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辰,罗浩辰?”
如果说之前我还有怀疑,现在就是确定了,那两个护士嘴里的罗先生,就是罗浩辰的父亲。
但这个女人又是谁呢?
我不由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她还是静静的躺着,没有任何反应。
罗浩辰的事我不敢说全都知道,但至少明面上的线索那是一顶一的。
没听说有这么一号啊。
“她到底是什么人?”还叫的那么亲昵,我赶紧往下翻。
“不要相信他说的,一个字都不要信,离开罗家,再也不要回去。”
“我已经跟它们结下契约,你快走,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扇门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开。”
上面的字越来越凌乱,而且全都是没头没脑的,她一直在说回不来了。
正常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不是应该拼命说清楚吗,这种留言,当儿子的能不担心?
真的能安心离开?
罗浩辰的秘密很多,但我自认为对他的性格还是了解的,只怕不看到这些还好。
真的看到,他一定会查下去。
“怎么看着反而是在引他,尽快做什么呢?”我疑惑的嘀咕,“或者,她是在惧怕什么,不敢写的太清楚?”
眼前突然被红光闪了一下,我赶紧按了下胸口,人偶还好好的在。
那会是什么?
我后退着抬头,红光是从雕塑眼睛里照出来的,光线太强,我使劲儿眯着眼睛,还是看不清楚。
原本那就是两个空洞,我以前也看过一些报道,说雕塑眼睛的部分是最难的。
甚至有一些半成品,到了这个地步的时候就废了,所以看到里面是两个空洞,还有一些凌乱刻痕的时候。
我也没多想,红光越来越亮,都有流下来的趋势。
我有点紧张了。
罗浩辰把人偶交给我的时候,也有这种情况出现,然后人偶就变成厉鬼了。
我看了一眼,屋子里没有其他能用的东西,床上倒是有,可看到那些日记之后,我是一万个不想靠近。
赶紧扯下围巾,踮脚过去,想要蒙住雕塑的脑袋。
手都伸上去了,突然听到个奇怪的声音,浑身冷汗都下来了。
那声音不知道在哪响起,甚至我说不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
就是一种深切的畏惧。
腿一软,手刚好杵到人偶的眼睛上。
“我……”头好晕,这个雕塑真的有问题,我想要甩开。
可她好像突然活了,紧紧拽着我的手,怎么都动弹不了。
甚至整个人都被紧紧攥住,不断拉扯出来,我不傻,谁能看到自己的脑袋,这特么是要被活活抽出灵魂。
那我不就死了吗?
我拼命挣扎,可那股吸力实在太强,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不断升高。
在最后一点牵扯也断掉之后,大门被推开,一大帮人冲进来。
最前面的是两个穿着护士装的女人,伸手就想要来拽我。
却被后面的人冷声阻止了,“都别动,守住门口,任何人不能进来。”
他转过头来,视线越过我的身体,对上我的眼睛,我浑身一颤。
他看得到我?
这张脸,我在照片上看到过好多次,他是罗浩辰的父亲。
所有的念头都只是一瞬,在彻底被拽出来之后,我就晕了过去。
“唔……”热,好热。
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要是可以,连眼皮都不想睁一下,可下一秒,我就腾的跳起来。
我绝不承认,我是被烫起来了。
眼前全都是火焰,我连个方向都看不出来,该往哪边跑啊。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我记得他们不是都冲进来了吗。
只是擅自进个医院,不至于放火烧吧?我现在一点都不怕被抓住了。
大喊大叫的,想让他们过来,哪怕说句话,指示个方向也好啊。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远远的,倒是有很奇怪的歌声,很多人一起唱,很悲壮。
我知道其中两句,这算是古代的战歌吧?“这着火了,救命啊。”
没看到火光吗?帮忙打个火警啊。
我一张嘴,浓烟就呛进来,我拼命咳嗽,五脏六腑都要烧着了。
“救,咳咳,救命啊。”我也顾不上了,念叨着诸神保佑,闷头选了个方向就跑。
刚才的歌声好像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还能唱歌,至少那边是安全的吧。
我跑的飞快,胳膊,腿,甚至脸,脑袋,全都被火包围。
头发噼里啪啦的响,带出一串一串的火花。
我以为自己完了,就算活下来也是个重度烧伤的命,毁容啊?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可跑了一会儿,我突然发现不对劲儿了,按这个趋势,我现在也就是个骨头架子了。
但双手还好端端的,白皙,细嫩,就是整个都被火焰缭绕着,看着阴森。
“这些火难道烧不死人吗?还是我在做梦?”疼是真的忍受不住的疼。
但现在明显一切都不对劲儿,我又不敢轻举妄动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这时,歌声又出现了,果然是在我的前方,距离不会很远了。
“救命。”我当然知道不对劲儿,但有人就是有希望,我现在一点都不怕被抓住。
脚步再次加快,拼命的往前面跑,歌声越来越大,我耳朵都有点承受不住了。
他们难道没听到我的动静?眼前的大火倒是有减弱的迹象。
不敢怎么样,先离开再说,哪怕知道不会死,不会毁容,但疼痛可是实打实的。
在这么下去,我怕自己忍不住自杀。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是真的不知道了,我遇到危险,从来都有默数数估算时间的习惯。
可被火不断灼烧,实在是太疼了,不但不会习惯,还不断叠加一样的攀升。
好几次我都数错了数字,既然已经没有参考的意义,我也就放弃继续了。
眼前的大火总算是淡了,我心头一喜,更加快速度。
不远处好像有很多人,排的整整齐齐,就是总觉得哪里别扭。
但我也顾不上了,就冲着那股凉爽的劲儿,前面是地狱我也得过去。
只要再迈出一步,我就能逃出去了,肩膀却突然搭上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