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琛哥整的这个阵仗，好像是有点东西啊！”

在片场上，正在调试着道具的强子扭头看向自己的好哥们阿金。

“一开始琛哥联系咱们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呢，想不到还真就被他给捣鼓出一个剧组来了，而且还把褚泽、张福荣都给拉过来当主演了。”

阿金也不由地感叹了起来。

强子和阿金这俩人，一個是道具师，一个是龙虎武师，也都算是景琛的老熟人了。

他从《城里城外》就认识的这俩，在《王者再起》的时候，这两人还偷偷给景琛告过“密”来着。

这两人能力都还算不错，尤其是作为龙虎武师的阿金，甚至已经自己带着一班兄弟开始搵食了，高地也算得上是个班头。

景琛这个时候也是有意识开始组建起自己的制作班底了，于是就把这两人给拉了过来。

“不过我还以为之前的传闻是真的呢！琛哥自己来执导来着，没曾想居然是那一位......”

阿金撇了撇嘴，显得有些想不明白。

作为在《王者再起》就向着景琛靠拢的这两人，自然不会忘记当时在拍那部戏的时候景琛和导演严正国还有两位主演他们曾经发生过的那段“不愉快”。

而且琛哥似乎也没有真把陈霖锋当做一回事儿。

在阿金旁边的阿强则是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了正在片场不远处，兴致勃勃地试图和几位主演“讲戏”的陈大导演。

“嘿！你就不懂了吧！咱们就静静地看戏吧！”

比阿金相比，强子似乎更加了解景琛，毕竟强子还在《当男人恋爱时》里混过，自然是知晓景琛到底是怎么把一个男主演演成了“二导演”的。

......

......

说实话，陈霖锋热血上头，在当时答应了给《无间道》这部戏追加投资的时候，迎来的便是漫长的懊悔。

毕竟他自己家的制片公司在经过了一年多的亏损之后，实际上目前的现金流是处于枯竭状态的。

在期间，咱们的陈大少私底下好几次都想要反悔。

但也不知道是琛哥依旧刻在他潜意识中的“威慑力”

又兴许是执导双影帝一顶流的诱惑，还或许是《无间道》这个剧本打动了他。

到最后，他还是决定跳进了琛哥给他挖的这个“坑”里头去。

为了填他应下给景琛的五千万追加投资，更是为了得到这个执导的“机会”，他甚至把自己名下的一套房也给抵押了，才勉强凑够了这笔投资。

就这，景琛那个杀千刀的家伙居然还趁火打劫，在分成上的问题斤斤计较。

但无所谓。

说是陈霖锋赌性大也好，说陈大少这是“否极泰来”开始转运了也罢。

他这次却是难得地笃信这一部戏肯定会大赚！

不得不说，有时候陈大少看着废，但在偶然之间又会让你瞧见他那不同于迅残废人的亮点。

比方说他在《王者再起》营销策略中，关于“琛式诈骗”的惊艳一手。

又比如在现在，于所有人都唱衰景琛这部“不知天高地厚之作”的时候，蜜汁对景琛在某种程度上的“笃信”。

但无论是笃信也好，后悔也罢。

来到片场，站在两位影帝面前的这一刻，陈霖锋之前时不时充斥在内心里的后悔情绪一扫而空，剩下的都是兴奋之情。

这个时候的他，当真是觉得此刻就是的导演生涯里最高光的时刻。

换做之前，即便他归为陈天生老爷子的独子，但是作为一直“丑名在外”的陈大少，他哪里有机会亲自执导张福荣、褚泽这等影帝级别的人物？

莫说他们俩。

就是在景琛晋升顶流之后，陈霖锋曾经明里暗里想要给景琛递戏约，都一直找不着机会！

“好了！陈导的话相信大家都理解了！”

只见景琛拍了拍手，笑眯眯地打断了陈霖锋的口若悬河，对着褚泽、张福荣和蒋斐说道。

“按照陈导的意思，泽哥你和荣哥先试一下那一段天台戏，咱们现在先走一遍？”

说着，他又拧头看向场内。

“各组成员，都快手一点！准备拍摄！”

随着景琛的一声令下，整个片场的人都开始有条不紊地忙活了起来。

说罢，同样带着一脸笑意的褚泽，一把搂住脸色有些怪异的张福荣走向了镜头前。

“陈导！按照你的意思，咱们先来一遍？”

这时候，景琛才回过头来，看向有些愣神的陈霖锋。

景琛这个时候才凑过来，压低了声线。

“锋哥，跟你透个底。泽哥和荣哥这两位，我在约戏的时候，给他们各自角色的自主性上做了很多口头上的让步。”

陈霖锋顿时紧皱双眉了。

“不是！琛...”

“锋哥，在片场上就叫我阿琛就行了！”

景琛又极为“给面子”地添了那么一句。

“阿琛。”

随着这一句“锋子”和“锋哥”，“琛哥”和“阿琛”的再一次智能互换，陈大少本来紧皱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舒缓了几分。

但他仍然有着一丝不悦。

“不是，你怎么能够轻易作出这种许诺啊！这样一来，很容易就破坏了整部戏的创作基调的。”

陈霖锋这个时候似乎忘记了，自己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这部戏的前期筹备似的，却又一口一个“创作基调”的。

“哎！这......”

景琛脸上露出了一抹难色，有些苦口婆心地劝了起来。

“锋哥，你得知道，能把褚泽和张福荣请过来，我这边是费尽了嘴皮子才请动的。

尤其是张福荣，他之所以会出山接这部戏，除了片酬给的到位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很喜欢陈永仁这个角色，而且他也对这个角色有着自己很深的理解。

他接下戏约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能拥有这个角色怎么演绎的自主权。为了能有影帝级别的演员加盟，咱们就先忍一忍？”

陈霖锋瞅了不远处的褚泽一眼，又看了看张福荣。

此时他的脑子里尚且还残留着对于执导这几位演员的狂喜，又添了几分脱离掌控权的“不悦”，在经过景琛“苦口婆心”劝说的搅拌下，顿时有点儿混成水泥浆了。

“也有.....也有道理。”

“好！我和泽哥那边有几分交情，加上张福荣也是我邀约过来的，我会尽量调和导演组和他们两位大牌的不同意见，尽量让咱们都合心意。”

“锋哥，你也知道，这部戏对你我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我肯定会辅助好你拍好这部戏的！”

说罢，他习惯性地拍了拍“锋哥”的肩膀，扭头看向忙碌中的剧组工作人员们。

“泽哥！荣哥！都准备好了吧？”

只见不远处的褚泽已经和张福荣对了回戏，此时向景琛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被景琛“鼓了鼓劲”的陈霖锋，此时又恢复到原先精神抖擞的状态，举起手中的喇叭。

“全世界准备！第十八场次，第一条！”

......

......

“琛仔这是......比那位陈导演更像是导演啊！”

随着数日来的拍摄，一开始就瞧出点端倪的张福荣终于忍不住，问起了在整个剧组中，显得和景琛关系最好的褚泽。

说起来也好玩，明明张福荣比之褚泽还要大上好几岁，但两人往那一杵，看上去就跟反过来似的。

就像是褚泽比张福荣还要大上个五岁以上。

面对着张福荣这看似疑问，实际上是“肯定句”的话语，褚泽的脸上却也是露出了几分蔫坏的笑意。

“诶！咱们可别乱猜，琛儿他可是咱们这部戏的监制，对于拍摄这方面，也是有着很大的话语权的。”

褚泽显然在严守口风方面，做的滴水不露。

褚影帝虽然算不上是陈老爷子的正经门徒，

但也拍过陈天生的好几部戏，和所谓的“东南派系”这个圈子里的人关系都不错。

自然也是对陈霖锋这位“大少导演”的真正成色有几分了解的。

在一开始，景琛跟他说，《无间道》这部戏他打算邀请陈霖锋来执导的时候，褚泽差点就想反悔戏约了。

讲真，就算是景琛亲自执导，他都没二话。

毕竟别人不知道，褚泽还不知道陈霖锋手里的活计到底有多虚吗？

但是随即，景琛就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说明了自己会兼任这部戏的监制。

这下子，就是褚泽是瞎子，都瞧得出来他的打算了。

毕竟在国内，导演中心制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准确来讲，在国内，导演虽然是一般情况下整个剧组里的“一把手”。

但是不是有特殊情况嘛。

远的不说，就说让景琛和褚泽火爆今年暑期的《飙》，实际上整部剧的“最高权力者”，并不是导演徐舟，而是真正的“太上皇”，监制陈天生。

只不过在那部戏当中，陈天生除了定下了故事的基本框架外，其余都交给了徐舟自己发挥罢了。

而如今，《无间道》这部戏，从剧本创作、到邀请演员，再到整个剧组的搭建，都是景琛经手的。

就连陈霖锋这位导演，都是景琛一手邀请过来的。

虽然对琛哥来讲，大少导演充其量就是五千万追加投资的“赠品”。

但陈大少好说歹说也是有过作品的，虽然质量和票房表现都堪忧，但是也是有过好几部过往成绩的正经导演。

作为一个工具人来说，景琛可以说是再也找不到这么一个，有一定能力，又能被他吃得死死的“导演”了。

这种情况下，景琛才是这部戏真正的“最高权力者”。

而咱们的“最高权力者”。

在通过哄小孩般的方式暂时把陈大少导演暂时安抚下来之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继续忙活。

当然，他在这部戏里最重要的角色，除了“隐形决策者”之外，还有男主角“刘建明”。

事实上，但是在定下拍摄《无间道》的时候，景琛一开始是比较属意自己饰演“陈永仁”这个角色的。

毕竟有了上辈子梁满、洲的经典演绎，即便是景琛都会不自觉地认为“陈永仁”的魅力远比“刘建明”要来得更强一些。

但是随着他和刘文奇一起参与到《无间道》剧本的创作当中去之后，除了近乎光速一般吸收着关于编剧方面的知识外，也让他对于《无间道》这部戏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慢慢地，他便把对于“陈永仁”的偏爱，慢慢转移到了“刘建明”的身上。

在剧本的设计中，陈永仁的生命在第一部的最后就戛然而止。

《无间道》这部戏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双主角的配置。

但是硬要选出一个作为“世界轴”主角，那刘建明才是毫无疑问的“主角”。

而上辈子之所以让景琛观影的时候产生过“刘建明”的发挥空间不如“陈永仁”的想法。

实质上并不是角色甚至故事的缘由。

而是因为演员之间的差异。

尽管梁满、洲在晚年很多值得诟病的地方。

而华仔则是越老人越妖，红透三四十年。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对曾经的“无线五虎”两兄弟之间的演技，是有壁的。

论演员的天赋和灵气，梁满、洲在整个华语圈子里的男演员中都称得上是顶尖的。

而华仔，只能说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努力的好演员。

片名《无间道》来自《涅槃经》：“八大地狱之最，称为无间地狱，为无间断遭受大苦之意，故有此名。”

而无论是陈永仁还是刘建明，都是身处于“无间地狱”当中。

但虽然同在“地狱”，但却截然不同。

陈永仁的名字上就透出几分端倪，他是身堕地狱，是为“舍身成仁”。

而与已经死去的陈永仁不一样，刘建明在第一部的结尾中是活了下来的。

正所谓，“受身无间者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

实质上，无论是从角色的复杂角度，亦或者发挥空间当中，刘建明一角都是要略优于陈永仁这个角色的。

而景琛，就是要挑战这一个复杂、隐晦到极点的，贯穿整个《无间道》系列的真正“主角”，刘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