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在这里待太久,我很想见莫离,分开的越久,就越是发了疯一样的想念。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没苏醒,我倒是愿意一直守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这一次,我不想让他还顾及别的事,更不会让他再像原来一样。
不得不牺牲自己。
这个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不是夜猫子的都该睡觉了,罗昊辰说过,父亲去了学校。
不问我的意愿,甚至知道我没去上学都不在意,执意给我办了转学手续。
又怎么会容忍疏漏,之后肯定是要去找我,把我带回家,那个从来都排斥我,不想让我踏足的家。
他请了三天的假,找不到我不会马上走,最大的可能就是住在我住的地方。
更何况我还留下了线索,从这儿离开,我先回了趟罗昊辰安排给我的住处。
灯火通明,罗家的港式茶餐厅挂着大大的免营业牌子,保安出出进进。
一脸的紧张,我刚想靠近,就看到罗昊辰出来,赶紧闪身躲在一旁。
他一身黑衣,脸色冷漠,那还有白天的温柔暖男。
他本来走的好好的,突然停下来,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的心都在砰砰乱跳,哪怕占尽了先机,罗昊辰还是不好对付。
我不敢再冒险,打了趟车,直奔之前住的地方,果然还开着灯。
我压了压帽子,选了楼梯走上去,刚靠近门口,就听到父亲的咒骂声。
“那个小兔崽子还有什么好问的,还敢逃学,跟我玩离家出走。
有本事就别回来,看没有我给钱,她怎么活下去,一点都不懂事,要是有小宝一半懂事,我做梦都能笑醒。”
我自嘲的冷笑,我在他眼里就是这么没用,明明他一直想要利用我。
不给钱?
他真的以为我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为了那点零用钱吗?
再说了,他是不是忘了,已经一年多没给过我一毛钱了?
我不中用,不争气?可我靠着奖学金,还有打工得到的钱,养活自己。
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宝贝呢?听说每个月的零用钱,都差不多是他工资的一半。
还真是……
孝顺那。
不用问我都知道电话那边是谁,肯定是温声软语的又在劝告他了。
只是每次越劝,就越是激怒,他拍着桌子发怒,“你别帮她说话。
这个孽子就是被你惯坏了,她还不知道你的好,你管她干什么?
我这回不会再原谅她,都上高中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我明天就把她带回去,到时候去上寄宿学校,让她好好学学规矩。”
那边得到想要的,也知道见好就收,没几句话,就把父亲的火气给灭下去了。
不过可不是对我,对我只会更怒,“不说她,提她就来气。
今天有人去找我吗?”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父亲的声音压低了点,“没有?你什么都别管。
明天别出去,就在家里等着,这个人很重要,把他留下,等我带着乔桑回去。”
这个时候特意提及的人,会是谁?我总觉得跟我有关。
可惜他已经挂断电话,并且没有继续打的意思,我把耳朵都贴在门板上。
他没有我自言自语的毛病,甚至还有接近的脚步声,他这是要出来了?
我赶紧后退,闪到楼梯间去,紧跟着,就听到门开了,幸好我躲的快。
不然就会跟他直面对上,我倒是不怕,我这段时间的身手也不是白来的。
哪怕再有矛盾,他再利用我,到底也是我的父亲,我不至于真的跟他拼命。
但是全身而退还是很容易的,我唯一担心的是,会被注意到,他和罗昊辰的父亲合作过一次。
难保会因为我,再合作第二次,他们注定会在一起对上,不过不能是现在。
否则我在罗昊辰那做的所有准备,就都多余了,还需要点时间,我要再准备的充分一点。
脚步声没有了。
父亲为什么还不走?我小心的探头去看,他正扶着门框,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人来过,为什么不进来喝一杯?是谁?”他唰的回头。
我没防备,差点被发现,幸好最后关头忍住了,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很暗。
从光亮处看暗处,哪怕有点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我一动,就会带动光影。
到时候他追过来,就算我第一时间逃跑,背影也会被看穿,反而这么静静地等着,他还会因为多疑。
担心一过来,我会从别的地方离开,不敢擅自动弹,在这里他没有其他朋友。
除了那些我不知道的本事和能力,他其实在为人处事上,一直都是短板。
我就没看有什么人真跟他有交情,哪怕只是同事关系,他都维持的很艰难。
我就是在赌,赌他不会找罗昊辰父亲,至少这个时候还不会,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他们只是有各自的目的,但其实谁都不服谁,甚至在互相提防,不知道是我,也就不确定会出现最坏的结果。
“既然来了,还不出来聊聊?”父亲点了根烟,放松的抽烟,“还是说,不信任我?
总要出来聊聊才能确定不是吗?我这刚好也有点消息,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走了,下次再想问,我未必有说的念头。”
他开出来的条件很诱人,如果换成别人,说不定真的就出现了,哪怕是原来的我,也会跳出来问。
可惜,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他能说的,我全都知道,真有不知道的,他也绝对不会告诉我。
一根烟抽完了,他又叼了一根烟在嘴里,却没点燃,左手撑着门框,突然转身。
直奔我的方向,真没想到父亲还有这种本事,能迅速判断出我的位置,还能这么果决。
我也没含糊,撑着栏杆,直接翻了下去,同时在身上披了件宽松的黑衣服。
不能掩饰身形,但至少不好看出来我是个女人,一连跃下几层楼梯,脚步声还在远离,我赶紧跳下来。
窜进门口等着的出租车里。
司机吓的一哆嗦,烟灰都烫着手指了,“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回家取个东西吗?
怎么还有人追过来了?”
司机一脸看小偷的表情看着我,“我告诉你,这事可跟我没关系。
人家都追过来了,你要不自己自首吧,还能宽大处理。”
“赶紧开车。”现在解释也来不及,父亲都追到车后了,要是让他拽住车门。
我的身份就暴露了,匕首抵在他脖子上,司机再次一哆嗦,眼神里的恐惧加强。
毕竟从小偷变成杀人犯,这力度可不一样了,“走,走走走。”
父亲追过来的时候,司机刚好一个加速,尾气喷了他一脸,走出来很远,我还听到他的咳嗽声。
要是以前,哪怕知道危险,我也会停下,可是现在……
我再也不会轻易心软了。
“去哪儿?”司机不敢乱动,“是你过来的地方吗?”
“啊?”上车的地方?那不就是罗昊辰家店门口?当然不行,他们现在肯定加大寻找我的力度了。
说好的一天呢?就只撑了半天,不过半天也行了,我又按了按帽子。
帽沿很大,我又可以压低了声音,改变容貌什么的我是做不到的,所以只能从性别上下手。
回头看了一眼,父亲没跟过来,当然,也不排除他换了路线,或者去查监控的手段。
没钱,工薪阶层,这些我原本还信,但现在已经不信了,他们这种谋求力量和长生的人,都不会缺钱。
甚至都不在意金钱。
“去东郊吧。”我随便说了个名字,本来是想把视线转移,到时候再换辆车走。
跟之前的办法一样,可真到了东郊之后,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这里怎么会这么熟悉?”
脑袋里突然划过一道影子,一个板着小脸的男孩低头,“乖乖听话,在这儿等着我。”
“我一定会回来,不要相信任何人,只有待在我身边,才会安全。”
我的心都揪了起来,脑袋疼的厉害,再想看下去,却又模糊了。
那些水是怎么回事?还有砸下来的棒子,我捂着脑袋,疼的蹲下来。
直到放弃,什么都不想了,脑袋才好起来,可剧烈疼痛的后遗症还在。
“这些画面很真实,不可能是随便蹦出来的。”
三千年前的时候,莺儿就算计我,看过一次过去几世的记忆,当时的感觉跟现在差不多。
我又没失去过记忆,最有可能的就是,其实这些跟过去一样,都是不知道哪一世留下来的。
但不对啊,画面的背景显然是现代的,装修风格可以模仿,超前。
但是苹果手机呢?这是最近十年才有的东西。
十年前我已经出生了,总不能这辈子同时分裂出两个人生?
加上我曾经忘记过学长,甚至他救过我的事,我都忘了。
“难道我也来过这里?”
别人说不定会对小时候忘记的事很在意,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
从小到大,我就没什么好的记忆,不是被厌弃,就是被丢下。
我都不知道多少次想忘记了,不然我都担心负能量积累多了,会忍不住爆发。
人说望向深渊的人,最终也会被深渊所吞噬,这话我是深有感触地。
毕竟想要坚持一件事太难太难,还加上不断的有人不相信你,做的再多,也得不到想要的。
还会不断的失去,明明有能力去报复,还要克制着自己,太难了。
可是现在,我是真的想知道了。
我绝对不会承认,我真正在意的是那张脸,明明很帅,只是随便的一眼。
就能让人沉迷,却一直板着张小脸,而且那句话,是对谁说的?
在我的记忆里,应该就是我的吧?他对我是什么感情?利用,还是什么?
其他的?
一想到这个念头,我整个人都有点抽搐,抵触,反正这里没什么人住。
一旦有不对,肯定就是这个废弃的小区,我边往里走,边掏出手机,搜索这个地方。
这个城市不大,但也是在大建,空着这么大的一个小区,浪费的钱很多。
要面对的舆论更多,我就不信没有什么说法,我那时候也是相对中二的年纪。
加上没有家人管束疼爱,我就更关注这些,来转移念头。
但我搜遍了记忆里,都没有关于这里的一丝一毫记忆,说不定,我不是不知道。
而是不敢想起来,刻意的在遗忘。
是时候掀开一切的,手机上很快跳出来搜索结果。
“少女死亡案,是道德的沦丧,还是天意的戏弄?”
“我知道,这是在报仇,是在祭奠,你们仔细看看,这像不像对之前那件事的报复?
看这里看这里,警方要是看到我的话,就再去查一查当时的事。
看看还有谁跟受害者亲近,不要只盯着亲人,看过这件事始末的人,忘了之前那些亲人都说过什么?
警方的眼睛再放亮一些,多看看其他人,相处过肯定会有痕迹。”
“赞同。”
“赞同1。”
“终于看到一个理解的评论了,我也一直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早就说过。
链接如下,敢违背律法为受害者伸张正义的,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正义不在,我还是挺喜欢这种侠义之举的,就算是泄私愤也好过没有。
就是犯错的成本太低,才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做,听我说,大家都不要再谈论这个人了。
让他变成黑暗里的一把刀,悬在那些人头上,说不定能少些罪恶。”
“赞同1。”
“无比赞同,请楼主删帖。”
“都别再盖楼了,热度起来就会被关注,就算楼主删帖,说不定警方也会看到。”
“看到又怎么样?抓得住我大恶魔吗?”
他们歪楼歪的厉害,已经自发的给这个杀人犯冠上了大恶魔的名号。
可不是惧怕,更不是憎恶,反而是很萌的那种死神形象,漫画吧里还有各种周边图片出来。
炒的很有点大火的迹象。
我不屑的摇头,眸色更暗了,这些人口口声声这个人是正义的,只是因为最初死了一个女孩。
但却忘了,这世界上自诩正义的多了,要是杀伐之剑被某个人攥在手里。
想杀谁就杀谁,心里的恶魔说不定就会冲突出来,再也关不回去。
等杀戮悬到他们头上的时候,就会哭着喊着求保护,求公平了。
而且我也不觉得这个人是在报复,是正义的,也许最初是有着看不过去的念头存在。
可报仇为什么不去找凶手,反而杀害更多无辜的少女?我快速的往下滑动。
就没看出来这些少女有什么罪过,我从来不敢轻看了网络的力量。
这么多人一起发力,都看不到这些,不能说真的没有关系,但至少不是那么罪无可恕。
“但有一点他们说对了,凶手肯定跟这个死者有关。”
可是警方怎么会没想到?我换了好几种搜索关键词,都没找到任何后续发展,甚至很多私人帖子。
都因为官方的出手,给屏蔽的屏蔽,删除的删除了。
“最初的这个女人是谁?”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反而是头又开始丝丝拉拉的疼,好像有什么关不住,快要冲出来了。
“少女a?”这是什么?
官方的说法早就没有了,但传媒上还有一些字言片语,是采访的当时办案的警察。
一般这种情况不暴露真实姓名,真正露脸都是有的,人命案不在这种情况之内。
但要是死者家属要求,还是会尊重的。
死者家属?
我突然睁大了眼睛,刚才那个帖子里提到过,死者的家人不是个东西。
甚至不想为她争取公道,而且……
“恐怕还做过什么事?”
不然也不会到全网嘲,全网骂的地步,就算一水的屏蔽,帖子搬家,但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一直在数着,帖子数量多的已经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占据热搜了。
我以为肯定很容易,可是翻过来调过去的搜索,什么都没有,不是没人提过。
而是全被覆盖住了,“这是有人在故意掩盖,淡化这件事?”
受害的少女是没什么身份地位的,家人肯定也不怎么厉害,没有这么大的力量。
这个人也不会去帮禽兽,除非……
他是在帮自己,或者可以从中获得什么利益,查不出来别的,我打了个车,去了最初报道这件事的报社。
“你确定就是这儿?”我扒着司机椅背,说什么都不敢下车。
有没有搞错啊,能第一时间报道,拿到第一手资料的人,肯定是很厉害的报社吧。
我平时不怎么关注纸质媒体,新闻这些,尤其几年之后,网络大肆兴起,纸质媒体都凋落到没什么人知道了。
没事就拼命攻击网络媒体,转型不了的,就想着怎么压倒另外一个。
哪怕不能,也得骂一骂才能心安。
我就更没有兴趣问了,但那都是以后几年的事,这时候,纸质媒体还很有权威性呢。
“哎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说话?”司机不乐意了,“大半夜的我都不爱往这么偏僻的地方跑。
要不是看你一个小姑娘不安全,我能过来吗?”
他嘟囔着,让我给钱,下车,我又看了一眼,“真的在这儿?”
怎么没有招牌啊?
“在背面,正面都租出去了,看你这样子,也不是找人的。
该不会是有什么新闻要卖吧?那你可来错地方了,这儿前几年是风光过。
但是现在不行了,人都走光了,就剩下主编一个人支撑,一个月都发不出一刊,哪有钱买你的新闻啊。
听我句劝,你还是去别处吧。”
他说着,在手机上点出另外几个地方,“那,你看,这些都是主流媒体。
平时也爱买消息,你想卖的是什么消息?”
怕我误会,他赶紧摘干净自己,“我没打听你消息的意思啊,我就是问问,你要卖的消息,是哪方面的。
这个,这家是主做影视方面的,你要是有艺人的消息,就去他们这儿。
这个是时事报道的,要是有案子有关的,就去这儿。
这个……”
他对这些媒体倒是门清,一口气解释了个七七八八,我回忆了下。
他说的这几个地方,全都没有报道过那件事,“算了,就这儿吧。”
既然确定地方对就行,他不也说了吗,主编还在,那对当年的事肯定知道的不少。
我给了车钱,又顺了个手电筒,转到前面去了。
还真看到那个坏了一半的牌匾,地方还真没错,“天也快亮了,现在找地方住最多还能睡两三个小时。”
来回路程远,万一错过主编过来的时间怎么办?就他一个人,又不是每刊必出,说不定就是来看一眼就走了。
我找了个大石头坐下,好吧,其实这些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原因是,我没钱了。
我已经凭记忆,把当时所有藏钱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惜那时候大概是我最穷的阶段。
父亲不给钱了,高中课业又重,我还没找到太好的谋生手段,因为要长身体,一日三餐也吃的多了点。
去掉房租,算算也就剩下不到一百块钱了,要掩藏行踪,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赚钱。
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活了?
“好歹也是个宠妃,金银怎么就没剩下呢。”哪怕是值钱的首饰也行啊。
古董倒是顺了两样回来,三千年前啊,随便一个保存完全的小东西,就够震惊整个城市了。
要是到了考古学家手里,那就是无价之宝,有的是附加价值。
一旦卖了,哪怕只是在黑市,低价脱手,也会引来太多的目光。
罗昊辰看似还什么都不知道,但他爸呢?再者,我一时脑抽,提到了三千年前这件事。
他们父子可都不是简单的,偏偏在这个时候,三千年前的东西被拿出来卖了。
他们要是想不到是我,那就不是罗家当家人了,默默哎了一声。
看来穷真是我突破不了的绝境啊,过去是,现在还是。
“哎。”再次叹气,我以为要苦苦等上很久了,没想到现在不冷不热的。
当然,估计最主要的还是我现在也累了,竟然就这么靠着墙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还是被人摇晃醒的。
眼睛慢慢聚焦,一个四十多岁,有点憔悴,但头发却梳的一丝不苟的男人。
担心的看着我,但看到我醒了,瞬间就收敛,变成不高兴了。
“是在对面包宿的吧?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好好学习,到处乱跑。
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家家,不让父母担心吗?”
他吧啦吧啦数落了我一阵,直接打开报社大门,”进来喝杯热水吧。
别的没有,泡面还有几桶,要是饿了就一起吃吧。“
这一刻,我是真傻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
可他能打开报社的大门,这说明什么?司机可是告诉我了,这里只剩下主编一个人了。
那他……
我靠,这一大晚上的罪不白遭啊,我的眼睛就睁大了,人也激动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还愁怎么跟他攀上关系呢。
毕竟当年的事,肯定是有人下了封口令的,要是我,也不会轻易跟陌生人讲。
万一遭祸怎么办?
但一起吃个泡面什么的,那就不是陌生人了,对不对?
再谈什么也就顺理成章了,说不定我多用点心思,把话题往上面引一引,不需要做什么,他就自己说出来了?
“还看什么呢?要是不好意思就赶紧回家,反正现在天也亮了。
这也虽然有点偏,但治安还行,老住户居多,赶紧走吧,我还等着关门呢。
灰尘大。”
我赶紧伸手挡住他,趁机钻进去,“没事说什么关门啊?多不吉利。”
我以前是纯粹的无神主义者,现在连鬼都见了,三千年前都去了。
还有什么怀疑的?
说不定就是他这么口无遮拦的,才会被财神嫌弃,“你看看别人家,都知道供财神。
你不来也就算了,还张口闭口关门的,也不怕随着话音就来了。”
我这真的是好意,我是有目的的,但他完全是本能,看到一个陌生女孩子都想帮。
眼神还那么正直,这种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我倒是想让他过得好一点。
大家都关注,坏人得不到报应,犯错的成本太低,会都敢铤而走险。
但其实好人也一样,要是一点保护,善待都没有,做好事的积极性也会降低不是。
他从桌子地上掏出两碗面来,接了水烧上,苦笑着看了我一眼。
“还什么好不好的,你真以为我说几句话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我就算把满天神佛供个遍也没用,报社的事复杂着呢,跟你个小孩子说不着。
你啊,也别操这个心,赶紧吃,吃完赶紧回家,好好学习,别让大人惦记。”
我一听,这是话里有话啊,“不是不吉利的事,那就肯定是你们懒了。”
我故意激怒他,“现在都得跑新闻,又不是你一家媒体,躺在功劳簿上吃饭,饿死不是迟早的吗?
你们就不能多去转悠转悠?看看别人家,都开始收新闻了,每天都有花边爆出来。
你们呢,还是月刊,还不及时。”
我啧啧摇头,越想就越觉得他们没希望了,没落到这种程度。
屋子里桌子都缺腿,连一个电脑都没有,桶装水都变成自来水了。
这还怎么翻身?
想想我都替他发愁,尤其是看到都这样了,他还坚持每天过来,打扮的一丝不苟。
不管是哪行哪业,只要是专进去,真正热爱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大叔被我看的脸红,目光闪烁的移开,“别乱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过你是得知道努力,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不像我这个报社。
人都走了,看不到希望,谁还想捆着一起死,我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毕竟孩子都大了,用钱的地方多,他们都说我傻,傻就傻呗。
还能有什么办法,媒体人不是炒作的,更不是挖人隐私的。
媒体人有义务,更有责任,想民众了解真相,哪怕到了现在,我也不后悔当初报道那件事。”
我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少女死亡案?”
“你怎么知道?”大叔谨慎的看着我,“你这个年龄,不应该知道这件事。
你到底是谁?还想干什么?报社都要关门了,我也就是牢骚几句,还有几个人能听?
凶手是谁我也不知道,也没能力再采访了,你们还不放心吗?”
他紧紧攥着拳头,要不是看我还太小,又是个女孩子,估计就得冲过来跟我拼命了。
“那件事?”我迅速抓住重点,“什么事?”
他一愣,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大概也觉得自己多疑了,敷衍的摇头,倒水去泡面了。
“没什么事,还不就是不会运营吗,没什么,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小孩子家家的,赶紧吃,吃饱了就回家,好好学习,不然将来跟我一样没出息怎么办。”
他明显不想提,我可没打算放过他,我刚才已经问过少女死亡案了。
他是有多紧张,才会给忘了?
“大叔,事情埋在心里太久会中毒,不如跟我说说?”
我放下书包,盯着他,他手一抖,一滴热水烫上都没察觉。
要不是我赶紧拦了一下,他非得被烫伤不可,“你来这不是偶然。
也不是包宿出来,你就是冲着这件事来的,我说的对吗?”
他是个新闻媒体人,还是曾经最知名的纸质媒体的大主编,这件新闻敏锐度还是有的。
他这样的人,值得尊重,我不想说谎,直接点头,“对,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难道你不想让真相大白吗?”
说好的民众有知情权呢?尤其在付出太大的代价之后,我很清楚。
这件事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成了执念,被我逼问不过,他终于点头答应了。
“当时我也是听到风声,说是东郊死了人,死的很惨,就连常年的法医都承受不住吐了。
我就赶紧带着人跑去现场,那时候我们还是单纯的想要报道,甚至让民众注意。
免得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最后才是为了新闻,新闻从来就不是为了博人眼球,它应该是公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