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颗幽冥毒血丹被丢进他的嘴里,大口咀嚼。
顿时,一股子极为浓郁的苦涩、腥臭味在口腔蔓延开来,隐约有冲向他的脑门的迹象。
滑过喉道,在坠入腹部的瞬间,体内所修炼毒功的剧毒丝线,一下子变得无比活跃了起来。
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灵性一般,自主在体内活动了起来。
并且,在隐匿着剧毒丝线的皮肉层。
开始出现有剧毒纹路,在他的血肉、骨骼处蔓延而开,如路线形成一般,相互交错、勾勒起来。
杜杯停知道,这是幽冥毒血丹开始发挥作用了。
服用后,幽冥毒血丹便会焕发药效,在服用者的体内留下幽冥毒血黑纹。
而这些纹路,将能有助于服用者加快毒功的修炼速度。
见到幽冥毒血纹出现,杜杯停不再敢有丝毫的犹豫,迅速抄起一边的药液沙煲,一股脑往嘴里倒去。
顿时,喉咙里滚烫的一片。
而药液在坠入杜杯停腹中的瞬间,其药效便立即发挥。
周身火辣辣的一片,气血仿佛被牵引而动了一般,飞快流转起来。
才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杜杯停周身已是通红的一片。
杜杯停当下双指并拢,在上半身的好几处穴位种重重动数几下,旋即按照《大黑心魔毒典》的内炼心法运转而起。
一条条幽深漆黑的剧毒丝线,在他的身体外表凭空而且。
有征兆般,以心脏处为中心,朝着身体的四肢八方扩散而去。
宛如蛛网一般,将他的身体全都包裹、缠住。
若是仔细一看,便能看见皮肉血管里的血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黝黑。
骨头,仿佛也似像遭受到剧毒的侵染,泌上一层深邃的墨黑。
一股子若隐若现的剧毒气息,从杜杯停的体内逸散而出。
特别是在他呼吸之时,有一团淡薄的黑雾在他的口鼻间来回吞吐。
......
时间眨眼即逝。
一转眼,便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院落里,起有一处篝火堆。
而就在这一处篝火堆的上方,则是一口大锅缸。
锅里熬制着墨绿发黑的药浴,滚滚墨绿烟气涌出,飘向上空。
而药浴里头,则是有絮状物在漂浮,粘稠的一大片。
此刻的杜杯停,正全身没入药浴当中。
身体外表,有一条条剧毒丝线,如多条路线相互纵横交错起来一般,遍布他的整個身体,散发出一股极为浓厚的剧毒气息。
若是细看,便能发现,即便他是整个人完全没入水底下,仍旧是能够保持呼吸的主状态。
嘴巴一张一合。
每吸进去一口药液,便会吐出一团清水。
皮肤毛孔也是打开,疯狂汲取着药浴中的剧毒,继而漫入自己的血肉、骨骼当中,与自身相互融为一体。
而随着药浴的汲取、吸收炼化,杜杯停身体表层的剧毒丝线也是变得愈发深邃、清晰起来。
仿佛,要透过他的皮肉、骨骼,彻底摹写在他的身体上一般。
就这样,时间缓缓流逝。
而滚烫的大锅里的药浴,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其颜色不断变淡,变得愈发清澈起来。
过去了将近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过后,杜杯停才从药浴中猛地起眼,站起身来。
身体外表密布一条条深邃发黑的剧毒丝线,遍布四肢、上下身、以及面部。
淡绿的药浴清水在他的身体肌肉轮廓上滑过,坠落在水面上。
他的眸子微微轻合,一抹黯然的墨绿色彩闪过。
嘴巴一张,便是有一团浓厚的墨绿毒物吐出。
而就在这一口毒雾吐出的瞬间,他身体外表的剧毒丝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淡、消失,隐匿不见,彻底融入杜杯停的身体里边,被他所掌控。
“第二门分支毒功,《九天毒玄经》,入门!”杜杯停看向自己的手掌,眼底里罕见的闪过一抹喜色。
他的手掌猛地一抓,心念一动。
便有一大片的墨黑剧毒丝线,在他的手掌表面凭空出现,自他的掌心朝外满眼,席卷他的身体每一处,遍布他的整个身体。
身体的每一处,都像是被蛛网给黏上了一般,带有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剧毒丝线,散发出一股骇然的剧毒气息。
若是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这些墨黑的剧毒丝线还泛带着一抹蓝芒。
并且不时蠕动,仿佛被赋予了灵性一般。
“加上先前所修炼的《大黑心魔毒典》。”杜杯停望向自己的手掌。
猛地再度一握,心脏瞬间为之一紧,密密麻麻的剧毒丝线自心脏处席卷出来,覆盖而出。
与修炼的分支毒功《九天毒玄经》所凝炼而出的剧毒不同。
此剧毒丝线的颜色更为深邃,偏向于墨绿带黑,其气味也偏淡一些。
“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便已完成两门分支毒功的入门。”
“加上早些年就修炼入门的《九阴疯魔毒体》以及《控鹤劫魔毒典》。
如今,已有四门分支毒功被我修炼入门。
还差六门分支毒功,我便能将《化照天魔毒经》彻底修炼入门。
并且,其所需要的时间。
别说是一年,甚至是半年便可办到!”
一想到这儿,杜杯停心头就不由得涌现出一抹欢喜之色。
“还好此次天风巢穴之行,弄来了幽冥毒血丹。
要不然,要将《化照天魔毒经》修炼至入门,可不知得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做到......”
心中这般想着,杜杯停的手撑着大锅缸的边缘,手一撑,便直接翻身跳出来。
而后,便将锅缸底下的火给熄灭,倒掉锅缸里的清水,才走回屋里的浴房,清洗身上的污垢。
做完这一切,他才挑了一件合身的青色衣袍,走出家门。
一走出街市,便能看到街市上接肩擦踵,人影重重的一大片。
街道两侧也是摆满了摊位、商铺,门庭若市,一直延伸到街头的尽头,仍旧是人影。
今日,正是江兴城一年一度要举行的集市盛会。
也是江兴城盛邀法师、道士前来做法的日子。
江兴城人士信奉神佛,辟邪祛魔等仪式。
但凡是到了集市盛会这一天,他们都会专门放下手里的活儿,前去参加集市盛会,吃一顿盛会大饭,沾染神佛气息,企图借此求得庇护,驱逐上一年残存在身上的邪气。
其实杜杯停并不懂这一说话,也不相信这些玩意。
但前几日,魏一雷亲自来找了他一趟,跟他说了此事,邀他一同前去参加集市盛会,吃完盛会大饭。
通过此事,杜杯停也是看出魏一雷是颇为信奉这神佛之人。
对于辟邪、祛邪等事,是十分看重的。
既然魏一雷都这般盛情邀请了,杜杯停自然也是不要拒绝。
加上他闷在家里闭关已有一个月的时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过门。
正打算借着此次机会出门看看,瞅瞅这集市盛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白虹教。
据魏一雷口述,集市盛会举办之日,白虹教也会参加在其中。
当然,并非是驱邪避魔,而是跟杜杯停等人一样,前去吃盛会大饭,祛除身上的邪气。
集市盛会,是一整个江兴城都在举行。
但盛会大饭,则是在罗山坊市举办,能前去吃饭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得有一定身份的人,才能去吃上一顿饭。
杜杯停一出门,便直奔罗山坊市的方向走去。
路上,几乎每走几十来米的距离,便能僧人、和尚、道士之类的人。
他们似乎在按循一定的距离相隔,手里拿着各不相同的法器,嘴里念念有词的,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些什么。
反正看上去,给人一种颇为神秘的感觉。
一路来到罗山坊市,尚未走近,远远便能看到街市、巷口等空地处,摆满了桌席。
旁侧则是供给坐下的长条木凳。
待杜杯停来到的时候,已是人满为患。
放眼望去,皆是人头涌涌的一大片。
声音喧闹,极为的热闹。
而就在罗山坊市的入口,则是有两名江兴城的护城军守着。
他们身穿一副甲胄,手里持着长枪,像杜杯停这般从外面进入的人,都是要检验崖牌等身份,符合要求后,才准予放入。
血手堂在江兴城的名头果然不是一般的好使。
在杜杯停取出魏一雷给他的血手令后,尚未将自己的崖牌取出来,两名护城军便忙不迭的放行,连话说的语气也是多出来几分谄媚。
“杜行走,来,这边。”
依循魏一雷的吩咐,吴庆明早就在罗山坊市的入口处等待杜杯停。
见到杜杯停出现在,蹲在街巷拐角口的他快步走出,朝在寻人的杜杯停招了招手。
“吴堂主。”见吴庆明走来,杜杯停便望向附近的桌席,眼神示意。
“这盛会大饭的伙食,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一眼扫去,桌上的菜肴皆是用异物制作而成,就连酒液,也是裹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一看,便不是普通的酒液。
“那是自然,但凡是能够来盛会大饭吃上一顿的。
在江兴城里,都不是普通的人物。”
吴庆明哈哈大笑一声,旋即伸手朝右边的一条巷子摆去,示意道。
“来,杜行走,我们走这边。
在吃饭之前,我们得要先上香,这是我们江兴城常年以来的传统规矩。”
既然是江兴城常年以来形成的规矩,杜杯停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点点头,便随着吴庆明一同往巷子走去。
一走进巷子,便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香烛烟气,并且,还隐约能听到某些铃铛、金属重物敲击的声响。
“就在前面,来,杜行走,这边请。”
进入这条巷子走了近三十来米的距离后,吴庆明又将杜杯停往左边的路径引去。
然后,走进一间老旧,并且门墙上还贴有杜杯停看不懂的各种符箓的房屋。
这一处房屋的布置,与杜杯停家中的房屋布置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便是大小,比杜杯停家中的正厅大了近有几倍。
门前正方,便是一张八仙桌,桌上摆满了鸡鸭鱼、酒水等各种贡品。
而再前面,便是一架神台,上面放有好几座香炉,香炉里堆满了香灰,上面则是扎满了香烛。
神台的左右两侧,则是分别站有好几个和尚、道士。
他们手持瓷钵、掸子、铃铛等物,摇摇晃晃的,不使摆出大幅度的动作,使其碰撞发出声响,嘴里还不断的念念有词,念叨个不停。
一副有模有样的样子
房屋里像杜杯停这样的人很多,都是来上香的。
这情形,跟上辈子吃席的情况有些类似......
杜杯停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便开始有模有样的学起其他人。
在房子门口的一张木凳上,上面放有一大沓的香烛。
他取来好几根,走到烛火边上,将其凑近点燃,对着神台摆了摆。
在一旁低声念叨,摇晃着手里法器的道士、和尚,当即拾起一片柚子叶,沾水往杜杯停的身上轻轻扇了扇。
而后,杜杯停才随着其他上香的人一同离开,回到刚才举行盛会大饭的地儿。
“来,杜兄走,堂主在那一边。
都等着你呢。”
吴庆明伸手朝着东边的一处方向示意。
“嗯。”杜杯停点头跟上,并没多说。
很快,杜杯停便来到魏一雷所在的那一桌席边上。
他瞅了瞅附近,附近有好几桌,都说血手堂的人。
只不过,这些人当中,职位最次的也只有长老。
护法职位的人员,是没有资格前来吃饭的。
“吃吃吃,赶紧吃,都大口的吃饭。
吃饱了再说。
吃完了,会有人再来上菜。”
魏一雷往他所在的那一桌席招呼一声,旋即看向他身旁的杜杯停。
分别给杜杯停和自己倒上一被发青的酒。
“杜行走,这是青花酒。
是咱们江兴城每年盛会大饭必须要喝的酒。
喝上一杯青花酒,抢得好运来。”
说着,魏一雷朝杜杯停举起酒杯。
“来,一口气干了。”
说罢,魏一雷将酒往嘴里一灌,一饮而尽。
“承蒙大人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了。”杜杯停同样虚抬一下,示以敬意,便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