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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确是她!芯玉!
透过窗户眼瞧着她猛的起身
当时,祁小羽心里犯嘀咕了,心想,完了肯定少不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甚至是抓狂
“也不知道闺女醒了没,今天早上她娘说可算是睡着了,她这几天一直躲在屋里不出门,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唉”
忐忑不安地随蔺父进屋,果然,里屋的芯玉光着脚跑了出来,披头散发,眼神里充满各种疑问,直愣愣的盯着他。
不敢去想象,时间并不太久,在他印象中,见到芯玉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这完全是个女学霸的样子,虽然身高长相还不及标准美女倾国倾城的美貌,但整个人显得特别干净,智慧,透露着一股知性美。
但是,此刻站在祁小羽面前的这位姑娘,犹如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病似的神态。
祁小羽都没敢长时间正视她,心里一阵杂乱,芯玉依然呆站在那盯着他。
时间停滞了那么几秒钟,祁小羽挤出一声:“芯玉,对不起。”
蔺父也担心自己闺女情绪失控,忙说道:“孩子,你还认识他吗?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祁小羽深感惭愧,千万别再提恩人这俩字了
“俊啊,赶紧出来,给你姐找双鞋穿上!”蔺父喊道。
“是你?你来了?怎么会?”芯玉蹦出这么一句。
但是从她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意思,直愣愣的朝祁小羽走了过去。
祁小羽已经准备好接受即将到来的一顿发泄。
此刻,蔺父和儿子站在一边紧盯着芯玉。
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芯玉慢慢走过去,托起祁小羽一只手紧紧握住,泪如雨下。
“谢谢你,我可是我害怕,好害怕,怕等不到你救我。”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表示抱歉,祁小羽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眼前这个遭受了非人折磨的女孩,瞬间也被这种气氛感染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芯玉表情突然变的诧异起来,忙问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可是他们说把你打死了,那时候我好害怕,我觉得肯定跑不出去了”
听芯玉这么一说,祁小羽已经很明白了,在那种情况下,本来内心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没了,必定扛不住那种无助的心理压力,最后导致精神彻底崩溃。
现实就是这样,假如她当时再坚持那么两三天便会顺利获救,可是,现实中没有假如
“呀!闺女醒了?”只见蔺母拎着一些熟食、凉拌菜回来了。
蔺父忙打岔,“先别说那些了,咱们先吃饭,闺女,你想吃点啥,爸给你弄去。”
说实话,这种情景下,祁小羽真心没胃口吃任何东西,不是嫌弃什么,内心还是对芯玉这件事心怀愧疚,但是,再看看这家人,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其实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的很多。
蔺家父母已经在尽力抚平女儿不幸遭遇带来的伤痛,事已至此,还能怎样?一户再普通不过的农家,除非狠下心去以暴制暴,那样的话,这家子就真的完了。
蔺家父子忙着准备桌椅板凳,蔺母又在厨房忙活着什么,祁小羽陪芯玉静静的坐在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起身说道:“叔,我来帮帮忙。”
“不用不用,你俩聊,一会儿菜就好了。”
毕竟不是什么特别熟识的朋友,没有太多话可说。何况,芯玉的身心还未完全康复,祁小羽尽量扯开话题为她宽心。
赵岩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心里不免有些着急,第一次来人家里,而且是出于特殊情况来的,还留在人家里吃饭,弄的祁小羽很是尴尬,坐立不安。
为了不让气氛太冷场,蔺父打开了电视机,自从女儿回来后,这是她主动与别人交流最多的一天。
正在目不转睛看电视的芯玉轻声问道:“哦,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哦,祁小羽”
“嗯,谢谢你,小羽哥哥。”
“”祁小羽实在不想再听这种感谢的话了。
“你应该不是学生了吧?”
“嗯,比你大几届,已经毕业三四年了对了,你学日语是吧?”
“嗯,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芯玉扭头问道。
“之前我联系了你们学校哦,你放心,我当时只是想办法让他们联系你家里,没有说别的。”
擦怎么又扯到这方面了,祁小羽时刻注意着芯玉的表情。
“我觉得你好厉害。”
“???”
“有能力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
“”
“可是我我没那个能力”芯玉边说边流泪。
祁小羽递过去纸巾,“芯玉妹妹,一切都会好的,我相信你能振作起来,有什么事我们都能帮你。”
“回不去了”芯玉忽然连续喘着粗气,起身跑进里屋,又把自己反锁起来。
咚咚咚“闺女?闺女?”蔺父不停地敲门喊。
“爹!让我自己静一会儿!好吗?”芯玉在屋里大声喊道。
“你跟爹说哪儿不舒服了,还是怎么了?”蔺父继续关切喊问。
“爹!我烦!不要再问了,好不好!我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祁小羽上前一步将蔺父拉到一边,小声说:“叔,我觉得芯玉心理上已经自我修复了一些,先让她自己呆一会儿吧,尽量顺着她,一定不能过急去烦扰她,时间长了会好些的。”
“那行,听你的,今天你能来我家,闺女也开始主动说话了,我们一家人都很感谢你。”
发现芯玉的弟弟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祁小羽故意找一些话题,“叔,你家小俊多大了?”
“哦,他刚满十八岁。”
“马上该考大学了。”
“嗯,今年参加高考。”
“爹!我不准备参加高考了!”一直坐在沙发上呆坐的小俊突然说道。
“啊?”
小俊一脸无望说道:“干嘛非得逼着我们上大学?我姐上学那时候把家里养的猪卖了都不够,还欠了一屁股债,我再继续念下去,你和我娘不得卖房子卖地?”
“臭小子!那不是你该琢磨的事!你爹我还没废物到连俩孩子上学都供不起!”蔺父双手叉腰厉声呵斥道。
“反正我不准备上学了,等高中毕业了我就跟着表哥他们出去打工赚钱!”
“什么?你再说一句试试?看老子不给你腿打折!”蔺父盛怒之下转身拎起一把扫帚上前就要动手。
“反正我不念了!”
瞧着这孩子也是个犟脾气,眼瞅着他爹手里的扫帚就要抽过去了,压根没躲的意思,还稳当坐在那
祁小羽眼疾手快,马上给拦住了
“叔叔!住手!问清楚孩子啥情况啊!”
这犟孩子随他爹一样,蔺父也是如此,看起来沉默寡言,那股闷脾气上来也够吓人的,尽管祁小羽已经上前死死拦住他,结果蔺父手里的扫帚直接脱手砸了过去,不偏不正,刚好砸向他儿子上身部位。
再看那熊孩子,脖颈部被扫出几道血印子,连带着脸颊上也被飞过去的扫帚杆抽到,马上变的淤青。
祁小羽惊慌中看看小俊,依然坐在那一动不动,好像没事人一样,抬手摸摸已经渗出血液的脖子,嘴角居然流露出一丝笑意,而且没有掉眼泪的迹象
这一丝笑是那么的无奈,刚成年的小伙子,适才因为姐姐的事难过到嚎啕大哭,现在自己挨了皮肉之苦却没掉一滴眼泪,祁小羽看着这一幕,感到一阵心酸。
此刻,蔺父僵在那定睛看着儿子,也似乎觉得有点过了。
听到吵声的蔺母也忙从厨房跑了过来:“他爹!你这是干嘛啊!”
“没你女人家的事!”
“”老实巴交的蔺母只好坐在儿子旁边安抚。
蔺父走上前弯着腰心疼地抚摸着儿子的伤处,意味深长地说道:“没事吧?孩子?爹不是有意的俊呐,爹知道你长大了,懂事了,不想让我们操心,可是你们不念书考不上大学,将来就会像爹娘一样没本事!”
“谁说不上大学就一定没本事?钢子他爸大字不识一个,不也白手起家养了好几辆大货车?照样过上了殷实的日子。”
“你!混账”呼呼咳咳咳蔺父被气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边咳嗽着。但是后面的混账二字小声到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眼下,对这个犟脾气儿子,他说也不是,骂也不是。
气呼呼地冲儿子瞪着眼睛盯了半天,转身无奈的蹲在堂屋门口,手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掏出烟袋。
可是,这双已经捻了大半辈子烟卷的手,不听使唤了似的,废了半天劲,报废了好几张烟纸都没能捻好一支烟卷
可能是因为失去了用来缓解情绪的工具,蔺父伤心之余蹲在那里垂头叹气。
这时候的祁小羽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刚好想起随身装着一包用来待客的黄鹤楼。
上前拍了拍蔺父的肩膀,说:“叔,抽这个吧。”
蔺父依然垂着头,没接香烟,也没吱声。
祁小羽稍上前低头一看,蔺父正闷着声吧嗒吧嗒掉眼泪,身子下方的水泥地板都被浸湿了一片。
随即转身说道:“小俊,你爹说的没错,但凡有机会,必须争取上大学,而且,自己是那块料的话,必须上好大学!”
旁边的蔺母一边抚摸着儿子的头发一边夸赞道:“对,必须上学,我家小俊学习特别用功,每次都考全年级前十名。”
“娘你想瞧个病都困难,上学真的不重要了,咱家现在急需一个劳力养家!我已经不是小孩了,等将来让我姐找份好工作,我就踏踏实实在家伺候你和爹,不挺好吗?”
祁小羽认真问道:“小俊!回答我一个问题,不想继续念书了,是你的真心话么?”
“我”
“犹豫了是吧,那妥了,我供你上学!”
这一段,让祁小羽回想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求学波折,一切都那么相似,实在不忍看到这么一个好苗子被耽误荒废。
蔺父扭过头瞅着祁小羽,半晌没说话,蔺母和儿子小俊也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他。
紧接着,蔺父起身道:“不行不行!大侄儿,这可千万千万使不得!我们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真的,谢谢你的好意了!”
哧!场面正僵持间,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声音。
“哥,我回来了!”已经跑进院子里的赵岩忙喊道。
“呀,这位小伙子回来了,正好,咱一块吃饭屋里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端菜!”蔺父忙加了把椅子,一边吩咐道。
“噢噢噢,这就去。”
赵岩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说道:“哦,叔,您别这么客气,我们”转而赶忙又对祁小羽说:“哥,你手机呢?”
“在兜里呢。”随手掏了出来,“嗯?都不知道啥时候没电了”
“刚才小月把电话打我这儿了,她说昌县的张老板上个月要了一批货后承诺下个月结算,但是刚才他店里的一名员工联系到小月,询问是否知道他们老板在哪儿,那名店员说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张老板了,店里已经空了”
没等赵岩说完,祁小羽脑袋里嗡的一下擦了,他依稀记得张老板上个月的订货清单总额将近二十万元
“走!回家!”祁小羽闷声说道。
蔺父马上看出一丝不对头,“你们这是?有急事?”
祁小羽说道:“叔,抱歉了,公司有点事,我们得尽快赶回去。”
“哎,总该吃顿饭再走嘛,这都过晌午了,大老远来了怎么能不吃口饭?”蔺父看二人心急如焚的样子,又马上说道:“既然你俩有急事,那我就不强留了,唉这样孩他娘!给俩大侄儿打包带点菜路上吃。”
“嗯嗯!”
“叔,真的不用了,你们吃吧。”赵岩也忙推辞道。
“你俩大老远来我家,连一顿饭都吃不上,我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扭头又朝着厨房那面喊道:“赶紧的!磨蹭!”
“马上好嘞”
“叔啊,真的不用了。”这时候,祁小羽二人和蔺父一直相互推就着,都已经走到院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