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慕华阴阳怪气的话裴韶容沉默了一瞬,张了张嘴想要为孙雪荷说些辩解的话。可嘴巴张了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却始终说不出辩解的话。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无法欺骗自己,给雪荷找借口说她是有苦衷的。说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那些介绍的人,而不是……看不起他们。
她哪里看不出来雪荷的心思?
一开始她和太子商量过后得到太子的允许她才找机会和雪荷提了这件事。
当时她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但还是佯装开心的应了。
可一等她把介绍的人情况一说,她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收了起来。即便装得再像也掩饰不住她眼底流露出来的不屑和鄙夷。
是,太子介绍的那几个人确实不是贵族出身。有一个倒是贵族出身,不过却早就落魄了,虚得一个贵族的之名。剩下的三个都是寒门出身。
但胜在个个都是有前途的,能文能武。走文官之路的,奋斗十几年,快些的话几年也不是没可能,必定能有一番成就。走武将之路的,身手都很不错,将来当个大将军不是难事。要是碰上有战事,立功就更容易了。
皇上身体怎么样,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
等太子继位,太子自然有他用惯的人。所以现在太子身边的亲信,何愁将来没机会建功立业?
可雪荷偏偏就看不到这点,只盯着出身一件事看!
言语间还颇有一种埋怨她为什么只愿意介绍这种寒门出身的人给她,是不是打从心底认为她只配得上这种人。
当时就把她气的,想撒手不管了。
“慕华,你说雪荷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她好像都不认识她了。
徐慕华撇了撇嘴,实在不愿意打击她。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呢?”她诚恳的问。
裴韶容被噎住了,但还是不服气,“可是、可是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啊!”
徐慕华又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以前你们年纪还小,来往的时候并没有触碰到什么利益,所以相安无事呢?”
年纪小,又是姑娘家,家族的兴衰荣耀暂时压不到她们身上。平时来往也就牵扯不到什么利益纠葛了,只要合得来就能当朋友了。
可现在长大了,一个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一个却要被家人嫁给一个老男人,去给别人当后娘。儿子还比自己小不了几岁。
心性不正的人遇到这种事可不就分分钟扭曲,心理不平衡了吗?
裴韶容恼道:“你就非得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吗?”
就不能给她一点希望吗?
徐慕华双手一摊,“何必呢?事实摆在眼前,你要做的就是接受它,而不是蒙骗自己说这是假的。”
自欺欺人可不是件好事。
“可是我们终究是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啊!”
她一心一意为了她好,尽心尽力想要帮她解决问题。
她介绍的那些人雪荷都看不上,那她看上了谁?太子吗?以她的出身,也不可能进东宫当侧妃,她是宁愿进东宫当良媛都不愿意给人当正妻是吗?
她是不是觉得她是太子妃,所以她即便进了东宫当个良媛有她护着也不怕,也能把日子过得滋润,甚至还能哀求她,让她去劝太子宠幸她?
这么一想,裴韶容心中的惆怅少了些,多了些冷漠。
也罢,作为一个朋友,她该尽力的地方都已经尽力了。
雪荷还不满意,那她也没办法了。
她是做不到将自己的朋友送到自己未来夫君床上的!
雪荷要是因为这样就记恨她,埋怨她,那就随她的便吧!
她问心无愧!
“好了,她的事你就少操心吧,今天可是我的及笄日,你别说些扫兴的话了。”徐慕华见外面玩着的人要进屋了,忙对裴韶容说着。
裴韶容也注意到了,点了点头,收敛起了脸上的复杂表情。
卢映竹几个手挽着手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
“慕华,你说我要是跟你借你家虎仔玩玩,带回去养几天行不行?”莫莹兴冲冲的问。
徐慕华睨着她,“可以啊,但要是你们府上谁吓着虎仔,让虎仔大开杀戒,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啊!”
莫莹表情顿时就僵住了,眼睛微微瞠大着,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血腥的画面。
吓得她赶紧摇头,“那还是算了,我可没你这样的本事,能驯养一只老虎。”
虎仔肯定不会听她的,要是发狂了,她府上的人都得遭殃!
卢映竹建议道:“虎仔不行,但大爷应该是没问题的。”
莫莹眼睛倏地的亮了起来。
“大爷你就别想了,它傲娇着呢!除非它自己愿意,不然的话我是勉强不了它的。就算你带它回去,它也会自己跑的,还会跟我生气较劲。”
莫莹叹道:“慕华,你养的动物怎么都这么特别啊!其实我家里也养了猫的,可那就是普普通通的猫,跟大爷根本没法比。”
刚跳上窗台的大爷听到这话立刻喵喵的叫了几声,几人都听出了它这叫声里透露出来的骄傲之意。
愚蠢的人类,它大爷是每只猫都配和它相提并论的吗?它可是猫中难得一见的极品!
莫莹眼里的稀罕之色更浓了,恨不得直接抱起大爷就跑,抢回去!
大爷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肥嘟嘟的jio jio一抬,光线中寒光一闪!
那是大爷锋利的爪子。
莫莹缩了缩脖子,往徐慕华身边挨了挨。
哎,刚才她感觉自己被大爷威胁了!
但是大爷怎么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嗯,肯定是误会,错觉!
看到莫莹胆小的样子,大爷露出了鄙视的眼神。
就这胆子还敢偷它?
大爷迈着优雅的步伐在窗台上走着,蓬松的大尾巴有节奏的一晃一晃的,跟一把伞似的。让人看着就想伸手摸一摸,甚至是用脸蹭一蹭。
肯定非常舒服!
一只大白猫在窗台上走着,几个如花一般娇俏的姑娘或站或坐在软榻前,轻声细语着。阳光从打开的窗子照射进来,给窗边的一切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画面美好得如同一幅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