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过,屋子南面的林子我都找遍了,一棵也没看到,我老汉说水沟那边以前砍了几棵,后来从树桩子上面长不少小树出来。我去看了才小孩手腕粗,想着你们下午要来,就回来等你们了。”
周怀安连道可惜。
杨春燕提起背篼,跟着两人进了屋子,只见里面放着张木板床,靠墙放着一个柜子,上面还放了一盏马灯,一口闹钟。
周一丁提着温水瓶倒了两杯水递给两人。
周怀安接过喝了几口水,看了看柜子上的闹钟,“才三点半,离天黑还早,我们去北面的林子找找看?”
周一丁点点头,“嫂子才走那么远的路,一个人不害怕的话,就在这歇会儿?”
杨春燕笑道:“没事,我和你们一起去。”
周怀安又把装工具的背篼背了起来,“走,出发了。”
“好!”周一丁取下挂在墙上的步枪,三人一起去了院门口,解开大黑、大黄的绳子,一起朝屋子东面的林子走去。
大黑和大黄欢快的在前面跑着,不时停下来看看几人。
周一丁笑道:“在山里就这点好,想吃菌子就出去捡,都是最新鲜的。等会儿弄点菌子,我那还有一腿羊肉,我们回去煮菌子汤锅吃。”
“还是你会吃。”周怀安笑着看了他一眼,“我们来的时候还捡了些青杠菌,蘑菇!”
杨春燕和周怀安跟着他进了林子,一路走过去,看到了奶浆菌,刷把菌,青头菌,还有青杠菌……
周一丁说道:“我们就羊肚菌、捡鸡枞、鸡油菌还有大脚菇下山卖,这些都懒得捡的。”
“一個人守着那么大一座山,林子的好东西,由你吃高兴。”
走了有半个小时,杨春燕发现林子里的大树几乎都被砍光了,到处都是大树桩子。
青杠树下到处都是一簇簇的青杠菌。
大树少了,林子的野草营养充足长得十分旺盛,迎春和杜鹃特别多,开的也很好看,三人用竹竿敲打着草丛,驱赶蛇虫。
周怀安看到一个像小圆桌似的树桩子,“我的妈,这么大的树砍了多可惜啊?”
周一丁看了一眼,“砍的都是些松树,枫树、杉树、杨树一类的大树,只要是这几种,山上一抱粗以上的都快被砍光了,伐木队才去了普林镇,这边才这么清静。”
“等你们分家,我找两块好的树桩子锯了送下山给你,打磨光滑涂上桐油,还能看到一圈圈年轮,放院子里肯定很好看。”
周怀安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块树桩子,“要的,再找几个小点的好点的做几块菜板。”
周一丁睨了他一眼,“就你和嫂子还要几块菜板,拿那么多菜板做啥子?”
周怀安揽着他:“我算给你听,砍猪食的、砍草药的、切菜的、最少要三个。不过,多几个也行。”
“不错哟,称得上合格的管家婆咯!”周一丁冲他竖起了拇指。
周怀安剜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男人叫顾家,女人才叫管家婆!”
“哪个不晓得就你歪理多!”
走在两人后面的杨春燕唇角上扬,竹竿挥过,忽然发现草丛里有一棵长着轮状叶片的植物,“吔,重楼!”
她想起老药农说看到重楼,一定要敲打一下附近的草丛,因为重楼附近很可能就会藏有毒蛇。
杨春燕用竹竿将周围都敲打了几下,停顿片刻后,上前扒开齐膝深的野草,看到一根棕褐色大约两三工分粗的茎干,旁边还有一根枯死的茎干。
这颗重楼已经有些年头了,今年又长出了发出了新叶,叶片上也长出了花苞。
重楼:性微寒,味苦;有小毒。有清热解毒,消肿止痛,凉肝定惊。主治多用于疔疮痈肿,咽喉肿痛,毒蛇咬伤,跌扑伤痛等症。
它的叶子为七片轮生,上下两层,很像一把小伞,这边的人大多叫它重楼,有的也叫它七叶一枝花,还有的叫它草河车等等。
刚长出来的重楼,第一年就长一片叶子,野生的重楼要5、6年才成熟,刚成熟的重楼挖出来只有手指头大。
重楼为百合科重楼属多年生草本,它茎干直立于花顶,生于叶片中间,花开后长的果实像石榴一样被皮壳包裹着,成熟炸裂后,果子红红的很好看。
重楼的根茎在地下像螃蟹一样横着生长,根茎长得很肥厚,根茎表面为褐色有环纹,它的生长周期也很长,种下后要四到五年以上才能收获。
有的人分不清南星还有重楼,只需记住半夏三片叶,南星一把伞,重楼不服气,伞上加把伞。
周怀安回头凑了上来,“燕儿,发现啥好东西了?”
“重楼,也叫七叶一枝花。”
杨春燕用药锄敲打了一下周围的草丛,扒开草丛发现不到两步的距离还有好几颗大的和几颗小的。
“怀安,重楼是横着长的,挖的时候距离根茎远一点的位置下锄,挖下去后用手慢慢拨开土壤,取出重楼根茎。你把那几颗长了花苞的都挖起来,其他的留着不要挖。”
“好!”周怀安提起锄头挖了起来,山里的土质松软,几锄就挖出了一块,拿起来看了一下,“哟,这个还长了几个芽孢,恐怕有斤把重。”
“这么大的重楼,最少已经长了好几十年了。”杨春燕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把芽孢切下来栽回去,试试看能不能活。”
她想起自己有一年在山里挖到一块斤把重的重楼,卖了八百多,这年头品相好的重楼,能卖到十块一斤都不错了。
周怀安点头,“好,我把它切下来,栽在刚才挖过的位置。”
周一丁退回来看后说道:“我见过这东西,那边林子半坡好像也有。开的花一点都不好看,结的果子像石榴一样,爆开后颜色和满山香的果子一样,红彤彤的很好看。这东西有啥用啊?”
杨春燕:“有的叫重楼,有的叫草河车,还有的叫七叶一枝花,这种草药治蛇虫咬伤的效果特别好。”
周一丁连连点头,“哦!难怪我老汉说山里的野草都有它的作用,认识的就是药,不认识就是草。”
“对头!”杨春燕指着另一颗的花苞,“你看它都要开花了,我们留两棵下来,等十月份这样子,它的果子熟了,你帮我们采下来。”
周一丁好奇的问:“果子也是药啊?”
“不是,我们想收集一些草药种子,拿回去试一下能不能种活。”周怀安把挖起的重楼放在一旁。
“这想法不错,等到了十月份种子熟了,我喊你上山来摘。”
周怀安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帮我摘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