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羽身为主公，自然不需要事必躬亲，他发号施令，自然有麾下文臣武将替他去操办，他就那么静静坐在嘉德殿之内，脸上有愤怒在积蓄。

哦第一次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交出去了。

刘羽越想越是愤怒，此时他隐忍不发，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似得，鸦雀无声的嘉德殿，也给人一种恐惧骇人的感觉，似乎是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张开血盆大口！

嘉德殿旁的垂帘之后，何皇后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沮授很贴心的命宫女送来，但同时在此时急需人手的时候，依旧派遣将士严防死守。

看似保护何皇后和万年公主，但也有软禁的嫌疑！

经此一事之后，何皇后别想独自离开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事关刘羽的名望和他们刘营的未来！

何皇后的脸上看不到被强迫后的屈辱和愤怒，有的只是对方才刘羽发号施令后的惊疑不定。

说实话，若非她脖颈处还有一个刘羽的吻痕，估计很多人都会怀疑方才旖旎的画面，是不是镜中花水中月的梦境！

何皇后此时只想要为何进通风报信，嘉德殿很大、回音很强，刘羽和麾下文臣武将的交流也没有隐瞒，自然瞒不过何皇后的故意偷听。

她没有想到，刘羽想要诛杀袁隗和何进！想要强行扶立刘协登基！

简直丧心病狂！！！

袁隗代表的是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世家魁首，文官表率。这一系列的头衔象征，意味着袁家的名望不在孔家之下、势力堪称权倾朝野！

何进代表的是何皇后娘家外戚，何家底蕴不足，但已经起势，并且何进乃大将军，按照官职而言，是可以掌控天下兵马大权的！

这相当于大汉天下最顶尖的一文一武两位官员，刘羽竟然想要直接诛杀？！

届时整个大汉都会动荡不安！

刘羽这個疯子疯了也就算了，但他麾下文臣武将，为何连劝谏都没有？就当武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问题是文臣中，可是有沮授和荀彧等人。

特别是荀彧，你身为颍川荀氏子弟，名望甚至还在袁家之上，足以齐名孔家的存在，就这么坐视不管？不闻不问？任由刘羽这疯子胡作非为，将大汉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最让何皇后惊疑不定的是，她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怎么刘羽说话神神叨叨的？什么上天保佑、什么诸神相助、什么仙界保障等等，这到底是什么鬼啊？！

这不是那些宗教蛊惑人心的说辞吗？！

诚然，封建时代比较迷信，但只要民智打开，对宗教思想会有种旁观者的批判态度，古语有云“只要没文化，生活处处是神话。”。

何皇后入宫后第一要务，就是读书识字、知书达理。她是属于开了民智的文化人。

平时虽然有烧香拜神，但那不过是追求心理安慰，同时笼络宗教人士，壮大党派而已。

所以当何皇后听到刘羽宗教思维蛊惑人心的说辞，顿时就蚌埠住了！！！

夭寿了！！！

你刘羽号称才华横溢，敢情也如此迷信？！你麾下文臣武将名震天下，原来就是一群没脑子的宗教狂热疯子吗？！

当然何皇后震惊归震惊，如今首要之事就是通风报信，令何进和袁隗加强警戒！

倒不是她在意两人死活，而是两人属于拥立她儿子刘辩的铁杆，只有他们活着，何皇后和刘辩才能利益最大化，不然一切就全玩完了！

只是！

如今戒备森严，何皇后连出去都困难，甚至提出要上厕所，竟被宫女送来夜壶，简直无了个大语，堂堂一国皇后，竟被如此羞辱对待。

“嗯……”

这时候万年公主悠悠醒来，一开始还有些懵逼，摇晃着脑袋回忆，但旋即回想起方才的噩梦，顿时哭泣的喊道：“呜呜呜~~~母后。”。

何皇后顿时不顾其他奔来，什么通风报信、什么想方设法出去，都不如她女儿开心最重要！她抱着万年拍打着后背安慰道：“是不是做噩梦了？不要怕，一切有母后在。”

“您、您没事吧？刚、刚才……”万年公主似乎不愿回想起方才的噩梦，恐惧道：“皇、皇叔他……是、是不是亵渎母后了？！”

“傻孩子，你胡说什么呢？母后好端端的，哪里有你说的那种事？肯定是你做噩梦迷糊了！不要胡思乱想，一切有母后在呢！”

何皇后强颜欢笑的安慰着万年。哪怕她心狠手辣，在宫斗中，不知道有多少妃子因她而死，但对待自己的子女，她愿意倾尽所有。

“是噩梦吗？母后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万年茫然的点了点头，只是余光一扫，看到了何皇后脖颈上的吻痕，顿时惊呼一声：“可、可是母后，你脖颈处这是什么……”

何皇后此时方才发觉脖颈的吻痕，心下暗骂刘羽这个王八蛋，但面上反而笑盈盈道：“我的万年啊，别多想，那是被蚊子咬的！”

“是这样吗？！”

万年毕竟未经人事，公主只有在出嫁前才会教育相关知识，因此哪怕有些怀疑，但出于对何皇后的信任，本就言听计从的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当然啦，说起来万年也长大了，有些男女之事需要让你知道了，要不母后找个贴心宫女教导教导万年？”

“母后说什么呢？孩儿还小，还不愿意嫁人呐。”万年顿时羞红了脸，但也被转移了话题。

何皇后呵呵笑道，母女两顿时说起了贴心话。好像方才的噩梦真的只是噩梦一样，都被她们放在了心底深处。

正说着，荀彧的身影出现在隔间外，何皇后注意到了，但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而是继续与万年交流着。荀彧也很有眼力劲再次退下。

万年受到惊吓后，已经服下华佗大夫开的安神汤，里面有些安神成分，很快产生了瞌睡，逐渐又沉睡下去。

直到此时，何皇后方才小心翼翼的盖好万年的被子，旋即退了出来。

她既然听到刘羽和文臣武将的交流，自然也知道荀彧是过来调查刘羽兽姓大发的真相！

离开宫殿后，何皇后终于听到殿外的厮杀声，虽然有些轻微，但显然是何进和袁隗联军，正在攻打嘉德殿的迹象，这令她心下无语至极！

黄花菜都凉了，你们还没有攻进来？！

面对荀彧的询问，何皇后自然是“知无不言”，但真假就犹未可知了，甚至还故意向着错误的方向引导，就是为了给荀彧的调查出现偏差。

当然，何皇后也知道最后肯定会水落石出，这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总要给敌人制造一点绊子，为何进和袁隗等人争取时间。

何皇后觉得她一介女流之辈，将计划“过程”完成的天衣无缝了。可惜遇上那群软蛋男，以至于他们的计划没有“结果”，可能要无疾而终了！

……

“主公，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

荀彧来到嘉德殿正殿，向生无可恋的刘羽汇报，直到此时，刘羽的脸上方才有些神采。比起没事人一样的何皇后，刘羽才更像被玷污后的正常表现。

“说吧文若，我挺得住！”刘羽挺直腰杆、坐直身体，眼神中有杀气弥漫。

荀彧一五一十的开始分析解释。

值得一提的是，他并非是当事人、也没有太多情报。完全是根据蛛丝马迹，旋即通过逻辑推导出来。

袁隗的以退为进，不过是一个诱引刘羽的局，目的就是钓出戒备森严的刘羽，让他们有机可乘。而最后他们出手的办法，就是左慈炼制的熏香。

荀彧将之取来，那是一根燃烧过半，但还有剩余的熏香，他说道：

“属下已经请华佗等大夫确认过了，此乃助请熏香，有加速血液流动，令人想入非非的功效……”

刘羽接过查看起来，荀彧还在说着：“此香乃方士左慈炼制，道家讲究阴阳调和，熏香可以助涨请欲，但同样也有降低渔网的解药。

“袁隗等人将之混在嘉德殿中的饮食和食物之中，他们时不时吃一点，熏香自然就对其没有影响。

“而因为嘉德殿范围很大，熏香并不密集，像赵关张等将武艺高强、精力强劲，同样也不会受到影响。

“但是主公，精气神皆不如诸将，饮水食物全是自带，逐渐的受到影响，最后被何皇后一激，终于酿成了大祸……”

荀彧虽然没有亲眼见证，但凭借足智多谋的能力，还是通过蛛丝马迹，以及从何皇后等人真假难辨的话语中，从中挑选出真话。

最终得到这个十分接近真相的结果！

刘羽沉默下来了！

说实话，他现在很尴尬，他还以为是敌间细作对他自带的食物下手，或者有什么奇药专门针对他。但谁知道真相出来后，其实很简单——

袁隗确实下毒了，但同样也给出了解药。解药就在嘉德殿中那些饮水食物之中，只不过刘羽太过小心谨慎，一丝一毫都没有触碰。

难怪嘉德殿中这么多人，其他人没事，独独他受到影响。这……刘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能说他太过小心吗？还是说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荀彧眼看着刘羽沉默，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和尴尬，很贴心的为他转移话题，他说道：

“主公，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从此事的手法来看，属下或许猜到陛下的死因了！”

“哦？！”

刘羽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也不尴尬自责了，顿时急问道：“陛下到底为何忽然重病驾崩？等等！难道也是这个熏香吗？！”

刘羽不傻，很快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反推出来。

荀彧点头说道：“据说方士左慈，除了精通炼丹之术、神通戏法和观星之术，最擅长的其实还是房钟术。

“那段时间，宫廷秘闻中有消息传言，陛下龙精虎猛，夜夜笙歌。陛下本就身体虚弱，虚不受补，忽然在虎狼之药灌溉下，或许令他过度透支……”

刘羽顿时有些无语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经尽人亡？！

这个解释还是有一点可能的，身体自然的过度透支，宛如本源消失，以汉代的医疗条件，自然是查不出任何的毒素结果。

再加上炼丹的材料，都是重金属超标，本就是在影响身体健康。这时候虎狼之药灌溉下，又是精力透支，刘宏的身体每况愈下，最后在检阅西园军时摔落马下。

这一系列的影响下来，才导致他英年早逝！

“所以说，何皇后这毒妇还真的是杀死陛下的罪魁祸首？”

“皇后应当不是主导，但确实脱不了干系。”

荀彧弦外之意就是，袁家或者说世家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但世家也包括他颍川荀氏，因此神色蓦然有些落寞。这与他忠君爱国的思想准则相悖！

刘羽顿时有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触。

原历史中刘宏还有七年的寿命，直到189年方才驾崩。但这一世，刘羽的横空出手，反而令他在182年就驾崩了，等于间接害死了刘宏，令其少活了至少七年！

说实话，如果没有刘羽推行的摊丁入亩，如果没有刘羽给出的造纸术和印刷术、以及六十万册书籍，如果没有红薯土豆和玉米这些底气，刘宏或许还不会加快改革速度！

他或许还能多活七年，甚至比原历史更久一点！

但刘宏这种加快改革，无疑影响到世家的利益，顿时引发世家的反击，世家不知怎么说通了何皇后这个枕边人，然后就出现了类似明朝皇帝的“水太凉”、“红丸案”等事。

刘宏之死，刘羽算是间接推手！

“不对！我这是受害者有罪论思想了！刘宏之死怎么能怪我呢？我一系列改革还不是为了国家社稷、为了黎民百姓，等于在帮汉帝刘宏。

“是那些该死的世家，土地兼并、巧取豪夺，宛如蛀虫蚕食国家利益！

“世家令百姓活不下去、民不聊生，最后暴动起义。这令国家收不上税、财政危机后出现一系列影响，没有钱粮维持国家运转。

“就这样还不罢手，稍微触动了一点他们的利益，就如此铤而走险对刘宏下手。那些世家才是罪魁祸首！

“自己何其无辜，这些该死的世家算计了刘宏，如今又来算计自己，以至于自己守身如玉二十多年，在今日失身了……”

这么一想，刘羽顿时念头通达，心中暗道：

“刘宏啊，我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的！不为别的，就为我们同样都想为国家社稷、黎明百姓做点事情的共同理想，就为了我们都是同道者啊！

“你没有走完的路，我来走完！你想要改革的道路，我来进行！你就安心的去吧，今后我来完成你的夙愿，让大汉恢复朗朗乾坤！

“到时候，我会在祭奠的时候烧纸告诉你，你也可以安息了！”

刘羽终于重拾信心，他似乎在对自己说，也似乎在对刘宏说，嘉德殿曾经还是刘宏的灵堂，按照古语有云，说不定刘宏的在天之灵还看着这里。

这是来自“同道者”的承诺！

这时，沮授快步入内，脚上急切，但脸上带着笑意道：“主公，在赵将军里应外合下，孟津关已破，吕布和张辽等将率军长驱直入！”

刘羽顿时下令道：“这场闹剧是该停止了！”

“属下遵命！”

沮授顿时肃杀，颔首领命退下。

……

嘉德殿之外。

将士们正在攻打宫门，但问题是，刘羽麾下的羽护军，战损率都快出现五成以上了，愣是没有丝毫军心动摇的迹象，依旧死战不退！

在后方督战的何进、袁隗等人，从一开始的期待，逐渐的神色有些阴沉下来。何进的心中，甚至还有点恐惧，惴惴不安。

“这么久了还没有攻进嘉德殿，我们与皇后约定的时间，已经超出太多了吧？”何进不安的问道，他心中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袁隗显然也猜到了，但他比何进更狠，如果可以生米煮成熟饭，反而可以成为扳倒刘羽的铁证。

至于何皇后的清白？算了吧，都是成年人了，眼一闭就过去了，就当被猪拱了。况且刘羽还不是猪，这英俊潇洒、丰神俊朗的姿态，冠绝天下，说不定还是一种享受呢！

当然想归想，袁隗还是安慰道：“大将军稍安勿躁，何皇后贤良淑德、德才兼备、巾帼不让须眉，我相信她一定会见机行事，不会酿成大祸的！

“况且我们就快攻进去了，敌人如此死战不退，不证明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吗？本初、公路已经率军从其他方向突破，刘羽那些人坚持不了多久的。”

何进心下还是不安，因为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如果按照原计划行事，刘羽在助请熏香影响下，何皇后又出手引诱给予致命一击。

这种关键时刻，他们没有“正好到达”、“挺身而出”，那结果……

何进也是男人，他也知道一个男人在那种情况下，简直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也阻止不了！

何皇后身在敌营，她一介女流之辈阻止得了吗？何进浮想联翩，惴惴不安，感觉自己辜负了妹妹的托付，充满了悔恨和歉意。

但事已至此，何进也知道自责无用，只能继续催促众将士攻门。

谁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时候忽然有袁家管事匆匆而来，附耳在袁隗耳边说道：

“主家，赵云率军进攻孟津关，我等想要组织兵马阻挡，但已经来不及了，关外吕布张辽等军里应外合，很快攻破孟津关，我们只能快速退回来禀告消息。”

“什么？！”

袁隗顿时神色大变、大惊失色。比起何皇后可能被玷污失去清白，这个消息更令袁隗有些无法接受，甚至难以置信，“失算了！”

孟津关外有吕布和张辽等并州军，他们早就知道。但依托洛阳八关之一孟津关的铜墙铁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防御，足以挡住关外兵马。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们攻打宫门会拖延这么久，以至于接连调遣将士增援进攻，防守出现漏洞，给了赵云率兵五百突围的机会。

若是正常而言，京师戍卫部队拱卫各自防区，赵云别说进攻孟津关，他连京师大门都出不了！

“发生何事了？！”

何进心下有些惊疑，他的情报接受速度还不如袁隗？

“孟津关……破了！”

袁隗嗓子瞬间干哑，沙哑着声音回道，“赵云趁着我们调兵进攻宫门，防守空缺时，率军突破京师防守，与关外并州军里应外合，攻破孟津关！”

“什么？！！！”

何进也顿时大惊失色，旋即有些惊慌失措起来了：“关外可是有一万五千多兵马，如果让他们入京……我们该当如何？！”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过，十万大军联手进攻皇宫，还有杨赐这个光禄勋里应外合之下，最后竟然僵持在嘉德殿门口，愣是寸进不得！

袁隗一咬牙，沉声说道：

“如今首尾两端，只能被刘羽他们各个击破。立刻抽掉所有的兵马，进攻嘉德殿。

攻破宫门后，直接入内斩杀刘羽，只要刘羽一死，那些兵马群龙无首下，将对我们没有威胁！”

擒贼先擒王！

何进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撕破脸还被刘羽跑掉，接下来就将掀起无法估量的内战，那后果不是他们可以承当的起的！

何进顿时抽调所有人手，就连家中的家丁都被抽调过来征战，务必要在吕布等兵马入京前，攻破嘉德殿。

从孟津关到京师洛阳，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他们还需要通过北邙山，度过洛水河等等。

他们还有时间！

何进是这么想的，但袁隗的身体比他诚实，他嘴上催促何进加快进攻，但却暗中授意袁家管事，令其立刻传信给袁绍和袁术，撤出京师！

袁隗可以留在这里，也必须留在这里。

但袁绍和袁术却需要离开，这两位是袁家这一代的杰出青年，不能葬送在这里。

哪怕有一丝丝的可能，袁隗都不能冒险，狡兔三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这些人深以为然！

顿时进攻嘉德殿的火力又增强了，但若是细心观察，袁绍和袁术等世家主事人却已经悄悄退下。

光禄勋杨赐同样收到这个消息，他犹豫许久，艰难抉择，最后竟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杨赐令其子杨彪，带着他们陷害刘羽的证据，直接投诚了！

当然暗地里是父子俩的计划，明面上杨赐闻讯之后，直接吐血三升，怒吼道：

“逆子啊！！逆子啊！！！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逆子啊！！！你不配入我弘农杨氏祖祠，逆子杨彪，从今以后，你不在是莪弘农杨氏子弟！——”

杨彪已经在羽护军拱卫下逃入嘉德殿，他给出的投名状是“我有乱臣贼子陷害陛下和刘使君的证据”，此话不管真假，顿时被吊篮吊入宫门之上，旋即引入嘉德殿。

不过在离开之前，似乎听到杨赐的怒吼，明明喊杀声一片，也不知道他耳力为什么这么好，杨彪竟直接在宫门上跪下来，隔着几百米撕心裂肺的说道：

“父亲，忠孝难两全！在国家社稷、在天下苍生、在黎民百姓之前，孩儿选择了忠君爱国！

“孩儿对不起您、对不起列祖列宗，但你们如此行事，与孩儿从小到大接受的忠君爱国的思想相悖，在忠孝之间，孩儿选择了尽忠！”

邦邦邦！

杨彪磕了三个响头，似乎做出了与杨赐、与杨家决裂的果决似得，旋即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噗——”

杨赐都七八十岁高龄了，接连吐血后，直接晕死过去，口中念念有词：“我没有你这个逆子、我杨家没有你这个逆子——”

此事顿时令众人心思各异！

那些单纯的顿时被杨彪大义灭亲、家国情怀所感染。但也有人因为杨赐高龄遭受子嗣背叛痛不欲生有些怜悯。

当然也有些世家人看在眼中，有些知道情报的大骂杨家无耻、有些还不知内情的云里雾里还以为杨家割裂。种种神色想法，不一而足。

不过想归想，他们立刻对杨赐进行救治！

此次“杨彪大义灭亲”的典故，估计很快会风靡传遍天下！

当然，最后到底是“大义灭亲”的典故，还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以身犯险“间谍渗透计划”，那就看接下来的走向了。

反正他们这些世家，狡兔三窟，不会一条道走到黑！

袁家和杨家的反应，接下来成为了众多世家的缩影。当初羽护军击败西凉铁骑后，他们就知道什么叫做力量！

刘羽兵马不足，他们有机可乘。但若是刘羽兵多将广，他们只剩下臣服！

…

这种表态之中，赵云、吕布和张辽等将，统率着一万五千多兵马，终于杀气腾腾的穿过北邙山，长驱直入京师。戍卫宫门的还有少量将士，根本不敢阻拦。

当赵云等将突破洛阳八关之后，就意味着他们有攻破京师宫门的能力，与其负隅顽抗、自寻死路，还不如识时务者为俊杰。

赵云等将毫无阻碍，长驱直入，顿时引起百姓们的惊疑。何进袁隗联军攻打宫门，本就引发京师哗然、围观者甚多。此时更是惊疑不定，惴惴不安！

但幸好这些将士没有惊扰百姓，直奔皇城而去。而地面部队在烟尘滚滚中行军，天空中还有热气球飘荡，海陆空同时推进。

当初刘羽押送六十万册书籍入京时，京师百姓们就看过一次热气球，惊为天人！但如今再次看到，依旧是震惊不已！不少百姓们高呼“天兵天将”！

万民高呼的声浪，赵云等将策马奔腾的轰鸣，顿时令进攻南宫嘉德殿的将士们，如丧考妣。特别是他们看到天空的热气球，更是瞬间有些怯战退缩的想法。

反倒是羽护军，他们不过数千人抵挡十万大军进攻，那简直就是压力山大，哪怕时间不过只有一两个时辰，但也出现了成百上千的伤亡！

这种战损率，换成任何一支兵马都已经溃败。但羽护军将士依旧严防死守，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有一个信念支撑着他们——

他们的主公，是得天之助的真命天子！

他们此战，是为了国家社稷、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大汉的未来而战！

他们是正义的，敌人的邪恶终将被他们的正义之师击败！

哪怕战死沙场，他们依旧无怨无悔！

他们的英勇就义会载入青史，名流千古！他们的家小会受到抚恤，衣食无忧！他们已经没有后顾之忧，只剩下拳拳赤子之心，报效国家，守护他们的君王！

此时，听着京师万民高呼、那马蹄声轰鸣，以及天空中熟悉的热气球，负隅顽抗的羽护军将士们，顿时热泪盈眶，爆发出了绝地反击的怒吼！

“杀——”

这一日，京师必将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