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离深深叹口气。
下一刻,内府狂风骤起,卷积着花草树木袭来。
妘牧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但凡姒离这边控制不住内府的燃烧速度,他会出手帮她。
尽管姒离已经按照他所教授的,呼吸幅度并不大,但还是聚拢了方圆五里的灵气。
他结丹时,聚拢的灵气也就是不到一百米。
哪怕是同为单灵根,也是天差地别吗?
怎么不是呢?
他和曹恒不是天差地别吗?
此时,身处在森林之间的姒离,压力重重。
她发现控制不了火势了,眼看着花草树木呼啸而来,即将在她内府燃气雄雄烈火。
怎么跟妘牧教的不一样?
不行,得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呢?
以火灭火!
大火燃烧的地区,会形成一个低气压气流,周围的气流裹挟着花草树木向大火而去。
但如果有两团火呢?
它们周围都有低气压气流,互相牵制,周围气流会在犹豫不决中减缓速度。
想到此,她立刻沿着它们的反方向跑过去,直到火的另一端,点燃第二团火。
果然,那巨浪一般的木灵气,在两团火之间摇摆不定,残余的边缘撞在内府之上,虽然也很难受,但比刚才好多了。
姒离严格控制呼吸,免得吸引更多的花草树木。
现内府已经是超负荷运转,黑色的带着余温的灰烬盖在骨头上,温度越来越高,骨头仿佛怕被烧掉颤动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轮燃烧才结束。
姒离再次点燃黑色的灰烬,温暖的烟火之后,黑色的灰烬附在每一根骨头上,如同冬日里盖上暖暖的被子,让人浑身一松。
她很眷恋这股温暖,想要饱饱的睡一觉。
站在她旁边的妘牧神色也是一松,冷静提醒她道:“跳!”
收到信号的姒离,依旧闭着眼,运气整个人腾空。
‘扑通’
寒冷的水立刻将她包围,她刚刚聚集的热量被水冲散的七零八落,她看到内府里的灰烬一点一点儿变少。
她有些郁闷,也不知道这一热一冷间,还能剩多少。
她叹口气,将自己浮起来,整个人身体舒展,形成一个‘大’字,漂浮在水面上。
“一天不许出水。”妘牧道。
跳入寒渊意味着第一个周期过去了,也就是10天过去了,他需要出去尽长老的责任。
姒离睁开眼,冲他嫣然一笑:“师兄,你放心,我是知道轻重的。”
妘牧点点头,道:“下一轮可能是我,也可能是曹恒,也许我们两个都不来,记住,烧完后立刻跳水。”
“明白。”姒离想起什么,“师兄,你之前说,第一阶段,三个周期就结束,是不是再有两次,我就能得到一个黑球?”
“不是。理论上是三个周期结束,但这也只是理论上,有些人的时间会长一些。”
“啊?资质越差结丹时间越长吗?”
“不,是资质越差结丹时间越短。丹其实就是个仓库,就像是盖楼一样,越高的楼需要话的时间越长。
越高的楼能够储存的灵气越多,灵气利用率就越高。
虽然你们彼此都是同样大小的内丹,但所蕴含的能量不可同日而语。
像我的话用了三个周期,曹恒用了五个周期,你应该比我要长一些,不要着急,时间越长越好。”
“为什么你觉得我用的时间比你长呢?”
“因为你刚刚燃烧方圆五里的灵气,而我则是不到一百米。”
姒离点点头,燃烧的灵气范围越广,说明她是要建造万丈高楼的,建高楼肯定比平房花的时间长。
妘牧又简单叮嘱几句,便御剑离开。
姒离浮在水面上,灿烂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打了个哈欠,一股睡意上头,遂闭上眼睛。
睡梦中她听到有人叫她。
“喂。”
“首先我不叫喂,其次……”
姒离一下子睁开眼,陡然警觉起来。
是谁在叫我。
“喂喂。”
姒离循声望过去,只见是沉渊台边一棵桑树发出的声响。
这只是民间常见的桑树。
当然,普通桑树是不可能进神农山的,所以它会说话算是合情合理。
姒离想从水里蹿出来,但又不能蹿出来,否则前功尽弃,慢慢游到岸边。
妘牧曾告诉她,岸边水下不到50公分处,有一块凸起的石头,不想在水里漂时,可以坐在石头上,只要保证大部分身体在水里即可。
很快找到凸起的石头,石头表面平滑,她坐上来,漫不经心地撩了撩头发。
“叫我做什么呀?桑树精。”
闻言,桑树精显得非常愤怒,不高兴道:“首先我不叫桑树精,我叫三桑无枝。”
“哦,三桑无枝啊?诶,不对啊,你既不是三棵,身上还长满了枝叶,怎么能是三桑无枝呢?”
“切,见识浅薄的凡人。”
“啊对对对。”
闻言,桑树精一下子高兴地抖动起来,树叶落在姒离头上。
“你肯承认自己见识浅薄,说明孺子可教,是个好后生。”
姒离:……
脑子不太正常。
“三桑无枝,我们本来是三个兄弟……”
树也分男女啊……姒离道:“为什么不是三个姐妹呢?”
“嗯……”桑树精想了一会儿,“有的时候是姐妹,反正就是这样,你等我说完再提问,你个没规矩的后生。”
姒离:……
“我们三个立志要成为天梯,所以就一直往上长,一直往上长,因为长树叶会分散精力,所以我们仨都不长多余的东西。”
姒离点点头,一双星星眼看着桑树精,一副‘原来是这样啊’‘好厉害’的表情。
对于她的捧场,桑树精颇为满意。
“天梯你知道是什么吗?”
难道不是登天的梯子吗……姒离摇了摇头,继续维持捧场王的人设。
“一看你就不知道。天梯就是登上九重天的梯子,除了我们仨外,还有一个可以登天的梯子,就是不周山。”
姒离继续捧场表情。
“你知道不周山吧?”桑树精问道。
姒离刚要摇头,忽然觉得不知道不周山会不会显得没水平。
“当年共工和祝融打架,共工怒撞不周山,是那个不周山吧?你好厉害啊,居然可以跟神话里的不周山比肩诶。”
“那是。”
桑树精骄傲地挺了挺躯干,树枝碰撞间,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不周山是我们兄弟的偶像,可惜它被共工那个可恶的坏人撞断了。”
它的声音非常伤感,继而发出呜咽呜咽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