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蓝魅对管事的说的,不是奴婢说的。”她生怕我误会。
越是高高在上,身份地位高贵的人,越是怕死,也就越是听不得诅咒。
我忍不住笑着摇头,“我知道,你尽管说就好。”
不吉利什么的,我还真就不在意,要是真有人一句话,就让别人不好过。
那她这嘴真是开光了,我不但不会怪她,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她带走。
收拢成我的人,以后看谁不顺眼,还用这么费劲儿的研究算计吗?
让她开口诅骂几句,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奴婢也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当时很清楚,但越回忆,就越不敢肯定了,甚至好几次,都怀疑是幻觉。
那时候奴婢根本就没跟过去,也没看到她们,一切都没发生过。”
齐女没生在三千年后,自然也不知道这种心理上的现场,还以为是得了什么病。
“但奴婢就是害怕,那句话,总觉得是对奴婢说的,不然怎么会没头没脑的蹦出来,又恰好被奴婢听到?”
尤其那之后,管事的一改找蓝魅麻烦的脾气,事事照顾,跟对待齐姬不同。
他的好里面,带着一丝丝的惧怕,齐女早就被吓破胆了,对相同属性感受的格外的深切。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把一切都说出来了,她一定不会放过奴婢的。
下一个,下一个就是奴婢了。
说不定这火,就是她放的,不,一定是她,就是她放的。”
齐女已经癫狂了,我可不会相信,蓝魅为什么要放火?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
就为了出口恶气?可齐姬和管事的都活的好好的,别说因此获罪了。
就连水花都没打出来一点,她可是要为母亲报仇的,她要对方死。
我让人带了齐女出去,接下来的女子就都比较普通了,倒也有几个,多少知道点什么的。
毕竟都是一路过来的,可蓝魅出身太高,身边最亲密的齐姬,出身又太低。
所以大家都躲着点,剩下的不是同一年过来的,那就更别提了。
甚至彼此间连名字都不知道,美人馆毕竟不是后宫,没什么可争夺的。
就算有个想说话,想走动,还要看别人愿不愿意应呢,加上她们唯一的出路。
就是在达官贵人过来的时候,最大限度的刷脸,当然都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心计。
是以大半天问下来,什么有用的也没有,眼见着天都要亮了。
这一夜未归的宠妃,我恐怕是头一个了,想想上次私自离开的后果。
我就不寒而栗,更奇怪的是,都到了现在的地步,大周王上还没出现。
也没让人带我回去,我也不是抖体质啊,为啥心里毛毛的呢。
“让下一个进来吧。”
我有点疲惫,都有点昏昏欲睡了,熬了一个晚上,我脑袋都不怎么转了。
有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走进来,等门关上,才把面纱摘下来。
“主子。”
“鹦儿?”怎么会是她?
我愣了下,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赵国的女子都问完了,她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我苦笑着让她坐下,“等急了吧?看来你还是有事没跟我说啊。”
什么这里呆不下去了,什么美人馆有危险,又是什么桃儿不会放过她的。
这些当然都是真的,但却不是全部,我盯着她那张酷似桃儿的脸。
哪怕再抵触,还是不得不承认,真是美啊,“就从你的脸说起吧。”
芍药打听来的消息也说,她很美,美的夺目,但所有人都没提及,她跟桃儿长得像。
再说了,一个得宠之后,别人连名字都要避讳,她顶着这么张脸成天晃悠,桃儿能愿意?
“主子该知道,前些日子美人馆走水了。”她没有隐瞒。
我微微蹙眉,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我人都在这儿了,问了这么久,不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所以,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我一直在心里纳闷这件事呢,走水是在晚上,美人馆是有宵禁的,当时所有人都在房间里睡觉。
不管能不能睡着,但无一例外,都不能离开,走水之后抢救不及,管事的怕有人浑水摸鱼。
要是趁乱走丢了一个两个的,事情就麻烦了,所以干脆把门给封死了,听说还钉了钉子。
事后也查验过了,所有人的脸都毁了,有轻有重,但没有一个不带伤的。
鹦儿要是不在内也就算了,可她偏偏还在,但这脸……这要是算毁容,我估计都没人整容了。
“奴婢的脸的确毁了,就在那场大火里,比谁毁的都要严重。”鹦儿摸着脸,“现在这张脸,不是奴婢的。”
她一直戴着面纱,也没人要求她揭开,唯一在我面前露脸的一次,还被我故作聪明的给含糊过去了。
“你是说,桃儿?”可不对啊,“她已经死了,走水是那之后的事。”
总不能桃儿又重生了吧?不会,否则鹦儿就没用了,我可不信桃儿不惜暴露自己,只是为了帮忙。
“当然不是,这是她早就算好了的,这张脸从离开齐国的时候,就已经跟在我身边了。
当时我还不懂,直到走水之后,才真的明白了。”
鹦儿不傻,相反,跟在桃儿身边这么久,她比谁都看的清楚。
“主子,说句不怕您不高兴的话,桃儿不是个好人,她给奴婢这张脸,只怕就是束缚。”
需要她做的事情,都用不到这张脸,甚至没有好看的容貌,还更让她死心,没有其他念头。
“那你还来找我?”我有点生气,又想多喊两个侍卫进来了。
“主子以为,没有奴婢,她就会放过您吗?”她嘲讽的冷笑。
我呵呵了声,这是注定的,我们都明白,没必要否认。
“奴婢今日有种错觉,好像桃儿就在身边,还会不时的闪过奇怪的记忆。
很多奴婢都不认识的人,但莫离将军,奴婢是见过的。”
她眼巴巴的看着我,“奴婢觉得,桃儿已经回来了,她马上就要回来了。
她在骗我,她根本什么都不需要,从奴婢戴上这张脸起,就已经没人能挡得住她了。”