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阳屋子里,已经有双开门的衣橱用来放置营养品了,没消耗多少,如今又进来一大批。
谭母带着老大媳妇辛楠楠帮忙分类整理,橱子里塞满了,就往书桌柜子里塞,桌子底下也摆两个纸箱。
胡安阳笑着说:“妈,我一个人可吃不了这么多,再过两三个月天气暖和了,很多东西存放不住。”
“等过年的时候,我看您也别买年货了,就从这里面挑选。”
“省得我瞧着一屋子的东西,消耗起来胃里十分有负担呢!”
毕竟是老两口多少年积攒下来的东西,他们二房并不缺这些,只是她才不会让这些东西便宜三房、老四和那对龙凤胎呢,但是谭父和谭母正常交际还是能取用的。
谭母没拒绝笑着点头:“行,我们串门送礼的时候,就来你这里拿。”
她心里却琢磨着,回头给老二家换更加实用的东西。
可以说门外除了大房和谭烨霖,其余的人脸色都不大好看,明明是爸妈出的钱,却入了二房。
老三和老四还能忍一下,被馋了多少天的谭淑惠再一次爆发,小脸被气得通红,拽着谭烨轩的衣服,小声说:“小哥,爸妈太偏心了,难道就因为二哥小时候走丢过,所以家里什么好吃的好住的都让给他们吗?”
“合着咱们都是后妈生的?明明我们俩是最小的,可二哥那傻大个去占尽了便宜!”
“我们要是不让爸妈认识到咱们的重要性,往后家里就是二嫂的天下了……”
谭烨轩抿着唇问:“小妹,你想怎么做啊?”
谭淑惠微抬着下巴,拍拍胸脯:“我都计划好了,周末的时候咱们就行动,绝对要扭转家里这种不正当偏心的局势!”
俩人说话的时候,谭永年刚送完人回来,眸子里闪过抹冷笑,装作听不见般,大步往自己屋子里走去。
收拾好东西,辛楠楠便笑着出去了,不过谭母关上门,小声询问谭永年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永年啊,那几个同志真是局子里的?怎么还牵扯上退伍的同志们呢?”
谭永年看了眼胡安阳,笑着说:“妈,我觉得出租车这个行业刚刚起步,我只是当司机,每个月就能拿到两三千块钱。人家车主也能分两三千。”
“可以说我们俩合起来所赚的钱,五六个月就能购买一辆新车……”
“现在经济发展很快,组织也鼓励个人向银行贷款,先花钱后还账……我研究了很久,发现这个生意很可行,所以我便与人合伙开办个出租车公司……”
不是他不想说自己独资的,实在是社会摸爬滚打那么些年,他看多了因为钱财家不是家、兄弟不是兄弟的。
既然赚来的钱是他跟他媳妇的,那么其他人包括他的父母,知道个大概就可以。做人不能太实诚,总要留些余地。
不是自行车,而是汽车啊!
谭母听了心肝直颤,上手轻拍了他几下,“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跟家里人商量下!”
“你说你不上班,自己去当司机,我们没说你什么……可是开出租车公司,你,你怎么与人合伙的?万一赔了,就是把咱们家给卖了,也赔不起啊。”
“你现在已经成亲了,有了妻子,你不为爸妈考虑,也得为你媳妇着想吧?”
胡安阳轻笑着说:“妈,永年哥跟我说过,是我同意和支持的。”
“如今这个时代,胆大心细能察觉到商机,才能当吃螃蟹的人。错过这次机会,车辆涨价、牌子申请限制、银行政策等等,都有可能将利润空间一再压缩,提高入行门槛。”
“高风险才有高回报,我们能做到的便是,尽可能避免会发生风险的情况。”
“永年哥不是喜欢一个工作枯燥干到底的人。他应该更喜欢当开荒牛……如今出租车行业有组织各方面的支持,唯一紧张的便是资金,但是在我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啊……”
谭母忍不住小声说:“可是安阳啊,一辆车就两三万块钱了,开一家出租车公司,三五辆能打住吗?十辆车就二三十万了,就是他跟人合伙,没有个大几万能行?”
如此高价,她是听都没听过,更不敢想象的!
谭永年摸了摸鼻子,其实他一口气给整了一百辆的,因为他买的车多,能享受八折优惠。他投入的何止二三十万,分明是二百万。
胡安阳拽着她的手,“妈,您得往好的地方想啊。一辆车一个月能赚三五千块钱,七八个月就能回本了。”
“车是大件,上了牌子的,由退伍兵同志们开,安全性很高。”
“再说这笔生意是永年哥与人合伙的,而他没有钱,承担的风险更小……既然是他的生意,咱们懂得不多,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他、理解他,相信他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谭母瞅着谭永年许久,才重重叹口气,“爸妈虽然说尽量思想开明,可我们如何也赶不上你们小年轻的速度。”
“安阳说得对,我们尽量不做你们的绊脚石……以后遇上什么事情,千万不要憋着,爸妈没啥本事,但是能帮的肯定会帮……”
“记住,你们是有家、有爸妈的人!”
谭永年笑着点头应下。
等人走后,他想了想,凑到胡安阳跟前,“媳妇,我觉得吧,我有必要向你坦白。”
胡安阳挑眉,笑得意味深长:“说!”
谭永年简单说了自己当了四年倒爷,从最开始包火车货车箱倒卖衣服、吃食、电子用品,到与人合伙将各大厂子库存换购飞机。
其实,他更害怕自己将之前的事情说出来,影响到某些事情发展轨迹。
只是从他开始赚钱开始,“她”就不曾出现过了,一直到他发现自己的媳妇是她!
所以他这些话便藏不住了,强烈的分享欲在这一刻喷发。
“谢谢媳妇儿对我的支持,我想说的是,咱们家虽然背负了诸多贷款,但是你不用担心啊,哪怕咱生意赔了,大不了让银行收走一架飞机平账。”
胡安阳嘴角抽抽,春风已经盛起八年了,她心里明白,他绝对不是普通的出租车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