不干了吧,也没什么好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