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燕出门去看了看晒在院坝里的豆瓣酱,刚把竹盖盖好准备去灶房帮忙,就看到周母背着两口锅,提着碗盏走了进来。
她忙上去接过碗盏,“妈你买这些回来干啥?”
“给秋月买的。”周母放下背篼,从竹竿上拉了帕子下来,擦了擦汗,“给我倒碗水来,渴死我了。”
“哦!”杨春燕听后一下就明白了,忙去堂屋给她倒了一杯水出来,“三嫂看到这些东西该高兴坏了。”
“春燕,你说啥东西啊?”李秋月闻声从灶房里走了出来,看到绑在背篼上一大一小两口铁锅,还有锅里放着的砂罐。
她看着周母一下就红了眼圈,“妈,这是给我买的啊?”
“不是给你买的给哪个买的?”周母嗔怪的看着她,“以后给我踏踏实实的过,再敢掐尖要强,老娘就不理你了。”
李秋月不住点头,抹泪道:“嗯嗯!呜呜…呜…妈、你就是我亲妈!”
“诶哟!”周母不自在的拍了她一下,“还哭上了,也不怕春燕笑话你!”
“不怕!”李秋月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见杨春燕不在心里自在了一些。
周母指着碗盏和铁锅、砂罐,“这些先别搬过去,等初二那天才搬。”
李秋月高兴的东摸摸西摸摸,“晓得了,老三说等他回来才搬。”
……
吃过响午饭,杨春燕两人歇了一会儿,就带着周怀山帮忙带回来的东西,还有周母准备的苕粉、粉条,出门去了杨家。
杨母一见他们就晓得来意,“定下搬家的日子啦!”
杨春燕笑着点头,“初二一早就搬!”说着又问,“老汉儿和哥嫂他们呢?”
杨母乐呵呵的说:“你老汉儿在大队卫生室,你大哥大嫂去山上摘拐枣去了,你来了刚好带点回去。”
杨家在山上有两颗拐枣树,每年摘的拐枣除了孩子们吃,都用来泡拐枣酒,镇上还有人慕名来买杨父泡的拐枣酒。
周怀安把夹背从自行车上取下来,“我妈拿的苕粉还有粉条,里面还有一罐蜂蜜,是我上山找的。”
杨母嗔怪的说:“家里修房子到处都要钱,还拿那么多东西来干啥?”
“我妈装的。”周怀安笑道,“拐枣树是不是就在河对面的山上?”
杨母笑着点头,“就是那,你在家歇会儿,他们等会儿就该回来了。”
杨春燕笑道:“妈,让怀安去帮忙摘,他爬树跟猴子一样快!”
周母笑着拍了她一下,“这么大的人了,说话还不注意。”
周怀安借机告状,“妈,她经常欺负我!”
杨母瞪了杨春燕一眼,安抚道:“妈说她!”
“说几句就行了。”周怀安得意把夹背放堂屋里,转身出门走了。
杨春燕和杨母一起把夹背里的东西往外拿,“我们昨晚算账分家了。”
杨母抬头担心的看着她,“没闹意见吧?欠账了没?”
“都没!”杨春燕把挂面放在八仙桌上,“一家子和和气气的分了,今早吃了早饭大哥、二哥他们就回家报信去了。”
杨母听后高兴的点头,“当初答应你和怀安的事,你老汉儿说他家家风好,婆媳、妯娌间都没龃龉,你过去不会受气,看来真的没错。”
“嗯!我婆婆妈真的不错,三嫂娘家妈老汉儿都没了,跟哥嫂也断绝来往了,婆婆妈去街上给她买了燎锅底的东西。”
“哟~那你婆婆真的是有心了。”
“嗯!三嫂看了都哭了。”
杨母听后愈发放心,“家人不和,外人欺,一家不和众人欺,和和气气的才好。”
“现在好了,新房子也修好了,怀安也越来越稳重,你安安生生的把肚子里这个生下来,把孩子教好了。”
“嗯!”
杨母又指着靠墙放着的饭桌,“锅、碗盏、瓢盆、一张八仙桌、一张小饭桌,还有凳子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哥还给你打了個碗柜。”
杨春燕看着摞在角落的桌凳,“咋做了这么多?”
“八仙桌放堂屋,小饭桌你俩平时在灶房用。”杨母笑道,“木料你老汉儿早就给你们姐妹俩准备好了。”
杨春燕听后想到自己回来还没看到过妹妹,“冬梅啥时候回来?”
杨母笑道:“星期天回来了一趟,听说你们快搬新房了,说是元旦节回来去富牛看你。”
杨春燕笑着点头,“元旦来也好,到时候也有地方住。”
母女俩把东西收拾好,杨母去拿了菜篮,“大双、小双跟你老汉儿去大队了,我们去挖两窝芋头回来。”
杨春燕想起芋头杆,“再弄点芋头杆烩泡椒。”
“我晒了一些芋头杆,初二给你带一些过去。”杨母说着想起一事,“杨慧和你们队的徐二春要订婚了,听说他和怀安要好,是真的么?”
“嗯!他家的新房地基就批在我家前面的小树林,这几天在家挖树桩,他大哥和二哥在帮他挑黄泥,准备烧两窑砖瓦先把正房修起来。”
“他人咋样?”
“听怀安说是个成算的,这些年自己也攒了一些钱,房子修好后就算欠点外债,应该也不多。”
“你叔奶让人去打听了,说他妈难缠的很,和两个儿媳妇的关系都不好,听说那小伙子还不错,想着你和小雪都在那边,嫁过去也有个照应就答应了。”
“只要小伙子好就行了呗!等新房修好,离老宅远多了,也不用和徐大娘住在一起。”
“听你说,比怀安那会儿还踏实一些。”
杨春燕听后想想还真是,“怀安哪晓得攒钱,挣点钱早就花光了。”
杨母欣慰的说:“现在好了,你刚嫁过去头几个月,我都愁的睡不着。”
杨春燕听后心里酸溜溜的,“嗯!现在真的改了,初二过去了在我家住几天,好好看看他的表现,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了。”
“最多住两天,家里一摊子活,你大嫂一个人哪忙的过来。”
“好,就住两天,初二那天你们一起去哦!”
“一起去。”
母女俩去了屋后菜地,芋头地里的芋头杆,大多已经割完了。
杨母指着田坎边上那一排,“天冷了芋头杆长得也慢,你把这一排都割了,把外面的老杆子掰下来煮猪食。”
“好嘞!”
杨春燕拿起镰刀割下几株放在一旁,杨母把外面的老杆子剥下来装背篼,只剩下一点嫩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