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娇软的人儿在他怀中,神司硕觉得自己下一刻可以死去了。
不过他立马摒除这种歪念,知道她红了眼眶,分明是气他,不想跟他有丝毫亲密的牵扯……
神司硕抬起的两个手臂都没了力气,一个从明安阳的腰间滑落,一个则将小衣递给她,“安阳,我,我就是觉得咱们是夫妻了,不该分彼此……反正我也是洗衣服,就顺带帮你洗了,真的,在你进来之前,我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洗什么……”
他极力想要表现自己很正派。
这场婚姻是他拼尽所有争取来的,他早就对俩人婚后生活设想了一千多种可能性,怎么能让小姑娘喜欢上他,被他打动,俩人风雨同舟,携手一生。
唯独,唯独没有防着她对他影响太深,刺激酒气上头的他发了狂,第一天就将自己真实又可怕的贪婪给表现的淋漓尽致……
小姑娘本来就不喜欢他,而他还欺负了人一夜,到现在眼睛都还红肿呢。
恐怕在她眼里,他就是一只洗不白的大尾巴狼。
明安阳真的不想听他说话,抢过小衣后,便扔到原来的盆里,“我,我得空洗,你不许动!”
神司硕挣扎下:“安阳,我娶你来是疼你爱你的。我在家里,一切活都用不着你。”
明安阳哪里不清楚他想要对她的一切大包大揽,有着超乎常人的兴趣。
“不用,你去吃饭吧。以后,以后的事情再说。”
神司硕点点头,将自己的衣服晾晒上去,才吃饭。
明安阳刚高考完。她成绩一向不错,在年级中是数得上号的。
这次她超常发挥,就她估算的分数,上京都重点大学都绰绰有余。
大家伙都为她高兴呢,而她也以为十年寒窗苦尽甘来,往后余生前程似锦。哪里想到家里已经给她安排好婚事,只需要她到场参加。
明父给她的选择是,如果她想要去大学念书,必须要跟神司硕结婚,不然就当女工,也免不了跟人结婚生子。
两个选择之下,明安阳自然无奈选择了前者,而家里人包括神司硕都以为她报名了京都师范,结果她在得知自己婚事的时候,在志愿表送走之前,改报考了海大历史学!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头疼,自己怎么没有早重生几天,规规矩矩地填写志愿,用得着为了赌气,一个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海市,还选了个冷门专业。
如今志愿早就交上去了,用不了多久,她会收到来自海大的录取通知书。
想起上一世,父母知道她自作主张后,没少说教她,更是有着让她复读重考的念头。还是神司硕替她说服了父母,从此开启了夫妻俩分居四年,他每个月来回奔波的苦行僧的日子。
明安阳瞧着男人吃饭很快,却透着一股清冷的优雅。
她无数次都在想,他不像是那么肤浅的人,为什么偏偏执着于她呢?
这不像是他这样的人,能做出来的疯狂。
神司硕对人的目光格外敏感。他感觉到女人的视线突然就胶着在他身上。
等他忙完后,他紧绷着下颌,可不敢听她说话,直接淡淡地说:“你消化食后去休息下,中午我给你带饭回来……”
明安阳只站起来,哎了声,人已经拎着包换了鞋大步出去了,好像她是洪水猛兽般。
她这会儿才想起来,上一世自己为了气他,故意说她跟人有约,考上同一所大学后就恋爱,奔赴结婚的那种,到了法定年龄就领证。
为了取信于他,明安阳甚至胡乱将几个平日里的情节给夸大,哪里想到男人对她本就小心翼翼掏心掏肺。她怎么折腾他都行,就是俩人不能有第三者。
因为一个谎言,她将自己送入狼口……
明安阳长叹口气,坐下来盯着门瞧,现在如果她跟他说,俩人之间没有别人,自己填写志愿也没有跟人约定好,他会信吗?
别说他不信,她都觉得自己这是以退为进的邪招!
自个儿这些坑啊,是挖的一个比一个大啊,真是将她自己都快埋起来了。
没等她琢磨出什么来,门被敲响了。
明安阳眼睛一亮,以为神司硕忘带东西,赶忙站起身小跑过去开门。可是她刚迈腿,身体便传来不适感,白皙的脸上泛起抹红晕,昨晚的情景在月夜中足够让人深刻。
她稳着步子,深呼吸嘴角噙着抹笑意打开门,结果门外竟然是带着孩子的两个女人。
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留着胡兰头,长得还算白净清秀。她手里还牵着个五六岁穿着海军服的小男孩儿,笑得眼尾起了一层褶子,话语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小嫂子好,我家男人是咱们铁建十局第五工程部三大队副队长赵强军,我是胡晓燕,在咱们铁建小学带三年级数学。”
“这是我们的儿子,大壮!大壮来喊阿姨。”
小男孩儿挺直小胸脯,大喊了声阿姨,还加了句:“新婚快乐!”
旁边年轻一点的女子,烫了头发,梳着高马尾,用酒红色的蝴蝶结给扎住。她长得倒是柳叶眉杏仁眼,漂亮出众,当然在从小顶着各种班花、级花、校花、院花等头衔的明安阳跟前就不够看了。
明安阳没有错过女子眼里惊艳过后划过极为浅淡的嫉恨。
她勾着唇瓣。自己的美,与旁人拉开很大的层次,是别人无法嫉妒的那种。
她已经很久没从旁人身上体会到被嫉妒的感觉。有些诧异和好奇。
“嫂子,我叫郑美娟,男人张正阳是第五工程部一大队第三中队队长,这是我闺女张楠楠。楠楠快喊阿姨……”她抱着黑瘦的小姑娘,笑意浅浅地哄着。
“阿姨,”小女孩儿怯生生地喊了句,然后埋头在郑美娟的脖颈中。
郑美娟笑道:“楠楠有点认生,虽然她才一岁多,但是她能说很多话了,大人说什么她都听着,跟能听懂似的……”
明安阳上一世长得好,但是她从事的工作艰苦,几乎将自己当成汉子了,还没有跟家属们打交道的经验。她赶忙将人给让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