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点15改过来)
这些年倪庄除了失去双亲这件事感受过痛苦以外,别的事都没有经历过挫折,也一直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女。
所以在被宁知水压了一头后,她嫉妒不甘,不服气,这才有了今日不理智的做法。
这应该是她在炼器路上尝过的第一次苦头。
但这一次就已经够了。
余沾观其神色,这才点了点头,“这就好,还不算太蠢。既然自知不如别人,那就多学多问,这不丢人。”
“是。”倪庄恭敬道。
呼声很高的另一位天才——林子凌也在台上,他在半个时辰前已经完成了炼制,亲眼目睹了发生在倪庄身上的一切。
看着这一幕,他若有所思,眼神也从些微的难堪变得从容坦然起来。
同样都是天才,林子凌的名声比起倪庄也不差什么。如果是倪庄碾压他,那他倒是能接受。
可是宁知水是谁?她才冒头不过几个月时间,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被她压一头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倪庄无法接受,林子凌也差不多,他胸口堵着一口气无法抒发,只是不同的是他还能冷静克制,不会在比试的时候做出什么冲动的举止。
然而听到了余沾和倪庄的对话后,他就觉得胸口的那股气悄然消散了。
是啊,人外有人,现在不如人又不是以后也不如人,何必非得争个当下呢?
当下争不过,还有将来。
宁知水在万众瞩目之中完成了炼制。
“真是一把好剑。”
管事在查验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叹。
与宁知水之前几件敷衍的法器不同,这一件她似乎在外观上更加用心,银色配上龙纹看着精美又霸气。
便是在玄级攻击法器中,它也能算得上优秀!
“不如给它起个名吧。”余沾提议。
“那就……银龙剑吧。”宁知水随口说。
众人沉默。
银色,龙纹,所以叫银龙?
可真是简单直接啊。
但,她是主人,她说了算。
所有人的法器查验过后,时间又过去了两刻钟。
最终,成功炼出法器的人有12位,宁知水是唯一的玄级,自然是第一。
林子凌的黄级法器排在第二,而第三则是爆了冷,被一位小门派的女修拿下。
看到这里,倪庄抿了抿唇,更是有些沮丧。
被宁知水压下,当第二,她不想干,嫌丢人。
现在好了,别说第二,就是第十也没有她的份。
“恭喜三位,这是你们的奖励。”
盛朝林说着,就有管事把三人的奖励拿了出来。
第二和第三都是材料上的奖励,这些材料价值不菲,寻常难以一见。
至于第一,更是让不少弟子看直了眼,炼器师们更是心头火热——
那赫然是一件地级炼器炉!
倪庄是余沾哥哥的女儿,随嫂子的姓。
兄嫂二人因意外早逝,余沾几乎是把倪庄当成女儿看待,发现她有炼器天赋后更是倾囊相授,毫不藏私。
长印说“都是宝贝”,宝贝二字无疑是说中了余沾的心态,当下看长印就更顺眼了。
天才可能很多,但是掌上明珠却只有一个,别人就是再优秀也影响不到倪庄在他这里的身份和地位。
盛朝林听着他们说话,一直想要插嘴,见到此时二人没有吱声就赶紧抢先开口了,“长印长老,你徒弟在阵法上似乎也很有天赋,不如……让她来我万华宗学艺,你觉得如何?”
余沾刚刚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冷不丁听到盛朝林的话后就咳了一声,茶水呛到了气管,让他的脸颊都染上了一抹粉色,沾了水渍的唇更是娇艳欲滴。
他满是黑线的看了一眼盛朝林——
这家伙,昨天还问自己要不要挖宁知水,弄了半天结果是他自己想挖啊!
但他明显是想多了,长印怎么可能会松口放人?
果然,长印听了之后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然后才歉然说:“这怕是不妥,知水是我的关门弟子,又怎能另投别门?”
“怎么不能?在你那里关门,来我这里也可以关门嘛。”盛朝林嘿嘿一笑,没脸没皮,“再说了,你是他师父,只要你愿意放人,那这事也就不难了。”
长印……
你看我像是愿意放人的样子吗?
“这事,你不妨自己去问问知水的意思。”长印最终笑道。
盛朝林眼睛一亮,“若是她答应了,那你就愿意放人?”
长印只是道,“先问了再说也不迟。”
盛朝林只当他是答应了。
待到傍晚时,场上仍在炼器的人就只余下了两人。
一个是宁知水,另一个正是倪庄。
倪庄是个清冷范儿十足的女修,眉目之间气息冷冽,在炼器时十分专注,眉头轻锁,颇有点苦大仇深的样子。
余沾一边喝着茶,一边若有若无的往倪庄那里瞟一眼,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叹气了。
这孩子,到底还是动了不服之心。
本来依倪庄的实力,炼制出一件出众的黄级长剑并不难,宁知水是肯定比不上了,但是力压别的年轻弟子还是没问题的。
但大概是有了一个宁知水在前,在昨天过后更是风头无两,门派中到处都在讨论她,甚至还有不少人听到风声后想要重金求购那件炼器炉的。
这种盛况一般只在实力高超的大炼器师那里出现过,他们往往刚炼成一件就会有人捧着晶石上门求购,还会不停的加价,至于卖不卖全得看他们自己的心情。
倪庄肯定就是因为这个,才内心不平,不打算屈居人之下,所以今日有些冒险行事了。
从她挑选的材料还有手法来看,如果炼成,说不定也能冲一冲玄级。
可如果炼不成,那就会在最后一步时失败,导致功亏一篑。
而依余沾的眼力来看,她是必然无法成功的。
因为黄级和玄级差别过大,是无法一时半会儿凭着个人不服输的心情就冲上去的。
不过虽然余沾早就猜到了结果,却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人总是要碰碰壁的,不然路太顺了,又有什么意思?
不仅是余沾,场上的人也逐渐发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