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7章 抓阄,分猪肉!(求订阅)(1 / 1)明曜天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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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六,炖猪肉;

二十八,把面发……

老曹听信了孙建平的“劝谏”,一狠心,把猪圈里那头养了两年的老母猪拉出来,一刀给抹了脖子。

这头大黑猪分量不小,足有三百多斤,长得肥头大耳,肚皮都拖到地上,开膛破肚一看,大家伙都乐了,全是油!

“白养两年,一窝猪羔子也没下,自己倒是吃得腾腾胖!”张子义用手靠在猪肉上比划了一下,“四指膘!”

“白瞎那么多粮食了!”王连生握着一把锋利的杀猪刀,把猪皮上的猪毛刮得干干净净,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半的门牙,“老张这俩猪腰子给你拿回去补补!”

“我可不要那玩意!”张子义嫌弃一撇嘴,“给金山吧,那家伙虚的,俩眼楸黑,走道都打晃了!”

“你不埋汰我能死啊!”徐金山白了他一眼,比划着手里的杀猪刀,“再嘚瑟我把你裤裆那玩意卸下来!送给杨主任泡酒喝!”

“哈哈,我先把你那俩大篮子给捏……”

张子义一招黑虎掏裆,吓得徐金山往旁边一蹦,“嘚瑟是不,杀猪呢!”

“咳咳!”老曹叼着烟斗过来,照着张子义脖颈子就是一个大脖溜子,“闹,就知道闹,都仨孩子的爹了,也没个正行!”

“擦,你下手能不能轻点,我这脑子……里边全是知识,打坏了那可是全队的损失!”张子义揉揉生疼的脖子,“猪宰了,你看看下一個该宰哪个了?”

“下一个就把你宰了!”老曹伸手量了一下这头老母猪的肥膘,又看看王连生扯出来的猪肚猪肠子等东西,脸一抽抽,“不怪人家建平说这猪生育不行,你瞅瞅,这玩意长得都不像个样子!”

这些农民不懂解剖学,也不懂什么科学养殖,在他们看来,只要不劁掉这头母猪的零件,牠就能感恩戴德投桃报李,给大家伙一年生二十个小猪仔,让大家伙过年都能吃上猪肉!

却不知养了两年的母猪竟然是个子宫发育不完全,不能揣崽子的残疾!

“建平干啥去了?”老张有半天没看到孙建平了,还有点怪想的。

“他去磨坊那边拉磨了,这不来到年了嘛,把那点大黄米磨了,撒点年糕吃……”

提起年糕,大家伙的脸色都不太自然,东北过年做年糕是传统,但是糜子这种作物产量低,每家每户撑破天也只能分到一两斤而已。

“抓紧把猪肉分了……”老曹催促道,王连生擦擦刀上的油脂,“今年咋分,还抓阄啊?”

“抓阄,往年不都是抓阄吗?就照老规矩办吧!”

王连生皱了一下眉头,抓起磨刀石,刺啦刺啦磨起刀来。

孙建平正在磨坊里挥汗如雨,这一百多斤的糜子舂掉壳,用温水泡了一夜,现在一个个涨得饱满,上磨一磨,黄米吸水,就成了纷纷扬扬的细粉,哗啦啦落到下边的石槽子里。

孙建平拿着一把崭新的笤帚,这是村子里的“手艺人”老蔡头新扎的,小心翼翼把半干不湿的黄米面粉扫起来,装进铁皮水桶里。

曹春贵扛着扁担进来,挑起两桶黄米面,呼哧呼哧来到徐金山家里,此时徐大娘正守在大锅边,将高粱杆串成的盖帘子擦得干干净净。

“婶,你看这黄米面成不?”

徐大娘抓了一把,放在手心搓了搓,点点头,“就要这样的,金刚啊,你忙着不,过来帮大娘填口柴火!”

她往里屋喊了一声,王金刚正和徐家二丫头趴在炕头看小人书,一边看一边笑,听到老太太招呼他干活,脸拉拉得跟毛驴似的。

“我妈叫你呢!”徐二丫推了他一把,王金刚这才不情不愿的偎缩到炕沿边,趿拉着鞋跑到厨房,坐在灶坑旁,抓起一把树枝往里塞。

徐大娘看了他一眼,叹一口气,扯过一个大搪瓷盆,将半桶黄米面倒进去,舀了半水舀温水,用手抓拌均匀,再倒进半桶干粉搅和到一起,直到手一捏能攥成团了,这才擦擦手上的面粉,去看锅里。

锅里的热气蹿上来了,徐大娘把擦干净的盖帘子架在锅里,抓起一把黄米面,均匀撒在上面。

“大婶你这都整上了!”李秀芝匆匆跑过来,递给她一个布口袋,徐大娘抓起一把一看,竟然是掰碎去了核的红枣!

“哪来这么好的红枣?”

“田会计给建平的,说是啥黄河滩枣,这孩子没舍得吃给我拿回来了,我寻思都撒年糕里吧,让大家伙也都尝尝!”李秀芝双手支在锅台沿上,饶有兴致的看徐大娘撒年糕,“顺便过来跟您学学这门手艺。”

“建平这孩子真是有心了,我就代表咱屯子妇女谢谢他!”徐大娘哈哈一笑,又抓起一把黄米面洒在盖帘子上,“这玩意也没啥,就是得撒的匀乎点,别有死面疙瘩就行……”

一层层黄米面撒上去,被灼热的水蒸气蒸透,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盘状黄米糕,眼瞅着厚度可以了,徐大娘把红枣碎都倒出来,均匀洒在上面,再盖上一层层黄米面粉、红芸豆……

热气腾腾的年糕终于出炉了,用菜刀切成半指粗细的长条状,放在外边凉凉,冻上,等到吃的时候扔两块放锅里用热气一窜,黏黏糊糊艮啾啾的粘牙。

那边年猪也分好了,一头三百多斤的猪肉,扣除要给上级“上炮”的两个大猪肘子,剩下的都切成小块,摆在地上。

一个破瓷碗里早已塞了不少纸球。

“虽说咱们队是个穷队,但过年了也不能不让大家伙吃口荤腥,猪肉都分好了,咱们杀的这头老母猪有三百斤,去了肠子骨头蹄子俩肘子,还剩下一百八十斤,一家四斤半,还是老规矩,抓阄,抓到啥算啥,多多少少就那么回事,谁也别犯叽咯,听着没?”

老曹叼着烟袋,把各家户主都叫过来,简要说了几句,见大伙都没意见,他冲张子义一摆手,“那就开整吧!”

各家户主都不约而同把手伸进瓷碗里,翻来搅去搁楞半天,拿出一个纸球,扯开一看编号,递给张子义。

“十五号!”张子义大喊一声,王连生把贴着“15”号纸条的那坨猪肉捧过来,递给这人,他看看分给自己的这块肉,有瘦的有肥的,还附带一段猪肠子和大骨头,噤了下鼻子,掏出一个布口袋装进去。

抓阄分肉,各凭运气,甭管是王连生还是张子义,谁也不可能把肉切割到完全公平,有些人抓到瘦肉,脸顿时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有的抓到一大块肥肉膘,乐得合不拢嘴。

最倒霉的还是杨中贵,这家伙在破瓷碗里搅和半天,竟然抓到了一扇排骨!

排骨俗称人狗平分,?不出油,骨头又多,气得他媳妇拧着他的耳朵破口大骂!

所有人家都分到了猪肉,就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边角料,以及那个大猪头。

按照二马架村的规矩,这个猪头,要送给过去的一年里出力最多,对村子帮助最大的人!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盯着那个大猪头,不停咽唾沫。

虽说是老母猪吧,肉里总带着那么一股子似有似无的骚巴味,但多少也是个荤腥啊!

猪头……

这头老母猪足有三百斤,光猪头就有二十多斤,烀完剃了骨头,也能出个十斤八斤的肉,省着点吃,足够一家老小吃上一个月了!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大家伙都站在生产队队部院子里,吸着鼻涕,闻着旁边酸菜烀猪下水散发出来的香味,眼巴巴看着那个大猪头。

这大玩意,究竟该给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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