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寨子喊开戏,楚父小激动起来,扯着嗓子喊了楚母一声,就要赶过去。
宣夏赶紧将人喊住:“楚叔,你刚说他们冒犯了神灵,到底是什么情况?”
楚父赶时间,于是长话短说:“他们啊,昨晚在篝火堆那里口无遮拦,肯定是叫神灵听见了啊。神灵才惩罚他们。”
又像是怕这话会吓到宣夏,楚父忙做补充:“没事的,没事的,等会儿老师傅请来神灵后,让他们过去神灵跟前认个错就好啦。”
刚说完,楚母也来了,楚父携着楚母赶紧先过去了。
走前没忘也催宣夏:“赶紧过去吧,去晚了可没好位置。”
宣夏应着好,让楚父楚母先去。
楚父那么说后,宣夏也跟着怀疑,工作人员们的跑肚拉稀,难道真不是吃食上的问题?
要真是这样,那不然让洪pd他们先去掌坛师面前走一遭?
她当然可以试试看她的非科学性手段。但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应该先礼让一下。
这么想着,一回头,就见周时清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
宣夏迟疑了下,问他:“周老师昨晚没和洪pd他们一起?”
周时清说没有。
隔了两秒,又添一句:“小海昨晚跟他们在一起。”
小海就是他的助理,全名王晓海。
宣夏问:“那小海呢?”
好像刚才吃早饭时就没见到王晓海的身影。
周时清回:“跟他们一样,拉了一晚上肚子。”
宣夏:“……”
看来她得准备下不时之需了。
这么想着,宣夏留下一句,“我去拿点东西。”然后转身朝她住的那楼走。
至于拿什么东西,当然是去多揣几张符。
自从安琪那事以后,宣夏尝到了符多的甜头,所以现在出门就要带足装备。
志在时刻准备着,让全世界都惊艳,长生观就是壕\\(^o^)/~
宣夏带上装备再出门,正巧洪pd他们也回来了。
这些人虽然身体抱恙,但也不能阻止他们想去凑热闹的那颗心,于是便直接转道去了办傩仪的地方。
傩坛四周已经聚了很多人,不过楚父很有身为东道主的自觉,时刻注意着宣夏他们,见他们终于过来了,连连冲他们招手,让他们站到了最前面。
洪pd不住感谢楚父为他们留位置。
但楚父看他的表情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他们来的也算是时候,掌坛师请神上身后,过关正开始。
随着锣鼓音乐声,只见头带着木制面具的掌坛师脚踏特殊的舞步,身上背着一个干瘦的小孩儿,一步步登上了刀梯。
刀梯上每一阶都用绳子绑着杀猪刀,刀刃朝上,而每把刀上还贴着书有符箓的黄符纸。
掌坛师每往上踏一步,都有人发出“嘶”的声音。
这些声音大多都是宣夏周边的工作人员发出。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掌坛师身上,而宣夏则看向了掌坛师背上的孩子。
那孩子蔫巴巴地伏靠着掌坛师,看不清五官面容,只能看出来瘦巴巴的,身上没肉,像只剩下了一副骨头。
至于露在衣服外的手臂和腿,也不似正常的黝黑。
在大家的瞩目中,掌坛师背着孩子到了刀梯的最顶端,而后就是要“下刀山”了。
一旁的一对年轻夫妇,或许就是孩子的父母,两人面上已经露出松口气的表情,视线紧盯着掌坛师的步伐。
随着掌坛师的步伐,宣夏忽然敏感地听到了当啷当啷的铃铛声响,混杂在锣鼓乐声里,偶尔合上拍,偶尔又独立在外。
她起先以为是乐器声,但在场的乐器只有锣鼓,并没有铃铛一类的乐器。
宣夏微微皱眉,不确定地又往几个奏乐的师傅那边看扫了眼,确实没见到类似的乐器。
这时,周遭人堆又发出“啊”的惊呼声,宣夏视线快速回看掌坛师那边,原来是掌坛师下来时身形晃了下,这才吓到了周边人。
不过也因为掌坛师这一下,他背上的孩子歪斜了下,宣夏不但看清了孩子的面容,还看见他脖子上挂了只核桃大的铃铛。
当啷声正是那只铃铛发出来的。
……
宣夏惊讶地微微张了张口。
已经不知道该先惊讶孩子的面色,还是惊讶那孩子戴的铃铛。
那孩子面色青黑,宣夏非常确定,那孩子不是因为生病这样,而是沾染了邪煞之气。
至于他脖间挂的那只铃铛,虽然没有近距离的看,但大小和外貌,跑不了了,与她见过的那两只是一样的。
宣夏还没消化眼前所见呢,那掌坛师已经几步跃下了刀梯,背着孩子在平地上跳了几个舞步,寨子的人已经看过不少的过关愿,都在等着掌坛师的下一步仪式,然而掌坛师的行动却与他们记忆里的不一样。
只见掌坛师忽然放下了孩子,绘着笑脸的面具蓦然对准了节目组这一片。
熟悉仪式的寨民们心里奇怪的“咦”了声,有些知晓昨晚洪pd冒犯神灵的,诸如楚父等人,则在心中大呼着,神灵果真显灵了!
洪pd等人瞬间都感觉那面具是在看着自己,冲着自己诡异的笑。
心里正毛的不行,那戴着面具的掌坛师忽然脚步一动,直直冲他们蹦了过来,洪pd等人吓的一叫,下意识往旁边一散。
他们一散开,还留在原地的就只剩下宣夏和周时清。
宣夏已经有了准备,结果那掌坛师一把扣住了毫无防备的周时清的肩膀,奇怪的语调自面具后传来:“你长得好,就是你了。你来陪我。”
说罢,掌坛师扣着周时清肩膀的手一拉,直接就把懵逼的周时清拉了出去。
周时清被抓住时就已经想挣脱了,可他发现,根本挣脱不开,那掌坛师的手劲非常大,扣着他的肩膀就像要把他肩膀钉穿了一样。
正当他怒不可遏想要开骂的时候,一只手拽上他的手腕。
下一秒,周时清觉得周遭似乎猛然起了变化。
周围的寨民全不见了踪影,就连寨子的影都没了,他眼里只剩下鬼壳面具的掌坛师。
以及,手腕上被紧握的温热触感还在。
这时,就听面具后的声音又传出来:“我的我的我的,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