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上天是眷顾她的。
被救上岸的何知和连均,华服锦袍全都湿透了,头上的凌乱的发还湿哒哒的粘在脸上,世家公子的贵气一下子全没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已经够丢人了,就别再围过来了。”
龟公这才驱赶了看戏的人,赶紧将二人扶上旁边一艘固定好的小船上。
又是端了姜汤,又是取来了二人存放在这里的衣服后,才关上门退了出去。
何知和连均互相看了一眼“噗嗤”笑出了声,“好一个北原三公主,不是说要最尊贵的人才能配的上她吗?怎么千挑万选找了根血脉不明的歹竹。”
卫宁把耶律雅送回驿馆以后,才开始思量起了今日之事怎么处理。
他与林齐舒互传信件的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可就是在怎么公开与耶律公主这事上犯了难。
若是她没在宫宴上当着众多士族皇室的面说上那句“只有最尊贵的人才能配的上她”这话,倒是可以按照原计划,就说两人偶遇一见钟情,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可那话一出,自然就是只能在太子皇子和一等世家公子中选择了。
王谢范李四家嫡支的公子都不在盛京城内,那就是只有皇族和林家公子了。
哎一想到林家,卫宁就头疼。
他起初是觉得林齐舒温柔小意,又是林家唯一的女郎,且林家也是一大助力,吊着哄着也是无碍。
他捏了捏眉心:“林齐舒为人实在娇纵,他不过是回信晚了些,她就让丫头奴仆的肆意打听,这样一来原本只有两人知道的事,也传出了些风言风语,同她讲理,可也说不了两句,她就又讽又刺的,实在是娇蛮任性至极。”
这边的连均深夜才回府,想着这事明天再跟七姐姐说说,她向来爱听盛京的八卦。
翌日
连均还在做梦与谢风月把酒言欢呢,就被连琅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听着坐在外间用膳的七姐说话声。
连均脸都黑了:“好不容易梦到柔女郎一次,被吵醒就不说了,怎么还在他房里用上饭了呢。”
连均坐上桌,面前就被推过来一碗粥,他是吃的味同嚼蜡。
连琅见婢女给他布的膳都快把他碗堆成尖了才开口:“昨晚见到谁了,听到什么了?”
连均汗毛都立起来,这才过几个时辰啊,怎么都知道了?
“快说”
连均筷子一抖,将夹起来的菜又掉进了碗中。
立即把碗一放就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连琅沉思了片刻后问道:“真没听清?现在外头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你知道的我与林家女郎向来要好,你要是知道点什么一定要一五一十告诉我!”
连均无奈道:“我跟何知都喝多了啊,那时候头晕的紧,要不是喝多了,我们好歹也是士族,怎会做出这种偷偷摸摸之事呢,倒是我落水时好像好看到卫宁是抱了那个三公主的。”
一听还有这事,连琅就知道今日自己不得闲了。
她用完早膳,就赶忙让人备车前往林府了。
等穿过蝴蝶拱门,就见着林齐舒的姆嬷等候在那儿了。
“连七女郎,你可算来了,谢家女郎已经在小姐房中了,就差你了。”
这下连琅才是真真是感觉到了脑仁疼了,她是知道近日柔女郎同林妹妹交好的,可不知道她来的这么早啊,她那个傻子弟弟爱慕她,若是和盘托出,那他连均的脸还要不要了?
什么光风霁月世家子会去花船喝酒,喝醉了还爬船落水啊?
才走到外间,就已经听到房内的抱怨:“真是太可恶了!”
连琅掀开门帘就看见林齐舒坐在榻上手里绞着帕子耷拉着一张俏脸,而谢风月就乖顺的坐在她身旁替她顺着气。
“林妹妹都知道了?”连琅问。
林齐舒像是突然就活过来一般,脸上透出恨恨的神色道:“他俩幽会也就罢了,还闹得满城皆知,他这是在明晃晃的打我的脸!”
谢风月此时就像是外头的小妾见着正头娘子一般,只能闭嘴不言。
连琅抿嘴笑着就看着她这副做派,打趣道:“你这个样子,还真看不出来是个世家大族的贵女呢?倒像是那些争风吃醋的小门小户之女。”
林齐舒柳眉一竖:“你就知道打趣我,我若是成了哪家的夫人,定然是尽心尽力为夫家着想,若是我子嗣不丰,那也会为夫君纳妾的,可我现在不还没有嫁人吗?他就如此对我,真是气坏我了。”
“哟哟,这还是那个一提情爱二字就脸红的林家大小姐吗?怎的如今都提上夫家了也不见得害羞一番啊?”连琅看她话多了起来接着道。
林齐舒这次是真的又羞又怒的开口“连姐姐,你怎么这般不贴心啊,人家柔姐姐都是宽慰我呢,你就知道打趣。”
谢风月有点想找条缝钻进去了,她真活脱脱像个妾室。
正室夫人连琅突然开口问道:“柔妹妹怎么看待这事呢?”
谢风月敛目开口回:“林妹妹她不过就是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一时间气愤罢了,她对卫宁的喜欢大概也是停留在他的皮相上面罢了。”
“是这样的吗?林妹妹?”谢风月问道。
林齐舒低头思索了一番才开口:“我确实也不想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那些女郎太傻了,怎么就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就痴迷成那样,甚至还离家出走呢。
我从小受父母亲疼爱,兄长伯伯们对我也是极好的,况且家族培养我这么久,若是为了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就要对不起这么多东西,那我才是真的狼心狗肺。”
谢风月和连琅沉默不语。
又听林齐舒继续:“我懂事之时,就知道我以后一定会嫁给某个家族当一名合格的宗妇,我就想着在我还没及笄之前就体验一下那些话本子里情爱而已。”
谢风月这才开口问:“既然你都知晓这些.为何还要将我接来,我早膳都还没用呢。”
“我就是气愤啊,那个卫宁移情别恋也就罢了,还偏选一个耶律公主,那人骄横跋扈视人命如草芥,这京城内这么多名门闺秀,小家碧玉的他不选,偏偏要选那个公主雅,这怎么让我咽得下这口气啊?”
这次谢风月和连琅全都疑惑了。
“你都想得这么透彻了那你还哭什么?”
“我那是气的,母亲之前不来安慰我还好,越说我越气,越气就越想哭..就把自己气哭了”林齐舒有些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